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已经从突袭的不安中稳定下来,虽然有火宝的帮忙,还是有不少族员受了伤,在青青的悉心照料下基本痊愈,这次意外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更意外的是没有人知道谁潜进了族内杀了九月,瞒天过海的连秦妈都不知道,就更别说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们的黑衣。
玄珠闻得此消息忍不住哈哈大笑,在黑夜里显得格为的狰狞,她看到皇皇从宝塔出来时,早就已经恨得牙根痒痒。这十二年里,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她爹对她娘好不过是一场泡影,这一切都是小玉对她爹用药所至,她一直不忍告诉她娘,怕她娘伤心难过。所以这一切,只好由她来承担了。
现在九月没了,她爹又被小玉所控,只要她娘成为凤族的主母,小玉不过是一指甲就能抹掉的人,不足为患,最重要的是她会是嫡女。哼!就算皇皇回来也无济于事,她嫡女的身份不会变。她再也不用觉得自己低她一等,而是与她平起平坐,想到这里她的脚不由自主的朝前院迈去,前院灯火通明,正堂围满了族人。
珠用力扒开人群,只见担架上躺着的正是九月,毫无血色的脸还是那样美。她恨恨的想,为什么不把九月那张脸划花,就像上次那样,这样所有人都只会记得她丑陋的样子,她爹再想起九月,也只会觉得恶心。
不管怎么样,今天她终于有了大快人心的时刻,她终于盼到这一日了,心中是万分的得意不敢显露,眸中带泪,悲痛欲绝的样子让众人都为之动容。
凤阳坐在九月的尸首边上,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眼神空洞无神,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大长老脸一扬,率先走出了正堂,其他人也跟着大长老出去了。他驻足在阶下,望着火宠殿,暗叹:“希望离火伤的不重,否则凤族外患刚起,内忧更胜。”摇了摇头,着手去安排九月的后事。
玄珠走在最后,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走到凤阳身边,轻声安慰道:“爹,您节哀,嫡母要活着也不愿见您这样。”
“出去!”凤阳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看也不看玄珠一眼,对她的好心安慰视而不见,冷情的仿佛变了一个人。
玄珠胸口一窒,爹爱九月到了这个地步了,被小玉施了巫术还能保持清醒,脸色煞白的施了一礼,退了出去。迎面见小玉端了个银质水盆,里面放了块白棉巾,她朝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会意。凤阳起身接过小玉手中的银盆,小玉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将香放出来,退了出去。
她一向敬佩专情之人,就成全他一次。
凤阳在九月莹润身体上一寸一寸的擦试,面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眼眸中的泪光也只是一闪而过。擦完之后,在婆子们的帮助下,一件一件衣服给九月穿好后,又给九月上了她最喜欢的桃花妆,有人抬了金玉棺进来。
他轻轻抱起了九月,在心中不停的低喃:“九月,对不起。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将皇皇培养成一个优秀的族长,让所有都为之骄傲的族长。这些事情都了了之后,我就会离开凤族,不要怨我,愿你魂安天堂!”
凤阳一直压抑着这份内疚,即使他想哽咽,想嚎啕大哭,但现在不是时候。
屋子里已有呜咽之声,九月虽是已死之人,但凤阳的动作轻柔的生怕碰痛了她一般,温柔的把她放入棺内,用了极大的功夫才将目光从她面若桃花的绝色容颜上撕下来,用尽一生的力气喊道:“盖棺!”
棺盖缓缓合上,凉如水的夜风灌了进来,吹起了他一身缟衣,孤孤单单一人立在屋内,任由影子摇曳成碎了一地的悲伤无人拾掇,连夜空中的繁星也失去了往日的明亮,渐渐暗了下来。
阳泽接到族长的命令,将千恋带离去试练崖,他知道族长不想让千恋知道她娘没了,他也知道皇皇一定会难过,所以他只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好千恋,就是为皇皇分忧了。
没过一会儿,大长老带着族里几个黑卫来到议事堂,黑卫是专门打理族里黑白喜事的人。
凤阳总算缓过来一些力气,与大家在正堂商事到次日天亮,黑卫们一个一个接了负责事项陆续离开。凤阳一夜未合眼,大长老怕他累倒下,心知他睡不着,还是嘱咐他好生休息后,也退出了正堂。
堂内静极,连凤阳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他眼眸明暗不定。
凤阳刚刚将九月下葬,玄珠在媚院哭得撕心裂肺,族人都在感叹玄珠孝心可佳,对嫡母至亲至深,还听得她的大叫声:“娘,你怎么能丢下女儿一个人去了,你让女儿以后怎么活呀?!”又不免对这句话感到夸张。
玄珠摇晃着凤媚的身子,那千娇百媚的人,躺在那一动不动,往日里或嗔或怒的神情都没有出现过,连嘴也懒得动了一般紧闭双唇。
她觉得有些不真实,昨天她娘还高兴的和她说九月死了,她就是金凤族的主母,还说了她们美好的未来。她就去了九月的葬礼一趟,怎么她娘就没气了?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族里就只有娘护着她,宠着她,娘要没了,她爹指不定要怎么对她。那些族人更是薄情的很,从此以后她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她突然有种深深的寒意。
凤阳一个随从都没带,悄无声息的走到媚院,室内红纱飘渺,往日映得凤媚脸比花娇,此时脸上无一丝血色,苍白如雪。他淡淡的站在那,看凤媚的眼神,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突然他脸色一白,晕倒在地。
玄珠麻木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凤阳,又将脸面向凤媚,轻声细语道:“娘,您看,爹都被您吓摔倒了。您快起来扶他呀,您不扶爹爹,爹爹就会生气了,爹爹一生气就会不理您了。”
屋外的婆子听到响声,推门进来,看到凤阳倒在地上,吓得立刻去扶。
“族长,你还好吧?”
她见凤阳扶都扶不动,吓得手脚发寒,声音都变了,冲门外大喊:“快叫大长老来,族长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