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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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肥鱼

乌鸦狠狠地咽下肥鱼,方才缓缓降落下来。风轻忙着掬水喝水,根本顾不上它。真是做贼的心虚,放屁的脸红。主人瞎眼看不见,我怕什么?刚才就应该抓条更大的!乌鸦暗骂自己。可是那个一脸阴沉的女人眼睛挺贼的,我还是小心些为妙。主人挺喜欢她的,枕头风刮人得很!

风轻把泉仙放在沙滩上,自己猛灌两口水,稍解渴意,再掬水送到她嘴边给她灌下去。清澈的溪水从他指缝间流下来,溅得泉仙满头满脸。元姑娘看到了,有点不忍,担心她受呛。转念想她本来浑身就是湿淋淋的,也不差这一些,反正她是鲛人离不得水。眼睛落在她胸脯上,微微一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泉仙胸口围护着的白色轻纱质地特异,触手轻柔软滑如同上等绸缎,但是上等绸缎入手挺沉的,它却是轻柔如云纱,并且居然是干燥的……是了,这是入水不湿的生丝白绡!价值千金的鲛人绡!

两口清泉灌下去,几声呛咳,一直昏死不动的泉仙忽然醒过来,伏身溪边,吐出几口混沌不明的污物,让溪水迅速带走。风轻和元姑娘惊喜不置。泉仙问得就是灌了她几口清泉,误打误撞解了她中的迷魂药,脸色微变,颇为担心自己的身体:“我们海人喝不得江河泉湖的水的,只能喝海水。嗯,其实我们从来不渴的,根本不用喝水。对了,我哥哥呢?”

得知泉客被一艘疑似勃泥国的大海盗船接走,泉仙花容失色:“遭了遭了,怎么坏人这么多啊!我马上得回去……“扭身就要入溪,忽然回过头来:”风轻,你能够帮我救我哥哥吗?”

风轻大义凛然地回答:“路见不平一声吼,赴汤蹈火全都有!打抱不平我最拿手了!江湖上传说中脍炙人口的两场世界大战,都是因为我打抱不平引起的。再说我还需要你哥哥帮我治眼睛呢。”

泉仙大喜:“那快,咱这就走!”风轻摇头,解释说让元姑娘一个人在这,必须先搜寻看看岛上有没有什么威胁。消除了威胁才能走。泉仙马上催促:“那快啊。还等什么?”风轻其实也有点疲惫,但理解泉仙的焦急心情,再说他也想快点救回泉客治好自己的眼睛,于是起身叫乌鸦在前引路,一人一鸦沿着沙滩绕着小岛搜寻着离去。

元姑娘看看他虽然眼盲却不失矫健的身影,心情十分复杂,回头凝视泉仙:“小妹子,你的口水也能够帮我伤势尽快复原对不对?”

“啊?”本就焦躁不安心绪不宁的泉仙让元姑娘单刀直入,弄得更加忙乱。“嗯,这个怎么说呢,其实也……是的。或许也有一点用处,可是……但是……”

元姑娘也不废话,马上撸起宽宽的袖子:“来吧,再帮我舔舔。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风轻要与你去救你哥哥,我身受重伤,一个人在这小岛上你们就忍心?我伤势越是好得快,你们越是能够放心去救人对不对?”

泉仙犹犹豫豫地俯下身子。凑近元姑娘伤口,她马上下定决心,认认真真地伸舌收舌,舔舐元姑娘已经愈合许多的伤口。能够帮助别人,其实她是十分乐意的。元姑娘看着自己伤口红艳艳的新生肌肉,又惊又喜。真的太厉害了!按照这个速度,到后天也就差不多了。她忍着微微刺痒让泉仙舔过伤口,马上抬起右臂:“你们的口水对断骨应该也有帮助的对不对?麻烦你。”

泉仙低低地嗯了一声,并不解释什么,把元姑娘臂骨,肋骨,腿骨一一舔扫一番。断骨不是外伤,从外表并不能看到有什么快速愈合的迹象,但是元姑娘相信再过十天八天自己必可痊愈。她喜不自胜,看着默默地坐在浅海中有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的泉仙:“小妹子你放心,我发誓绝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嗯,除了风轻。这人很贼的,恐怕瞒不过他。好吧?别怕,咱们是朋友,我绝对不想伤害你们。”

泉仙勉强笑一笑,点点头。两人闲话两句,看泉仙心情稍微放松,元姑娘再次忽然袭击:“小妹子,你的口水也能够治好风轻的眼睛吧?”

