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都出自肺腑，听到最后我的眼圈都红了。
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我想起了徐晴这么多年的痛苦，我想起了我在霾城的遭遇种种。
过了许久，徐晴的妈妈过来，推开门笑道：“休息吧，孩子坐一天车都累了，听晴晴说，明天下午还要回家呢，也好久没回家了。”
“好，好，晴晴是不是明天跟着回去？”徐晴爸爸问道。
“晴晴说不跟着回去了，等领证之后再过去。”
“这孩子，真不懂事，小丁，你别介意啊。这孩子脸皮薄。”
我笑着点了点头，徐晴要真跟我回家，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俩的关系呢。
“去休息吧，晴晴在里屋等你呢，不用你管，我收拾就行。”徐晴妈妈一指里屋。
我傻了，我跟徐晴睡一个屋啊？
不过想想也合情理，在他俩的印象中我俩孤男寡女在霾城谈了几年的恋爱，而现在的年轻人……
我心情坎坷地跑到了里屋，发现炕上只有一床红被，崭新的被面，映红了徐晴的脸。
“我妈新做的被，就留着给咱俩呢。”徐晴低着头，咬着唇道。
东北的夜间，零下三十多度，我想在地下睡根本不可能。
而炕上通常要有四五十度，我想穿衣服睡也不太可能。
炕很热，但是空气很冷，我想不盖被也不可能。
于是在各种不可能之下，我心安理得地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或许有人质疑我找理由，但是我相信东北睡炕的爷们会理解我的。
其实哥小名叫纯洁，真的。
东北的夜真亮啊，通透的天空，闪耀的繁星，月光射在雪地，再被雪地折射到空气中。
仿佛屋内燃着一盏蓝色的灯。
我转过去悄悄地看了看徐晴，她正平躺着，仰着头看着屋顶。胸口起伏不定。
精致的面庞在蓝色的光下显得模糊神秘，我忽然之间想起了那个吻。
那种酥麻感又传遍了全身。
“你说的是真的么？”徐晴低声问道。
“什么？”
“你会细心呵护我一辈子。”徐晴道。
我愣了，徐晴什么意思？
“这个，不是说好过来装你男朋友么，那我还不是啥好听说啥。”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你这么说我也很高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我说过。你能搂搂我么？我想在你的怀里睡一夜。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其实，我觉得徐晴可怜不是一天两天，很多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得到的最简单的东西，她都无法得到。
而精神生活上的匮乏与物质生活上的奢侈，造就了她的孤独与寂寞。
听她这么说，我把胳膊伸入了她的脖颈，轻轻一弯，她滚入了我的怀里，手掌抵在了我的胸膛上，秀发触着我的鼻尖。
我闻着她头发上散发的香气，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
一切都融化在这一吻中。
我轻轻推开了她的睡衣，身体向下，一口吸在了那点嫣红上。
徐晴啊的一声，然后马上捂住了嘴。
我用力吸允着，徐晴用力地推我的肩。
我感到她的力气越来越小，后来开始用拳头轻轻地捶我的肩膀。
从新又吻在了我的唇上。
“流氓，趁人之危。”徐晴轻轻骂道。
我嘿嘿笑了半天，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徐晴半坐起来，盯着我看了半天。
“怎么了？”哥菊花一紧，你不是真打算阉了我吧。
“闭嘴。”
我乖乖地闭上了嘴。
“闭上眼。”
我悄悄地把眼睛打开了一个小缝。
徐晴凑了过来，轻轻地吻在了我的眼睛上。
就在此时，短信声忽然响了。
徐晴的动作僵了下来，我急忙拿起手机，居然是许愿的。
“忽然很心烦，很想你，你在做什么？”
看着这条短信，我愣了。
徐晴坐了起来，低声问：“是她么？”
“嗯。”我答道。
一阵沉默之后，我和徐晴同时说道：“对不起。”
徐晴钻入了被窝，背对着我，肩膀颤抖着。
我知道她正在哭泣。
我轻轻地过去搂住了她，悄声道：“是我对不起。我还能搂着你睡一夜么？”
徐晴转了过来，钻在我的怀中，眼泪打湿了我的胸膛。
我悄悄的把手机关掉了，这一刻属于我和徐晴。
可能今生，我俩只有这一刻才会在一起，可能这一辈子，只有这一刻真正地属于我俩。
徐晴在我怀里哭了许久，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低声道：“哭吧，哭吧。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都哭出来。”
徐晴乖乖地点了点头，继续在我的怀中抽泣。
我的肩被弄得又痒又麻，不知过了多久，徐晴哭累了，睡了过去。而我也在酒精的作用下与她一同入睡。
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徐晴已经不在身边。
我收拾妥当，出去见到徐晴正跟着她妈妈在做饭，她蹲在炉火旁，正在往炉子里填柴火。看见我出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立刻脸一红，又低下了头。
“我做点什么？”我问道。
