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唯这一嗓子彻底把我吓了一跳,我先是向她看过去,却发现她手中的蜡烛正发出明黄色的光芒来,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小汤唯一脸焦急,指着夏心的方向说:“她的蜡烛变了,不是我的。”
这时候,李丰驰的脚已经到了,他狠狠地踢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我甚至来不及爬起来,我向夏心的方向看过去,我看见她的蜡烛变得青幽幽的。夏心的脸在烛光照映下也变成了青色。
赵先生已经跳起来了,用一种习武者才有的手势向夏心拍过去,夏心的脸上满是恼火,她把蜡烛丢在地上,开始还击。
我心里面糟糕透了:真的是夏心中招了?这可怎么办?
这时候,我的头上又挨了一脚。我这才发现,李丰驰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一脚一脚的踹我,一边踹,一边骂孕妇:“老子出钱养着你,你就在这养小白脸是不是?”
孕妇坐在床上哭天抹泪:“我没有,他们真的是来祈福的。”
李丰驰大怒:“放屁,这小白脸懂个屁。”然后他弯下腰来,伸手要打我的耳光。
这时候我已经回过神来了。夏心被厉鬼算计,我本来就很不爽,再加上李丰驰踢了我几脚,我心中的怒火已经很旺盛了。
我猛地平躺在地上,躲过了他的手掌,然后脚尖向上踢,一下踹中了他的下巴。
李丰驰惨叫了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我爬起来,坐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打了二十多个嘴巴。最后我的手都有点发麻了,而他的脸也肿了。
开始的时候他在叫骂,后来是在求饶,到后来,一张嘴肿的只留下一条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我拔出匕首来,在他脸上轻轻扎了个小孔,有血从里面流出来,他的脸正在迅速的消肿。当然,这种消肿方式对他的健康并不太好。不过,谁关心他的健康?
我看他的脸下去不少,就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李丰驰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我把他怀里的钱包拿出来,粗略的一看,里面大概有一千来块钱,我把钱全部拿走了。然后对他说:“这可不是抢劫,这是你欠我的。”
李丰驰一脸茫然,显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我也没解释,一拳打在他脑门上,他晕过去了。
然后我提着匕首站起来,向夏心走过去。
看得出来,赵先生一心想要抓住夏心,而不是伤害她。而夏心则一心想要摆脱赵先生,也没有杀人的意思,所以他们两个僵持不下。
我走到他们身边,对夏心说:“你已经暴露了,投降吧。不然的话,我会和赵先生一块抓你,万一被匕首伤到了,不要怪我。”
夏心看了我一眼,喘了口气粗气说:“你也不相信我?”
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浓浓的失望,还有伤心。我的心忽然有点乱,我对赵先生说:“等一下,咱们先把话说清楚。”
赵先生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他一闪身跳到了门口,把门堵住了。
我和赵先生,实际上是把夏心困在了墙角。
我尽量和颜悦色的对夏心说:“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吧?”
夏心恼火的瞪着我:“你是白痴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出来?”
我苦笑着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还真就没有看出来。”
夏心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想想看,为什么我们好端端的在这里坐着,什么事都没有,等那个男人一进来,我手里的蜡烛就变了颜色?”
我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说,那只鬼在李丰驰身上?”
夏心点了点头。
我扭头看了看晕倒在地的李丰驰,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孕妇。孕妇摇头说:“我不知道。刚才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确实是李丰驰,不像是被附身了。”
我低声说:“也不一定是被附身了,也许那只鬼是跟着她进来的,这也说不定。”
赵先生忽然扭过头去,对小汤唯说:“你去看看,看床下面那只手还在不在。”
小汤唯蹲下身子,把床单撩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叫了一声:“糟了,那只手不见了。”
她把蜡烛移到床下去,让我们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床下确实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赵先生向后退了一步,对夏心说:“好了,你没有问题。”
我也退开了。
刚才夏心手中的蜡烛刚刚有变化,赵先生就把她缠住了,如果那只鬼在她身上,她根本没有时间拿走那只手。
夏心瞪了我和赵先生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刚才情况特殊,我们不得不谨慎一点。
小汤唯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赵先生说:“这里的门窗都是封闭的。上面被我画了符咒。那只鬼只能从病房门进出。而我们刚才一直在门口附近,那只鬼不可能从门口出去。所以说,他还在房间里面。”
他随手把门关上了,然后又在上面贴了一张黄色的符咒。
赵先生笑眯眯的说:“现在,把那只鬼找出来吧。”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我们根本不知道从哪开始找。
我对赵先生说:“你不是一向觉得自己很厉害吗?这房间里面藏着一只鬼,你感应不到?”