泉仙大吃一惊,急忙否认:“没有!真的!不是这样的。口水治不好他的眼睛的。”元姑娘追问:“那什么东西能治?”泉仙伏身入海,埋首水中,就像一只驼鸟似的微微撅着屁股,表示你的话我没听到,不再回答。元姑娘不敢逼她,转看小岛上低矮的山峦,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希望风轻尽快治好眼睛还是不希望。

半个时辰之后,风轻用衣服兜着一堆野果带回来给元姑娘,说岛上没有蛇虫猛兽,十分安全。等她尝过野果,抱着她直奔岛东,说乌鸦在密林中发现一处浅浅的山洞,堪供她安歇。到得山洞,虽然低矮浅陋,有些落叶堆积,但因地势稍高,也还干燥洁净。风轻问过她伤势,交代说他会命令一些鱼虾每天溯溪而上,肚子饿了尽管去捉。溪流浅小,要捉不难。另外,他让乌鸦留下来陪她。万一她伤好了他又不能及时赶回,就让乌鸦去寻找过往船只,自己回去。乌鸦喜气洋洋地在山洞口蹦蹦跳跳,鸦脑袋中开始憧憬风轻去后它蹲守浅溪大快朵颐的神仙日子。天也噜,满溪肥鱼……差使太美,乌鸦我要我要!

元姑娘想不到他大大咧咧的心性却为她想得这么周到,心下感动,马上把泉仙的口水同样有效果告诉他。风轻大喜:“这么说她的口水真的能够治好我的眼睛?”元姑娘摇头:“这倒未必。我问过了,她坚决否认。看那样子,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风轻十分扫兴,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走了,相信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回头接你。你自己小心好了。”转身便走。元姑娘看着他壮健的背影,张口想要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转过身子。

乌鸦扑翅飞上林梢,目送风轻与泉仙相偕远去,落下身来歪着头问:“喂,那个,大小姐,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主人这一去大海茫茫,生死难料,你别说临别拥抱了,连送都不送两步?连多看他一眼都不乐意?”

元姑娘瞪了乌鸦一眼,十分不喜欢它与风轻一般的粗鄙散漫玩世不恭的口吻。尤其它把她当风轻的女人,更加让她厌恨。真的什么人玩什么鸟……

乌鸦见她抿紧嘴唇不回答,便说:“我知道了。你不守妇道,心里藏着别的男人!”元姑娘勃然大怒:“混蛋!滚!”乌鸦惊飞而起,心中乐不可支。吃鱼去喽!相信她生气之下,肯定不愿意看到我更不用说想支使我……哈哈,难道非得明确告诉你俺是天下第一聪明乌鸦?

泉仙在水下三尺处潜行如同梭子鱼,风轻在水面上踏水奔行如飞马。两人速度差不多,一样的风驰电掣。赶出几十里路,泉仙有些累了,速度渐渐的慢下来,风轻只好跟她同步。他拍了拍水面,示意有话要说,让她浮上来。泉仙伸头出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风轻说:“你累了对吧?你歇着,我让鱼儿们推送一程怎么样?”

泉仙少女心性最爱新奇,马上同意。转眼之间,几十只活蹦乱跳的金枪鱼围聚过来,每一条不下一二十斤。在风轻心念指挥下游聚到泉仙身下抬头顶托,尾巴急摔,齐头并进。泉仙不用半点力气,只要摊开身子浮在水中,就能够在群鱼推送下快速向南前行,乐得她眉花眼笑。风轻吸一口气,再次淌水前行。等到他累了,同样躺下来让群鱼追送。甚至于可以边睡觉边赶路。几百里之后天色黑尽,两人也不停止前行。

如此日夜兼程,身下鱼群换了好几批。半夜里正在万里石塘(西沙群岛)穿行的时候,忽然身下鱼群撇下两人四散逃命。

风轻正在睡觉,猛然被撇入水中,一惊而醒,不禁有气。混蛋,不知道本王正跟我家爱卿小可怜亲热吗?玛德裤子都脱下来了,你们就不能坚持一会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听到泉仙惊呼:“不好!大鲨鱼来了。快躲起来!”一只短手伸过来拉着他向左急窜,那边有许多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珊瑚礁。

大白鲨?深海狂鲨?蓦然间许多血腥刺激的画面闪过,那是他在电影电视上面看到的图像,算起来不过二三年前,却久远得像是隔世的记忆。风轻打一激灵,不假思索地说:“躲什么躲?看本王……”忽然发现自己在水中可说可听,与陆地上无异,惊讶之余,更加信心十足。龙王怕鲨鱼?简直是世纪大笑话!难道俺的形象在鲛人眼中就是这么逊?不会吧?记得本王一向形象光辉,热力四射,极其的拉风炫目,几百万小人没有一个敢于直视的!除非有人不怕眼睛瞎了!哎呀不好,难道本王当年曾经一不小心让人目盲,如今遭了报应?是不是应该为民除害,稍微赎些罪过积些阴功?

