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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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欲死

有穷羿十分激动,亲亲她脸颊:“是我,当然是我。我又回来了。姮娥,想死我了……”分开她腿,正要进入那处美妙的港湾,忽然发觉她的异状,一时顿住,心中一片漆黑:“你……你刚才不知道是我?那你还……还……”她刚才反应热切,心中却以为是别人,这还是他那个爱妻吗?

姮娥脸红耳赤,双手掩住脸儿,热泪双涌,羞愧无地:“是的是的,对不起。我刚才……刚才以为是风轻。你这么久不回来,我以为……对不起!羿,我不是好女人,你你……杀了我吧。”

有穷羿双眼圆睁,怒吼一声:”我……我杀了你!”右手握拳向她脸上砸去。姮娥泪流满面,闭眼待死。

风轻喜出望外。姮娥愿意做我的女人!陡见有穷羿要下毒手,他刹那间毛发上竖,急叱一声,双足力蹬,炮弹似的撞击在心绪不宁的有穷羿身上,成功撞开他,夺回自己的身体。拳头一歪,砸落在姮娥旁边莲叶上,莲叶应拳破出一个洞,水花飞溅两人半身。

风轻双手抱住姮娥的脸,连连亲吻:“姮娥,是我,风轻。没事了没事了。谢谢你。”姮娥呆然相望。等她明白过来,扭身趴倒在莲叶上,哭得稀里哗啦。风轻虽然让她美妙的躯体引逗得邪火熊熊燃烧,总不能在她伤心欲绝之时厚着脸皮提这种非份要求,只得偃旗息鼓,拿衣帮她披上,柔声细语地安慰她:“有我呢,有我呢,只要你愿意,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别哭了。再说你为谁哭?为有穷羿?他都已经死了还想怎么着?你要为他守贞,一辈子不能再喜欢别人?岂有此理!凭什么?人活一世很容易啊,这么糟蹋自己?再说了,那个混蛋都想杀你了,你还哭什么?”

姮娥充耳不闻,放声痛哭。良久良久,直至声嘶力竭,终于哭声停止,却是精疲力尽,无力再哭。一脸惨痛,一双本是流光溢彩的眼睛全然失去神彩,黯淡无光。风轻满脸爱怜,打横把她抱起,飞跃出洞。残存的记忆让他花费半个时辰,找到了先前有穷羿和姮娥栖身的木屋。木屋早让大水冲垮,一切能够飘浮流动的都没了,只余一些杯盘碗碟等炊具。

风轻看姮娥脸无血色,全身瘫软,明白她伤心过度体力透支,担心赶路越界河会让她病倒,乃打算在这住上三四天等她恢复体力。

姮娥倚在他身上看到木屋倒塌,呆滞的眼睛眨都不眨。风轻找了处向阳的草地让她躺着,从原来的厨房位置找到一把菜刀,伐木削枝,依着三棵松树搭了个小小的窝棚。反正不打算长住,加上他手艺不行,窝棚因陋就寡,十分寒酸。

忙了半天饿了,走过来对姮娥说:“咱去打猎。你想吃鱼还是虾?兔子还是青蛙?”

姮娥不言不动,痴呆如旧。身上湿衣倒是晒干了。风轻担心她遇险,想想还是抱起她走向不远处的小湖。

来到湖边,心念到处,一条青鱼、十几只大虾自动跳上岸来。风轻放下姮娥,她依旧死人一般瘫倒在地。白腻的脸皮不知何时浮现一丝嫣红。风轻刚看到还以为她活泛好转,摸摸她额头才知道不对,又惊又气,喝斥道:“疾儿病儿,出来!她生病了,发烧了!你们两个混蛋,又可以附身害人了?放开她!”

二竖应声出现,相顾嘻笑。病儿说:“其实本来还是不行的,谁让她不想活了自动送上门来?”

风轻见二竖出现,松了一口气,急按姮娥额头,应手一片冰冷,不复先前热烫。他欣然板着脸:“以后不许胡闹!只要是我身边的女人,一个也别让她们生病,个个长命百岁。”

疾儿翻白眼:“我抗议!生病和死亡是两码事好吗?我们是病魔不是死神!”

