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奇怪,“她现在是清醒的,她自己不能填吗?”
医生说:“有些事,家属也要同意,你是她的老板,又是好朋友,你来填吧。”
我把表填好,非常难过,上面的规定肯是手术的危险性,“她有多少希望能活下来。”
医生摇摇头,“希望有奇迹的发生。”
一句话我就明白了,陈玲只有死。在病房里,我天天守着她,她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里,我就多陪陪她吧。陈玲的冷静超出了常人,居然一点儿都不害怕,想想她比那些死刑犯要勇敢的多。
转眼就过两天,这天早上,王宁也过来了,我们看着陈玲躺到了车上。
陈玲突然说道:“等一下。”
护士停下了,“怎么陈玲,别害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陈玲对我微微一笑,“黄哥,我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男人,可是我们认识的太迟了,这是不是老天的惩罚。如果我早能认识你,那么你会爱上我吗?”说到这里,陈玲哭了。
我握起陈玲的手,“我会的,你是见过最可爱最勇敢最善良的女孩子。”
“如果我能活下来,你会娶我吗?”
突然间,我愕然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看到了陈玲的眼睛,想到她人生的最后一刻,我用力地点点头,“我愿意,我愿意带着你去私奔。”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
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两败俱伤
也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我梦寐以求
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我哼着这首歌一直把陈玲送进了手术室,在关门的那一刻,陈玲喊了一句:“我爱你……”只是那么一个瞬间,声音就被门挡住了。
王宁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生死由命,我们谁也阻止不了。”
我坐在外面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大约过了一个下午,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疲倦的从病房里走出来,王宁立刻站了起来,而我却没有力气站起来,王宁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她只能维持两天的生命了,现在药效还在发挥作用,她还在昏迷,但是她很就要迎来新的痛苦,你们做好准备。”
我茫然的抬起头,努力的站起来,“她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
医生点点头,“是的。”
“医生,能不能在她发作的时候,给她注射马:飞,减少她的痛苦。”
“可是可以,但是我只能按照安全剂量来给她注射,维持的时间很短。”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可不可以给她来针冬眠。”
医生立刻否定了,“不可以,虽然现在有的国家是允许的,但是在中国是不可以,因为她还活着,我们是为了救人,但不能杀人。”
“可是我听说,癌症患者最后都是被疼死的?”
“有的人是。”
药效一过,陈玲还是没有醒来,但是全身开始抽搐,非常痛苦的样子,我哭了起来,想努力按住了她的身体,但也是徒劳的。我开始恨医院了,既然活不了,那倒不如轻松的死去。不过陈玲在后来注射药品的情况下,还是清醒了一会儿。
见了医生之后,和我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话,可是我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在那么一个瞬间,陈玲的身体突然软了一下,脸上竟然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大叫着陈玲的名字,她被护士推走,医生对我说:“你跟我来一下。”到了办公室里,他接着说:“黄先生,您的未婚妻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是啊。”我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陈玲女士在生前已经立下了遗嘱,她愿意把眼角膜捐献给您的未婚妻。”
两个月后,任雪的眼睛没有出现问题,身体没有发生排他的现象,眼睛算是好了,对于任雪来说,陈玲是任雪的恩人,在这一天,任雪,任志强,还有公司里的很多和任雪关系不错的人都来了墓地,穿着黑色的服装,每个人都拿着一束鲜花。
墓碑上的陈玲微笑着,似乎是在祝福着我和任雪。
任志强把鲜花送到了墓前,深深的鞠躬,“陈玲女士,你是我们任家的大恩人,任雪能重见光明,来世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任雪也献上的鲜花,“陈玲姐,谢谢你,我会永远把你记在我的心里,你在那边永远安好。”
鲜花摆了一堆,可是再多的鲜花也换不回陈玲的生命。
回来的跑上,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任雪摘下眼镜,对我说:“黄哥,陈玲付出这么多,我们也为她做点儿什么吧。”
我看了一眼任雪,叹了口气,“人都没了,再做什么也没用了。”
“但是我们可以让人们记住她。”
两天以后,我和任雪来到陈玲的老家,这里经济不好,环境到是不错,可是苦于没有经济能力开发,这里很穷。青沙公司拨款十亿用来开发陈玲的老家,并把那片翠绿的湖水改造之后,命名为陈玲仙湖,又在陈玲的家乡修建一所可以容纳两千多人的学校,当我们开着车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已经是半年以后了。
任雪不断的回头,身后的那所学校离我们越来越远,“安哥,我突然有些舍不得这里了。”
我微微一笑,“那好,我们结婚之后,就来这里住,很快这里的旅游业就会发展起来,我们来这里卖矿泉水,相信一天也能挣很多钱。”
回到家里,屋子里已经结了厚厚的蜘蛛网,我和任雪又可以像从前那样快乐的打扫着,我一边打扫一边问,“对了,我们还有多少房子,趁着现在房价涨钱,我们卖了吧。”
任雪想了想,“我们好像有三处房产了吧。加起来也不少钱,你想干什么去了。”
我叹了口气,“这半年我没回来,我的冰封破产了,客户全丢了,我想去陈玲的老家当老师,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