赵先生说:“还真是邪门了,这只鬼古怪的很。他能完美的隐藏自己的气息,我还真的就感觉不到。”
他说完这话,又扭头看了看夏心。夏心说:“我也找不到。这只鬼确实古怪。”
她问孕妇:“你和那只鬼不是母子连心吗?你知不知道她在哪?”
孕妇皱着眉头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就算感觉到了,那种联系也很微弱。而且这屋子里有这么多人,乱糟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有点发愁,我们不可能走出屋子,给孕妇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仔细寻找厉鬼的位置。一来厉鬼有可能趁乱逃出去,二来,失去了我们的保护,厉鬼可能有危险。
夏心说:“那只手不见了,显然是被厉鬼拿走了。咱们互相检查一下,看看神手在谁身上,那谁就是厉鬼了。”
这个想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幸好病房里面有一道帘子,所以夏心和小汤唯还有孕妇三个人躲在了帘子后面,她们在互相检查。
至于我和赵先生,我们俩在外面。我们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七七八八,确定对方身上没有藏东西,这才又穿戴整齐。
然后我们把李丰驰扒光了,这小子身上也没有东西。
赵先生问我:“要不要帮他穿上?”
我说:“我没兴趣。”然后我拍了拍李丰驰的脸:“喂,起来穿衣服。”
李丰驰惊醒过来,看见自己一丝、不挂,顿时一脸惶恐的看着我和赵先生。
我把匕首拿出来,重复了一遍:“穿衣服。”
李丰驰开始慌乱的穿衣服,并且因为太慌乱了,把衬衫穿反了。
我本想问问李丰驰,方爻镇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一想到那只厉鬼还在这间屋子里面,我就没有说话。
厉鬼想要的,同样是盒子里的东西,万一从我们的对话中听出点蛛丝马迹来,那问题就大了。
这时候,帘子后面的三个人也出来了。她们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发现那只手。”
赵先生笑了:“厉鬼能藏起来,我相信,一只魂魄嘛,藏在哪都方便,可是那只手是怎么藏起来的?”
他开始翻看病房里的抽屉,抽屉当中有病历单,有烂苹果,有各种垃圾,但是没有手。
他前前后后把这里翻了一个遍,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最后他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了。
小汤唯有点不耐烦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又要端着蜡烛坐下来吗?”
赵先生说:“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这是个笨办法,比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那只鬼如果急于离开这里,咱们就赢了。”
我对赵先生说:“我感觉咱们输定了,吃喝拉撒,哪一样病房里能解决?”
赵先生指着几瓶葡萄糖说:“吃喝都在那了,实在不行我教你几招辟谷术。至于拉撒……”
他脸上的表情很猥琐:“那边不是有脸盆吗?”
夏心和小汤唯几个女性齐齐变色,我感觉她们宁愿把厉鬼放跑也不想这样。
赵先生指了指地上的蜡烛:“好了,都坐下来吧。现在还没有比试呢,你们怎么知道那只厉鬼更有定力?”
我们都一脸无奈的坐下来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赵先生距离我很近,几乎是挨着我坐下的。
我感觉他有点不寻常,就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赵先生低声说:“大外甥,你警觉性不错,确实有事。看你手机。”
我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发现里面多了一条短信,是赵先生发来的:在这坐着只是一个幌子,我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把鬼找出来。你不要声张,过一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不要出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正看的忐忑不安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放在我的后脖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