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站在她娘的墓碑后,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刚看到有个黑影在她窗前晃过,她一路追到这里,听到了这么精彩的对话,要说是巧合,她才不信,这个计设计的让她有点看不明白。
既是让她们姐妹互相残杀,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皇皇恨上了她们母女早作提防,其实根本就不用多此一举,她与皇皇早就势不两立,水火不溶。
玄珠冷笑,在她娘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暗道:不管这个人想要干嘛,她都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玄珠走后,那一老一少扶着胸口瘫软在地上,看到黑影朝他们走来,连忙直起身子跪在那一动不动,一包鼓鼓的钱袋扔在他们跟前,转眼黑影也消失不见。
待到所有人都离去,皇皇一个人从黑夜中走了出来,她身边跟着龙子焕,他手中提着个篮子,篮子里是香纸。两人在九月的坟前磕了头,焚了纸,烧了香,一起离开了这里,真正做到了来去无声。
凤栖城的一切,她既熟悉又陌生,在是假脉士的那段日子,她一直深居闺房,不像玄珠可以走街串巷,看很多好玩的东西,吃很多好吃的美食,而她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想出出不去,也不敢出去。
“走,我带您去吃东西。”
龙子焕牵起皇皇一只白嫩柔软的手,脚下是瞬间弥漫出一大片红色的火焰,将两人托起来,浮在半空中,在山上飞翔。
两人衣袂翩翩,青丝交缠。
皇皇看着下方逐渐变小的凤栖城,赤凤居连黑点的影子都没有了,渐渐看到一座城,城内灯火辉煌,看上去很壮观。
风,轻轻吹过,冰冷刺骨,现在是早春,只有开花的枝桠以及刚刚冒出的绿芽,一切都是这么的素雅他。
待她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在龙子焕的怀中,他怀里暖哄哄的,把她冰冻的身体渐渐变暖,连着她的心也在暖和起来。
两人落在城外,刚进城,就传来一阵吆喝声。
“馄饨馄饨,三钱一碗。”
两人定睛看去,就见一棵大松树下有一个卖馄钝的小摊。小摊前摆着几张木桌椅,昏黄的油灯,照耀出几分温馨的质朴感。
“皇,您饿了吧。”
龙子焕低着头看着皇皇,满眼的宠溺,让皇皇有些恍惚,他拉起她的手,朝小摊走去。
“老板,来两碗馄饨。”
低沉的嗓音缓缓落下,卖馄饨的老头子头也不抬应了声,盛了一碗馄饨,手脚麻利的撒上调料,放一个白瓷勺进去,端了过去放在桌子上,抬起头道:“还有……”一碗稍后到,生生卡在喉间发不出声。他在这卖馄饨数十年,从没见过有人长得如此完美。
“老爷爷,别忘了还有一碗馄饨哦。”
皇皇纤纤玉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银铃般的噪音,悠然落下。
“啊……是!是!马上来!”
卖馄饨的老头子连连点头,态度充满了恭敬。心道:莫不是脉士吧!
皇皇和龙子焕坐那棵大松树下,四周点点绿意,有些萧条,唯有这松树常年绿意盎然。
很快,另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也端了上来,龙子焕将碗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先吃。她其实没什么味口,但不忍拒绝他的好意,拿起勺子品尝了起来。温暖鲜香的汤头,吃得一身暖烘烘的,味道好吃极了。不由胃口大好,三下两下就吃了个精光。
龙子焕吃相极为好看,慢条斯理中带着一种难言的优雅,单单是看一眼,就是一种视觉享受。
“要不是您带我来,我肯定不会在这种地方吃东西,您是怎么知道这家馄饨店的?”
皇皇心情好了很多,单手支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奇的问。
“凤炎爱吃这家的馄饨。”龙子焕道。
皇皇默了默,朝老头子招了招手:“老板,再来两碗。”
“够吃吗?不够吃再来两碗。”龙子焕看了眼她面前的空碗,语气充满了戏谑。
皇皇白了他一眼,道:“吃完了再说,要没吃饱再叫就是,都叫来放在这里,冷了就不好吃了。”
“难得您聪明了一回。”龙子焕笑道。
“我笨吗?”皇皇抬起头,还真的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她明明很聪明,好不好?
“凤皇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心思和野男人在这吃馄饨!”
一道黄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柳叶细眉正倒竖着,杏眼圆瞪,盈盈小腰,颇有几分姿色,只是做了副怒样,就没什么看头了。
“凤惜惜,你嘴巴放干净点!”皇皇几乎是在咆哮了。
龙子焕惊呆了,他从未见皇皇说话这么大声过,看样子这女子,不但惹到了他,还惹得皇皇也很不高兴。
“您娘死了,不见你在灵前披麻戴孝,现在守孝期还穿得花枝招展在这丢人现眼。”凤惜惜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扫了眼龙子焕,的确是个惊艳的玩物。
皇皇一时气结,凤惜惜这话虽说的难听,但是事实,就算她不知情,她是事实。
“皇皇,十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从黑幕中走出来一个颀长的身影,黑发及腰貌比潘安的俊美男子,身穿一件湖蓝色衣衫,翩翩公子的样子。
皇皇看到他,想到青青姐,只觉往日看着最温和的人,现在看来十分讨厌,不由得气血上涌的厉害。
“凤焰影,青青姐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为什么要背弃她?”
“皇皇,你现在也是懂情的人,又何必问我这样的话,情字向来不由人,我知道是我亏欠青青,但我不能因为这种亏欠去牺牲自己的幸福,这样,对青青也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青青姐的为人,我是了解的,你若没有给过她希望,她会为你这样?”
“青青她天性善良,那日若换作他人,她也会这么做。”
“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的人是你,关焰哥哥什么事。”凤惜惜就是看皇皇不顺眼,上前挽住凤焰影的胳膊,以前是一个假脉士,族长就想让她做族长,现在成了脉士就更不用说了,可是她就是不服。
“你们两个。”皇皇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龙子焕垂目,睑去眸中的寒光,拉住了她的手。
“你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不过是两个无知的人而已。”
凤惜惜脸色不太好看,随即娇笑一声,双手结印,一道粉色的火焰涌起强大的力量,宛如一道龙卷风,以奔雷之势朝龙子焕袭去,龙子焕轻身一侧避了过去,但站在他身后的老头就没那么幸运。那老头子一下七窍流血,死状惨烈,一看就知道此女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皇皇惊呼一声,跑到老头身边叫了几声,伸手一探,没气了。
眨眼之间,凤惜惜就感到脖子被什么掐住了,一口气上不来,瞪着一双杏目,不可思议的望着龙子焕。只见他淡然的站在那,周身的红色的地力如滚滚尘烟将他整个身体包裹住,延伸出手腕粗的藤条,藤条上粘附着火红的羽毛,上面燃烧着红色的火焰,正缠住她的脖子,深邃的双目冰冷如刺,像真有针扎在她身上一样。
凤焰影刚要出手相救,一见那火羽大惊,连忙跪在地上道:“凤焰影不知三皇子在此,多有冒犯,还请三皇子高抬贵手放过我等无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