他虽然被泉仙拉着躲在一丛大珊瑚后面,但是犹犹豫豫,加上珊珊枝枝丫丫的硌人,他眼睛又看不见,无法保证距离适度的情况下自然选择稍微离开,只躲进右边半个身子。便觉左边水流急速向前奔涌,显然后面有个不小的家伙冲来,于是运转太阳金精气劲蕴于右掌。拉着他右胳膊躲藏的泉仙陡觉他右胳膊热得发烫,吃惊放手。风轻一声狂喝,旋身出掌,一掌猛击在一条四五百斤重的白腹大鲨鱼尖尖的脑袋上。

大鲨鱼如受雷殛,脑髓让他一掌烤焦,即刻撞断风轻藏身的珊瑚丛,翻腹而死。它冲上来的狂暴力道裹挟着偌大的水流,把风轻和泉仙冲飞出去。大鲨鱼沉落水底,激扬起许多淤泥。淤泥翻腾如工厂大烟囱冒出来的浓烟,翻翻滚滚,一路向上。无数躲在珊瑚礁丛中的鱼虾水族为这番动静所惊,急窜而出,逃之夭夭。

泉仙看见气势汹汹的大鲨鱼让风轻一掌击毙,顿时惊为天神,眼睛里面无数小星星闪烁着。连声你好厉害!风轻得意洋洋:“这算什么?小意思啦!想当年……”趁此良机吹嘘一下当年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恶蛟的威猛。

泉仙越发敬佩。忽然惊啊一声:“你右胳膊出血了!快快,让我舔舔。”看到他右肘部两三条撕裂伤,也不知是被大鲨鱼利牙撩开还是珊瑚枝剐割的,鲜血直冒。他上衣已经撕开来当里伤布使用了,这时光赤着,正方便她舔舐。舔舐过他右胳膊止住伤口鲜血,又主动抓起他左胳膊舔舔先前的旧伤。

风轻刚才牛皮吹大了,这时有点不好意思:“嗯,不是我眼睛看不见,功力不能全部发挥,那怎么会受伤流血?一条小鲨鱼而已,我都说了小意思……”

泉仙关心地问:“那你眼睛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风轻更加的不好意思:“嗯,这里空气混浊,咱们离开这里,边走边说……说起我眼睛受伤,那怪我。怪我这人太忠厚老实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妖魔鬼怪的心肝更加险恶……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蜮伎俩,实在是防不胜防……该死的蜃母变化成我一个熟悉的朋友,然后说有件东西掉水里了,让我帮忙捞上来。我一向助人为乐热血肝肠,为朋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都不皱一下眉头,何况这点小事?何况我水性好?于是就跳进了陷阱。那是一条酸水河!地下涌泉知道吧?那口泉眼流出来的是浓硫酸!当时那个惨啊,不仅仅一双眼睛坏了,耳朵鼻子嘴巴全没了,全身没有一寸外皮!一百五十斤的肉只剩下……可能五十斤都不够……”

泉仙感动得眼圈发红,一瞬间念头浮起。她犹豫片刻,还是极快就下定决心,忽然推他:“来,你躺下,躺下。”

身在水中躺倒极易,风轻虽然不解,还是想也不想便仰面朝天躺倒在水中,开玩笑问:“干嘛?你想躺在我身上睡一觉?”

泉仙低低地嗯了一声,游上来贴住他,一双短手抱着他双肩,成正面搂贴之势。风轻自然而然而搂住她圆滚滚的纤腰,心头惊喜:“老天爷!俺魅力太大了连这鲛人小姑娘都忍不住投怀送抱……这是要来一场跨物种爱恋的节奏吗?好像那个谁说不能乱爱,跨物种更是不得了。唉,我就知道太帅了也不好,早知道就不应该长得这么帅……”想虽然如此想,但光溜溜的上半身接触到泉仙特别娇嫩的肌肤,他还是情不自禁欲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