病儿笑:“她是你女人吗?可是不像啊,她刚才……嘻嘻,傻大个,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她在想她丈夫,不想活了呢。你这个女人要完蛋了。”

风轻明白姮娥一生病,二竖又知道了刚才的事情,着急:“你说什么?她要死了?”眼睛看向比较靠谱一些的疾儿。

姮娥面无表情,活死人一般,二竖骤然出现,她眼皮都不抖一抖。

疾儿点点头,正色说:“衷莫大于心死。她的心,已经死了。”

风轻双手握拳,怒吼一声:“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她……姮娥,你死不得!我还没死,你怎么能死?”蹲下身来,紧紧抱住她,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他与有穷羿渐渐的融合,自然而然对姮娥满怀爱意。加上就少年风轻本心而言,姮娥对他也有绝大的吸引力。两两相加,爱意浓浓,他怎能够坐视姮娥就这样玉殒香消?

二竖看他哭泣,面面相觑。病儿吐吐小舌头,打个手势。疾儿点头,二竖倏然消失。

风轻抱着姮娥流泪片刻,终究是乐观人儿,自我宽解:老子福大命大,三灾六难都过来了,不是至今没事?难道姮娥这个天煞孤星克我不死,自己反而要丧命?不会的,我不死,她当然更不会死!

放下姮娥,洗剥了鱼虾,再次施展钻木取火之法,就在湖边燃起一堆火,烤大虾烤得喷香,剥虾肉喂饲姮娥。姮娥不吃,他强行塞入她口中。姮娥不嚼,他就嚼烂了再哺入她口。还不吞咽,他就点她喉头。真气到处,姮娥不由自主地抖动喉咙,吞咽下肚。

风轻一边喂饲,一边絮絮叨叨,向姮娥表达爱意,恳求她好好活着:“姮娥你知道吗?第一天看到你,我就很喜欢你。我……你听懂没?是风轻喜欢你,不是那谁!不要相信什么不祥之刃,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疑心生暗鬼来着!没有他,还有我呢。陪着我,好好活着,我带你去我们W山看看风景。我们那儿可是佛教圣地,很好玩的。你想回家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回去,看看咱们……咳咳,好好活着,不要犯傻。有穷羿都死了,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吧?你为什么想死?有穷羿都死了,你重新喜欢别人不行?你不是说过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吗?咱们两个两情相悦男欢女爱不应该?碍谁了?你又对不起谁?”心下一连串诅咒有穷羿的声音。

姮娥双眼睖睁,充耳不闻。风轻也不气馁,强行哺饲了十几口嚼烂的鱼肉虾肉,方才放过她。吃完唠叨累了差不多已是黄昏,掩熄火堆,抱着姮娥回窝棚。左右无事,躺下来依旧抱着玉人说东道西。说了半天,姮娥活死人似的全无反应,点头摇头都无,他纵然脸皮厚废话多,终究扫兴,只得闭嘴。

他真气增进,五感敏锐,虽不能视夜如昼,黑暗中还是能够看清周围事物。怀抱中的姮娥雪肤如旧,玉颜憔悴,尤其惹人爱怜。凝视着痴痴呆呆面无表情的姮娥,风轻一颗心酸酸的,胀胀的,一丝陌生的疼痛不知从何处生起,渐渐的整颗心沉浸在一种轻微的钝痛之中……

在钝痛中,仿佛亲眼看到自己就像茧中挣扎的蚕蛹,一直努力挣扎着想挣脱茧的束缚。终于,在某种冥冥天意的作用下,蚕蛹破茧成蝶……

静谧旷野中,安宁的窝棚内,心力交瘁的姮娥终于眼帘垂合,睡死过去。风轻轻轻亲亲她脸颊,轻轻地把她放倒在地,解下外衣盖在她身上,走出窝棚。眼望繁星满空,心中豪气冲天。这一瞬间,他下定决心,要彻底击败有穷羿,把姮娥变成自己的女人!

一夜之间,少年风轻长大了。

静夜子时,坐在窝棚前练气,乃觉这地方灵气之浓郁,比先前的地母幻境犹有过之而无不及。欣然色喜,静心定虑行功。一个小时之后功毕,百脉舒发,不同以往,心下喜不自胜。本来想两三天就走,看来倒是不妨多呆几天了。

翌日,姮娥不言不动如旧,这回连眼睛也不再睁开。若非呼吸正常,就是一具死尸。风轻哄慰半天无果,心下着忙,打来一只大灰兔烤熟了,强行喂饲她半边兔肉才罢休。想想如此这般不是办法,喊出二竖商量。

病儿撸袖揎拳作势:“傻大个要她做你女人还不容易?打她一顿得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的。呔!”给自己小拳头吹口气,作势欲往姮娥脸上击去。

风轻慌忙阻止:“喂喂喂,别乱来!”

