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孤零零的坐在沙发角落里吃饭，餐厅里的谈话声却肆无忌惮的进行着。
女人：“明明有两个儿子，偏偏要一直待在小儿子家里，什么意思嘛！”
老班：“你小声点儿！”
“怎么了？我在说事实，还不许人说了？”
“你够了啊，妈的拆迁款都分给咱们了，照顾一下妈怎么了？”
女人激动的大吼：“你哥不也分了吗？就光我们照顾？再说了，这些东西给儿子也是应当的，她能带棺材里去啊！”
“啪”
“爸，你做什么打妈妈啊，还让不让好好吃饭过日子了，奶奶本来自己过得好好的，你干嘛非要接过来，外婆都没说要往我们家来！”
语气里全是对老婆婆的嫌弃之情！
“这是我的亲妈，你的亲奶奶，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一家人你就偏要计较是吗？大哥得了癌症大嫂要怎么再照顾一个老人家。
妈又不是不能动弹的要你伺候，她能吃多少？你们就偏要这么不懂事是吗？”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行，我看你们不是容不下我妈，我看你们是连我都容不下了，那行，我走！”
“诶？你讲不讲理？我不懂事？当初我们俩结婚都是我娘家出的钱，维护外婆怎么了，她奶奶也没做什么贡献啊！”
“你……”
“好了，别吵了！”
老婆婆放下碗筷走到了餐厅边上，一脸的无奈，她叹气道：
“我一个人住惯了，来这几个月也确实是不习惯，明天我就回想下去！”
“妈！”老班一脸为难。
“哎，不了，你还是下午就送我回去吧！回去了好！”
原本我以为这就是一场婆媳之间的较量，为难的只是作为夹在两人之间的老班。
可没想到，等老婆婆转身的刹那，夫妻俩、甚至是孙子在内的三个人竟然又默默的坐下吃饭了！
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一部无关紧要的情景剧，达到目的也就散场了。
只剩下，仍旧回到沙发角落坐着的老婆婆，端着碗的手有些颤抖，吃着吃着眼睛就红了……
心好酸。
当天下午老班就把自己的老娘又送回了一开始的红砖瓦房里头，走时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老婆婆又孤零零的了……
我很想上前去安慰一下老婆婆，但意识很快就拉回了老班这边！
仿佛为了庆祝，这对并不年轻的夫妻兴奋的行着房事，末了还说起话来。
“哎，你白天那耳光是不是打太重了！”
“你的话也说太重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妈，你别咒她啊！”
女人叹息了一声妥协道：“行行行，真受不了你，反正这回请回去别再请回来了。”
“那得给点生活费啊！”
“大哥家给我们就给啊！”
“哎，我说你这个人，大哥得病了哪里有钱给。”
“那咱们家也不能给！”
老班烦躁的一翻身：“行吧行吧，懒得说了真是的。”
女人把被子一掀：“洗一下去啊，我懒得洗被子，爱干净点儿行吗？”
被催得厉害了，原本昏昏欲睡的老班也只能是翻身下床直接往内浴里头清洁去了。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似曾相识的一幕发生了：
一股子如墨的黑雾从内浴门口闪过，随即“嘭”的一声闷响……
“干什么呀你？”女人听见声响不耐烦的吼了一声：“还有脾气了你。”
不好的预感冒了上来吗，我往浴室里一看；老班死了！
他趴在内浴的地板上，背上正对心脏的地方破了个洞，此刻正潺潺的往外冒着想鲜血！
而属于他的心脏，不见了……
“额……”
我倒抽着气醒过来，睁眼一看，果不其然老班那冒着怨气的灵体就在近前。
他的手正慢慢的从我身边收回，我知道，刚刚那是他的生前记忆！
可，为什么把看些看似无关的内容也一并告诉我呢？
“你是说……”我指了指他心脏的地方试探性的问：“良心？”
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令他害怕的地方，他的灵体略微的瑟缩了一下，就连那黑雾也消散了一些。
良心？
感觉还真像，连自己的老娘都算计，老班确实挺没良心的。
所以，才引得那个东西把他的心脏给挖走了？
“砰砰砰”
“额……”正出神，敲门声把我给吓了一跳，十分紧张的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童灵，你在家吗？”
胡杨的声音？
拿过手机一看，我去，都十一点多了他过来干嘛？
我本来是不想做声的，但这小伙子实在是太固执了，我不做声他就一直在那儿敲门加吆喝！
靠近门边，我沉声问他：“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然后，“哇”的一声，胡杨就——哭了？
