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我跑到族长的身前，将他抱起，族长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我，嘴里含糊着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抽搐了几下死去。
千面舔着指甲上的鲜血，脸上带着一种陶醉的表情，看起来风情万种。
“怎么？你想与我动手？”千面根本没有看我，或许在她眼中我根本就是一个小角色，的确，一个能够将几乎统治着南域的魂族覆灭的人当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到红妆的身前，将幽冥剑缓缓拔出，重新插回身侧，小猛也在那一瞬间变小，飞到我的肩膀。
我接住昏迷的红妆，一时之间情绪复杂。
“我并不会杀你！”千面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她走到我的身前，伸出一根青葱般的手指点在我的眉间，柔声道：“相反我还会帮你！”
“帮我？”我冷笑一声，“恐怕你不是单纯地为了帮我。”
“当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平白无故的事。”千面欣赏着自己的手指，纤细柔弱，美的极致。
“你到学的很快！”
“我虽然是被制作出来的武器，可毕竟也是一个人。”
“你觉得人会是你这个样子？”我不屑道。
千面原本云淡风轻的神情瞬间变得阴郁，看来她很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只是那阴郁的表情一瞬间便消散，“在你们的眼中我的确是个怪物，不过这世上有多少人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武器呢？”
“哈哈……”我摇头笑着，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可悲。”
“可悲？”
“你知道你与人类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千面漠然地看着我，似乎我的这一句话又说到了她的心里，其实看她的样子就应该明白，她本可以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可是偏偏变化成普通的样子，她这样做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更像人一些。
“其实你与人最大的区别并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的内心。”我顿了顿，凑到她的身前，道：“你知道吗，你与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是永远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怪物，无论是一个怎样的人，哪怕他是残疾，是乞丐，甚至是一个傻子，在他们的世界中，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而你，无论外表看起来有多么的光鲜，或者多么普通，在你的心中都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在你的一生之中，一直在模仿着人，就像你现在这般，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外貌，从来没有做过自己。”
“你知道你真正的样子是什么吗？”
千面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看来我的话在她的心中已经泛起了波澜，她开始不停地摇头，疯狂道：“我已经不记得最初的我是什么模样了，记不清了。”
千面紧紧地抓住我，疯狂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样子，能不能告诉我，啊……”
小猛盘在我的肩膀，愣愣地看着我，似乎并不白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久，千面抬起头，冷冷地笑着，“我并不需要知道我最初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我就可以变成一个真真切切的人。”
“你不是像让她变得年轻吗？”千面看着我怀里的红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把她变得年轻！”
“你怎么知道？”
千面冷哼道：“多年前，曾有一个叫孟青花的女人和她一样，也是像你这般，一个男人带着她来找我。”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难道你不想她变得年轻？”
良久，我点点头，她的确抓住了我致命的弱点，“你有什么条件？”
“帮我破去这雾团子山的结界。”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因为我曾经也释放了一个人，导致我闯下弥天大祸，使得月华山城的居民死伤无数。
如果因为我放走千面，导致南域生灵涂炭，那么我宁可陪红妆一起死。
“你在犹豫？”千面笑了笑，道：“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我，没有谁有这个能力！”
“哈哈……”我笑着，这实在是一件很难取舍的事，不过我想我已经做出了我的抉择。
“结界解除之后，你想做什么？”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千面低着头，看她的样子似乎早已厌倦了这人世间的争斗。
“那为何在之前有人来的时候，没有帮你破除结界？”
千面抬起头，皱眉道：“其实，我让你帮我也是在赌！”
“赌？”
“因为我也不确定你能不能帮我破除结界！”
“那你也甘愿帮我？”
“试一试总会有希望。”
“你应该告诉我那是什么结界。”
千面点点头，站起身，伸出手骈指成剑，原本浓厚的烟雾渐渐地消散。
“随我来！”
我抱起红妆，跟着千面向着山顶走去，山顶的另一端是一处悬崖，陡峭的石壁处，一座木楼好似漂浮在半空之中。
我的心“咯噔”一声，想不到天权楼竟是这雾团子山封印千面的结界。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若是在获得自由之后草菅人命为非作歹，我定会取你性命。”
千面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想来是觉得我说的话大言不惭。
“好了，你把她放在这吧，我会施术将她恢复年轻，不过你要回避。”
“回避？”我皱着眉，“为什么要回避？”
“你以为我会害她？”千面看向我，冷道：“你应该知道，你们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就连破除结界我对你也不抱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你还觉得我会害她？”
我半信半疑地将红妆放在地上，抽出幽冥剑，青龙纹一瞬间亮起，“如果她受到半点伤害，我不光不会帮你破除结界，还会让你跟着陪葬！”
千面惶恐地看着我，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良久，她缓过神，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其妙地笑容，“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完整地交还给你。”
“我什么时候回来接她？”
“不，你不必接她，当你帮我破除结界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如果她没有恢复呢？”
千面冷道：“你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