病儿歪头斜眼,一脸不以为然:“没听到那个谁说的,见女人要带上鞭子?揍她一顿就老实了。”

风轻惊讶:“好像尼采说的?你也知道啊?”

病儿得意洋洋:“病儿啥不知道?那个尼采不生病啊?我与疾儿上知天文下明地理中谙人事……只不过记性不好,今天会的明天就忘记了。”

疾儿摇摇头:“病儿你错了,女人需要哄的。一个姓熊名古龙的人说……”

病儿跳脚大叫:“别跟我提那只风流房事龙!自从他在我的女神高扁扁脸前耍流氓之后,我恨死他了!再提,我让他下半辈子缠绵病榻!我是认真的!”

疾儿愕然:“这龙不是那龙好不好?再说房事龙有对高扁扁耍流氓?你记错了吧?老年痴呆啊?”

病儿怔住:“我记错了?不会吧?反正姓龙的都不是好货!名字中有龙的至少也是装逼犯!傻大个你说是不是?”

风轻点头称是。的确,没有白龙的什么附魂夺舍,有穷羿早就死透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烦恼?可是他招呼二竖来,可不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的。见两小半天出不来一个正经主意,摆摆手,抱起姮娥走向南方界河,打算带她回到正常的人间。让姮娥与人接触,尤其如果有苏阿娇相劝,应该可以慢慢消除死志吧?真气运行之下纵跃如飞,下午便到了界山。看到熟悉的界山豁口,回想皓华,歉疚之意再次涌上心头。

登上界山,一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先前的界河已经不见,界山之下是一条熊熊燃烧的火流,宽广无边,连绵不绝。火河与他所站的界山豁口落差几十米,热浪升腾到这里已经十分微弱,先前方才不觉。

跟他过来的二竖同样大惊失色:“乖乖,火焰山?牛魔王,快点召唤你婆娘拿巴蕉扇啊!牛魔王!”

风轻颓然:“牛魔王先前寄魂随我逃出来,后来到那个龙潭,鬼迷心窍,也想夺我的身体,结果这回恐怕真的完蛋了。”

二竖惊讶询问。风轻重新解释一遍。二竖呆了半天,疾儿说:“是了,这也还是一处幻境……好吧就叫龙潭幻境。牛魔王没法子召唤铁扇公主的,这就像我们也不能附体让人家生病一样。这是人家的地盘。”

病儿惊讶:“傻大个你说牛魔王附魂夺舍没成功,死掉了?那咱们不是没得玩了?”看向疾儿。

风轻没好气:“老子活得好好的,他当然玩完了!怎么着?你咬我啊?”

疾儿若有所思:“拿傻大个当牛魔王也行的,你没看到他与姮娥纠缠不清?反正这家伙最爱熟妇!嘿嘿,好吧大家都爱熟妇大家都爱御姐,咱们三个大哥不说二哥……傻大个,要不要我们帮你给姮娥种下相思病?当然,得出了这幻境才行。”

风轻摇头不要。屁,不是那个混蛋有穷羿阴魂不散,老子早与姮娥好事成双了,要你们俩小子多事?老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青少年,哪里泡不到妞?玛德怎么逃过这一劫啊?又不会飞!

茫然失措,盘算良久,想不出办法飞度火河,只好垂头丧气往回走。问:“这又是谁的地盘?牛魔王说先前那个是白蛇的幻境,这里呢?青蛇搞出来的?”

片刻不闻回答,扭过头来看,二竖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气得他骂骂咧咧,二竖终不现身。

骂累了的风轻闭上嘴,低头看姮娥双眼紧闭,状如熟睡。脸色苍白失血,嘴唇倒是粉粉嫩嫩如旧。心头一动,忍不住便想吻落。甫触她唇,又觉无趣。明明可以是两情相悦的美事儿,何必这样子呢?这与女干尸有何分别?忽然想到什么,飞身便往龙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