他这一哭我就没法儿不开门了，可这一开门我就遭殃了，一米八多的小伙儿烂泥一样的往我身上一倒，我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
我去，一身的酒精味儿！
“小小年纪不学好，喝什么酒啊！”我呐呐道。
他却抱着我哭着说道：“童灵，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喜欢我。”
啥情况？
“我没有不理你，不接电话，不喜欢你啊！”我反驳。
他却固执的吼：“你就是没理我，没接我电话，没喜欢我。”
蛇精病了吧！
想了想，反正他明天也有可能不记得今天的事儿，我就索性把他往客厅里的小床上一扔，先关门了再说。
“童灵，我哪儿不好， 你不喜欢我。”
我脱了他的鞋随口就应道：“哎呀，喜欢你，别闹了睡觉吧！”
蓦地。
一阵莫名其妙的过堂风平地而起，吹得老班的冤魂直接往外头去了，吹得胡杨没动静了，也吹得我滚到了沙发床上！
屋子里迅速的天寒地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切的东西都在结冰，好厚！
哈哈，姜煜生气了？
好玩儿！
浑身被笼罩进了结界里头，低头一看，我不晓得是时候恢复得婴儿状态！
眼睛被强行闭上了，难的是今天他直接就放了我手脚的自由；冰凉而健壮的身躯附上来迫不及待的索取温情。
“ 唔……”
等唇上的缠绵一过，我就勾着他的脖子说道：“姜煜啊，我觉得你有必要再娶我一下，不然你这行为很不道德不是吗？”
不做声，只管办他自己的事，“冰棒”真是——太凉了！
我咬咬牙扯谎：“我怀孕了，你必须娶我！”
好，还是不做声！
“姜煜……嗯……”
他企图用剧烈的动作来清除我的意识，然而，无比坚持的我仍旧在颠沛流离中保持了清醒。
“你怎么可以为了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承诺而抛弃我，我才是你老婆啊！”
不做声。
“离婚不能是单方面的，我不同意离，就算是打官司也需要时间的吧！姜煜你……”
“誓言便是誓言，违背了便要付出代价！”
讲不通，这个死鬼真是——气死我了！
“行，既然你要遵守你的破誓言不能娶我，那我娶你！”
“……”
“这誓言无非就是你和严吕在互相监督，他也不能时刻在你身边啊，这样吧，你不在我面前出现就好了，你在我背后，以后我们背对背生活，可以吧！”
“……”
“这么棒的主意你要是不接受的话，只能证明你真的很没道理，你想吃白食是吗？”
“……”
“哎呀，你说话啊！”
人家多有性格，不仅不说话还提裤子准备走人了，简直就是个挨千刀的。
但我能怎么办？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就只能扯着嗓子空吼：“你好歹考虑一下啊！”
哎，又失败了！
蓦地。
“嗯！”
嗯？这是……姜煜答应考虑了？
没想到我还能说动这个千年冰山，高兴的一睁眼，好吧，已经不见鬼影了！
这天晚上我在忐忑和胡杨的呼噜声中度过……
第二天一大早龚悦就给我打电话了，不用想我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童灵啊，能来警察局这边一趟吗？有事情要找你了解！”
“姐姐，杀我班主任的东西我还是一样的找不到，和赵局长是一样的情况！”
龚悦顿了顿之后才神秘的冲我问：“他找你去了？”
“嗯！”
“问不出什么情况？”她还是不死心。
我点头：“嗯，那个东西看不清是什么。”
听见我这么说她也没有继续再磨蹭下去，简单的收了个尾之后就挂了电话！
“嗯……”胡杨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之后坐了起来：“童灵？”
我打着哈欠回头看他：“嗯？醒来了？”
“嘶……我怎么会在这里啊！”他拍着脑袋感叹道。
我撇嘴：“反正不是我绑你来的！”
“砰砰砰”
“童灵，在家吗？”孟婷在外头喊道。
我连忙起身去开了门，孟婷笑着匆匆冲我打了个招呼后就闪进了门，眼睛在快速锁定胡杨的刹那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看着孟婷这反应，又看看胡杨那一脸朦胧的睡意，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我连忙解释道：“昨天胡杨喝醉了找我说他妈的事儿，我就给开了门，呐，他睡那边我睡的沙发……”
“我没误会什么！”孟婷尴尬的笑笑：“你不用解释的，还有，我是来找你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在往胡杨身上瞄！
“什么？”我问。
“你时候回学校？”她正儿八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