徐晴没吱声，她妈妈急忙说道：“洗洗脸就吃饭吧，什么也不用干，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吃过早饭，又说了会儿话，到了我离开的时间。
我需要坐客车去火车站，然后再坐火车回家。
我出门的时候，徐晴妈妈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没有拒绝，不想伤了老人家的心。
徐晴坐客车送我到了火车站，一路上都不敢抬头看我。
到了火车站，还有半个多小时火车才来，徐晴跟我一起买了票，陪我坐在候车室里。
“对了，这个是你妈妈塞给我的，给你。”我把红包拿出来。
徐晴一愣，接了过来，用手捏捏很奇怪地问道：“怎么这么硬？”
打开一看，里面有二百块钱，还有徐晴昨天刚刚给她妈妈那二十万的银行卡。
徐晴的眼圈又红了，低声问我：“我该怎么办？我想给他们买楼。”
我叹了口气，对徐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敢给他们钱么？”
“为什么？”
“因为那些钱不是你赚的，如果你自己真的做点什么，即便是赚再多的钱，你也敢给他们。”
徐晴点了点头。
我俩又沉默了半天，徐晴说：“昨天谢谢你。许愿跟我不一样，是一个好女孩，她的身上没有污点。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她，昨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成是一场梦，都不要再提了。好么？”
“你也是个好女孩。”我答道。
徐晴摇了摇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说：“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去破坏你和许愿的爱情。我本来就觉得自己很脏，你不要再让我看不起我自己，好么？”
我点了点头。
徐晴的自卑我一直都很清楚，诚如她所说，她只有老许一个男人，但是却一直都感到自己很脏。
这是一种如同赵舒一般，对这种身份的排斥造成的心理阴影。
其实徐晴一直都不是自愿的，是命运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
从第一次需要钱去跟老许开口后惨遭霸占，她心里的阴影从来没有消退过。
可以说之后的每一次，她都不是自愿的，她都是被霸占了。
徐晴见我答应，松开了我的手，低着头不再说话。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又一阵的心痛，我拉过她，让她靠在我的肩上。
她顺从地靠了过来，眼泪又一次打湿了我的肩。
“我真的很嫉妒她，为什么她能得到的生活，我却好像永远都得不到？”徐晴低声道。
我叹了一口气，我是真心喜欢许愿的，但是对徐晴的感情却比较复杂，有几分喜欢又有几分可怜，还参杂着几分欲望。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到我自己非常的龌龊，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给女人幸福，就不要再伤害她们。更何况，许愿是真心的爱我，而徐晴又是伤痕累累。
哪一个都受不了丝毫的伤害。
或许从欲望来说，我真的希望拥有许愿和徐晴，一个清纯可爱，一个美丽大方，但是理智最终战胜了欲望。
趁我和徐晴还都能放手的时候，让一切都过去。
趁着许愿还没有受到伤害的时候，阻止自己的兽行。
我吐了口气，推开了徐晴，看着她说道：“我不喜欢见你再这样自卑下去。你是个好女孩，你配得到一个爱你的男人。而且你的父母我也看到了，他们很不容易，所以你一定要振作，一定要把他们接过去。”
徐晴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道：“不管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记住我是你永远可以依赖的朋友。有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哪怕为你去死。”
徐晴又点了点头。
我说道：“但是我却不能再伤害你，因为我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所以昨天的事情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谈，回到霾城，我就帮你找事情做。等你稳定下来，忘记一切，我就帮你找个好男人。可以么？”
徐晴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时，检票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低声说：“我走了。”
我转过去，准备拉皮箱的时候。
徐晴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别回头，别回头，答应我你别回头。”
我点了点头。
徐晴低声道：“这句话我只跟你说一次，这辈子我只能跟你说这一次，求求你，让我说出来好么？”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