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
僵纵横点点头，并没有直接告诉我原因，而是反问了我一句，“主公可明白什么是名正言顺，出师有名？”
我眉头紧锁，对于这两句话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是我实在想不通这两句话到底跟僵纵横有什么关系。
“我自然明白！”
“当年神明在衍生出人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人类在这个陌生的大地之上就好像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生长，虽然经历了数之不尽的痛苦和挣扎，却也造就出无数的英雄，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僵纵横顿了顿，继续说道：“纵使人类已经能够在这样到处都有可能埋伏着杀机的地方生存，可是人类所能够做到的还只是生存，想要取代妖族成为这世间新的王者却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那人类是如何取代妖族有了今日的成就的，难道全部都是在神明的帮助之下？”
“当然不是！”僵纵横回答的很决绝，可脸上的神情随即便变得黯然，“与其说人类是神明想要安插在这个世间的主宰，倒不如说人类是神明的一个试验品。”
“所谓试验品不光要具有它本身存在的价值，还要有其未来不可估计的潜力。”僵纵横抬起双臂，挑眉道：“看看如今人间的繁荣盛世，如此便可以说明，人类不光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试验品，而且潜力之大简直让神都意想不到。”
“那人类又是如何与妖族争锋的，诸神又是因为什么事出师有名封印妖族的？”
僵纵横放下双臂，摇了摇头，缓缓道：“当时的人类并不像现在的人间这般有无数的仙门林立，可以修炼实力强横的功法，当时的人类还处在一片空白之中。”
“我想不用我说主公也应该明白，学习这个东西虽然与天赋有很大的关系，可是就算是天赋平庸的人只要努力，或多或少都会领略一些皮毛，聪明的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掌握强横力量，笨的人三五十年也可以掌握，可这都是学习前人的经验。”
“可是如果人类的文明还处在空白当中就根本无从学起了，也许主公会想到创造，可是创造所需要的时间却并不是三年五载或者三五十年就能完成的，对于神明来说三五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可是对于那个时候的人类来说，五十年实在太长了！”
“所以，就在这段空白的日子里，神明故意在世间遗留了很多仙踪供人类去寻找，也正是这样神明很好地填补了这段空白。”
听到这里我的身子一震，我仍然记得当日在昆仑山上无意之间发现的无名古卷，说不定这也是神明留下的仙踪之一。
“所以，人们在找到遗留的仙踪之后，实力大涨，天赋异禀之人甚至已经掌握了足够与妖族之王一较高下的力量，可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因为天赋异禀的人毕竟还在少数，多数的人在面对妖族的小妖时仍旧毫无招架之力，于是神明又做出了第二个决定。”
“第二个……决定……”我眉头紧锁，还没有在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又被拉进了第二个旋涡。
“这个决定是改变人类和妖族命运的决定，也是改变了我一生的决定。”
“什么决定？”
僵纵横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极为凝重，沉声道：“神明向世间播下了一颗种子。”
“种子？”
僵纵横点点头，缓缓道：“神明在将种子播下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可是当种子长大的时候却是没有谁去动！”
“哦？为何？”
“因为这个这个种子生根发芽之后长出来的东西实在过于诡异。”僵纵横脸上阴晴不定，好似又陷入了一个痛苦的回忆当中，“那是一朵很妖艳的花，花身是深红色的，红得就像是要滴血一样，花萼是深绿色的，带着很多看起来毛茸茸可却很尖锐的刺。”
“那朵花实在太高，太大，以至于人们都以为那花是花妖族的，可是就算是花妖族的花妖也没有几个敢去接近那朵花，因为那朵红得滴血的花瓣总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那股妖异甚至比妖族还要可怕。”
“就这样，那朵诡异的巨花在万众瞩目之下盛开绽放，又在万众瞩目之下结出果实。”僵纵横看向我，神色坚定道：“是的，果实，那是一颗看起来鲜红欲滴的果实，同样红得像血一般，可是在巨花结果之后便吸引了妖族很多的成员，每每夜幕降临的时候，在果实的四周围都会聚满了妖怪，每一个妖怪的眼神之中都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更有甚者已经流出了口水。”
“如果不是之前对巨花的忌惮，恐怕早就已经成了那些妖怪的腹中之物！”
“可是任谁能够摆脱心中的贪欲！”僵纵横面色一沉，苦涩道：“我仍然记得那是一个圆月的晚上，我再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之后终于停止了修炼，一个人在月光下走着散心。”
“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要做人族的首领，我也没有那么远大的报复，我只是想能够在这乱世之中抱住一条性命。”僵纵横苦涩地笑了笑，“当时我心灰意冷，已经忘却了自己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路，我只是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就算是遇到妖族被捉了去也都无所谓了，因为如果我修炼不成，死不过是早晚的一件事。”
“当我走到巨花结出的果实前时已经是后半夜，妖族的小妖也都消失不见，在妖族有一个传统，就是每每到了圆月的时候，都会下跪拜月，于是在那颗果实的附近便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之中闪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你吃了它？”
僵纵横深吸了一口气，沉默良久，双目忽然变得无神，也不知道是在回想过往，还是心有余悸，只见他缓缓闭上双眼，然后好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