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重生，林风请我在三里屯的一家意大利餐厅吃牛排。
“满意了吗？我也算带你吃过牛排，喝过红酒了啊。”
“红酒呢？”我咽下口中还没嚼烂的牛肉，“这顿只有牛排，你还得再请我一次。”
“行，你爱吃咱们随时吃啊。菲儿，我一直想问你啊，你也没经历过困难时期，干吗每顿都吃得和‘最后的晚餐’似的？吃东西应该细水长流，好吃也不能一次吃太多啊。”
“和戒哥他们吃饭吃多了，胃变大了。”沙拉再次塞满了我的嘴。
“别怨别人，佳音不也经常和你们吃饭嘛，你看人家那饭量。还有婷婷、多多她们，你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吃饭的。你吃慢点，一会儿还有甜品呢。”
“她们都是靠光合作用活着的人，我比不了。”我继续大口地吃着。
正吃得高兴，许晚晴给我打来电话，让我下午跟她去拜访一家企业。
许晚晴说是季师父找的企业，但技术上季师父看不明白，请许晚晴帮着把关。我答应后，把电话的内容转述给了林风。
“我昨天听老季说了，他要给许晚晴推荐个项目。这事确实挺稀罕的，我在这公司这么久了，从来没听说过总监之间互相推荐项目的。谁的项目不都是藏着掖着的，生怕被人抢了，怎么老季还主动送人啊。”林风喝着可乐，慢条斯理地分析着，“你说这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在里面吧？比如这家企业是个骗子。”
“嗯，确实有可能。”我也起了疑心，“季师父怎么会有那么好心。最近因为美数的事，季师父对许晚晴应该是诸多不爽才对。这个节骨眼儿怎么还会给许晚晴推荐项目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不敢耽搁，草草吃完了甜点就回到公司，接上许晚晴踏上征途。
这家公司的地址与其说在北京，倒不如直说在河北，兴许还好找些。我这儿只有北京地图的GPS完全不能识别季师父给出的地址。我只好靠肉眼一路看着路牌寻觅。还好出门早，总算在约定时间两点半准时到达了地址，此地位于北京与河北交界处，甚是荒凉。杂草都不生的地方竟突兀地冒出一座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傲视周围低矮的民居。
绕了一圈没找到进入写字楼的入口，我只好把车停在路边，胆怯地问：“停这儿没事吧？”
“你车子有保险吗？”
“有，全保。”
“那就停这儿吧，砸了找保险公司赔。”
“那要是被贴条呢？”
“你看看这都什么地方了，哪有人贴条啊。”许晚晴四处一指。确实，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仍是不放心，想了许久，才跟着许晚晴跨过一排灌木，走到了写字楼前。
写字楼底层还在装修施工之中，中央空调尚未装好。北京虽然刚刚入夏，但今天的温度绝对超过38摄氏度。本就闷热难耐，走进楼里如走进蒸笼一般，我条件反射地退了出去。果然跟楼内一比，外边倒热得比较清爽。许晚晴已经进去按电梯了，我只好咬牙再次跟了进去。拜访的企业叫百千万，这名字莫名戳中了我的笑点。
前台小姐不太友善地问：“你们找谁啊，有预约吗？”
“我们和董事长张总约好的，下午两点半在这儿见面。”许晚晴解释道。
前台小姐仍不热情：“我们董事长出去了，要等会儿才能回来，你们去会议室等等吧。”
百千万的办公室里，竟比楼中更热，原因不言自明。一百平米的办公间里挤了三十余口人，没有空调，中间放了两台摇头扇，呼呼地吹着热风。进到会议室我已经大汗淋漓了。许晚晴虽然表现得泰然自若，但面色已然潮红，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发间流至眉梢又流到脸颊。会议室里连电扇都没有，窗户也打不开。
等待的时间，许晚晴看起了企业资料，并不时跟我探讨一下她发现的问题：“千百万主要是给工业企业做EMC项目的，按每个月的节约标煤量跟企业结算收费。菲儿，你看看他们的客户，主要是民营钢厂。这两年钢材价格一直在不断下跌，这钢厂的日子都不好过啊。他们这业务还做得这么激进，我担心他们收不回钱啊。”许晚晴露出担忧的神情。
“他们回款看着怎么样？一般做EMC的公司回款都是问题吧？”我问道。
在这里，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啥叫EMC(Energy Management Contracting)。作为一个职业外行，我也完全是把当年阿豪给我的讲解照猫画虎地提供给大家，如果里面有什么谬误，一切后果由阿豪负责。
EMC中文叫合同能源管理，是20世纪70年代在发达国家开始发展起来的一种全新的节能机制。主要运作方式就是用能单位(比如钢厂)无须投资，节能服务公司出资去改造和升级用能单位的设备。以此而节省的能源费用(如电费，或者用煤炭量)，用来支付节能项目的先期投资。其余实现的利润，由用能企业和节能服务公司按照讲好的价格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