“那太可惜了,看来咱们这次是无缘合作了。没事,您下一轮融资的时候,我们排在最前面。对了,鸣视影业您听说过吗?”季师父终于转入正题。
“鸣视?小许吧,当然知道了,还没破产吗?”
“这两年业务也挺好的,怎么您听说他们要破产了吗?”一听破产,我立刻来了兴致。
“那倒也没有,他们又没什么硬关系,在这行怎么混啊?谁非得跟他做生意啊?背景不够硬。”说完她自己又开始媚笑,“跟我这儿没法比。”
“是,跟您不能比。他们有熟悉的领导吗?”
“许子鸣是走哪儿拜到哪儿,见谁都磕头,没准这几年傍上哪尊真佛了。”
又寒暄了半天,我们终于离开了这位红颜一笑百媚生的主儿。
路上我问季师父:“这张总怎么感觉这么怪啊,这种公司咱们敢投吗?”
“哼,这公司才真是谁投谁傻叉呢。”
另外一位赵老板约在了现代城的一个咖啡厅见面,北京地王的位置上的这几座火柴盒似的夹板儿楼,在北京的建筑物中真是数一数二的丑。楼内更是藏污纳垢,蟑螂老鼠都经常出没。一座城市的建筑物是何其的重要,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楼宇其实奠定了市民的审美基础。
我们到达咖啡厅时,赵老板已经点了一壶茶在等我们了。季师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们公司的情况。
“哦,投资公司的,我们文化企业太需要投资了。”赵总那副肃然起敬的样子真让我感动,“我们主要做平面媒体广告,尤其在三四线城市和农村做得比较多,主要就是建筑物楼顶和墙体这类的平面广告。我有一个打算,要把所有农村的墙体资源全部整合,统一打广告,形成自己的广告网。”
“农村墙体?”我脑海中出现的就是一幅少生孩子多种树的红墙白字画面。
“对,以前墙体上主要写的都是一些标语,现在都已经换成广告了。比如中国移动、信号村村通。农村现在是一个很好的广告市场,因为城市居民,尤其是一线城市居民对广告都有了免疫力。比如咱们这种住在北京的,看见广告跟没看见一样,广告说得再好也不相信了。但是农村居民不一样,他们这些东西还比较少见,看这个还比较新鲜,看到有说服力的广告就会信,会去买广告里的产品。所以只要找准定位,找到适合他们的产品,肯定可以打出一片天地。”
我想了想,觉得赵老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是,我把疑虑直接问出来:“农村居民的购买能力是不是不行啊?”
“购买能力不行也得买东西啊,他们买不起奔驰、宝马,可以买奇瑞QQ啊。他们不买进口食品,但也得吃方便面、喝哇哈哈啊,而且农村居民人数多,这个市场其实很大。”
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上面浓墨重彩地书写了农村人的锱铢必较,比如为了省钱宁可使用废旧报纸,也不会去买干净柔软的手纸;比如为了多一个人干农活儿,就让孩子放弃上学的机会。文中结尾的总结是,广大农村并不是一个良好的消费市场。在这样的市场里投放广告也许远不如降价来得实惠,当然降价本身就是一种促销广告。对于赵老板把全部业务压在农村市场上的做法,虽然新颖,但实际效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赵总继续洋洋洒洒地讲了自己的农村理念,终于被季师父拉回了正题:“您这个想法很好,咱们以后再研究一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我们这回找您,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鸣视影业,您知不知道这家公司?”
“鸣视啊,圈里都知道。他们老板啊,出了名地会做人,不光是对客户有一套,圈子里的人也是能巴结的全巴结,在圈里挺有名。业务做得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跟他的行业还是不太一样嘛。”
看来聊了一上午就这么一句有用的,我和季师父悻悻地走了。不过通过对广告公司的走访,让我们对广告行业整体也是喜忧参半,确实是一个夹缝中求生存的行业,上面有政府部门严管,下面的客户又是上帝,两边难做人,对许子鸣习以为常的卑躬屈膝不禁多了几分理解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