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秋季，沐城县龙山林场硕果累累，为了完成大丰收，林场场长原丰从各镇调来一批下乡青年。当年，我的老师白牧奎还有谭宗海、麻鸿、坤一波、叶甫、朗世逸一干人都被调入龙山林场。除了他们这些被“****”原秀宇盯上的人之外，还有我的父亲袁泽霖。我父亲袁泽霖当年已经和我母亲结婚，我也出生了。但他去沐城县插队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这帮人也是在那个时候互相结识并且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龙山林场场长原丰有一对年轻漂亮的双胞胎女儿，姐姐叫原娟，妹妹叫原丽，她们姐妹俩都在林场内帮忙。长得倾国倾城的姐妹花，在林场可谓是一道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景线。在林场工作和生活的男人，无一不梦寐以求地想着做场长的女婿。
调过来的人，除了我爸之外，都没有结婚。他们遇到原家姐妹花之后，几乎都动心了。
原家姐妹花的美丽使得男人们丧心病狂，他们暗地里都在各自为自己出谋划策。场长的威严和姐妹花一次次的拒绝和无视，这也让他们得不到太好的机会。
一次，满载而归的他们路过林场的白龙泉。傍晚时分，火烧云使得天空和空气热辣辣的。
他们听到了白龙泉内传来的莺声燕语，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家的姐妹俩会在白龙泉这一口天然水潭内嬉戏沐浴。
原娟和原丽姐妹俩她们则认为在林场内工作的人都回去吃晚饭，也才大着胆子在白龙泉内洗澡。白龙泉的泉水清凉舒适，据说泉水能养颜美白，每年的每个季节姐妹俩都会来这儿戏一次水，她们长得那么好看，秘密便是常来白龙泉游水。
疲惫而归的他们失去理智的他们在那一刻，鬼使神差一般冲到前面的白龙潭。
天色渐晚，勾结起来的男人们匆匆离开，两个昏迷不醒的女孩被扔在白龙泉岸边。
我听着原秀宇的讲述，脑子一片空白，说实话，这有点儿夸张了，白教授他们再怎么兽性，这种事怎么会做得出来？原秀宇冷冰冰地看着我说：“你一定想不到吧！他们早就说好了，他们毕竟住在一起，各自心怀鬼胎，都想着娶了原家姐妹花留在林场，不再去受苦。他们从大城市去到乡下，艰苦的环境，恶劣的工作，早已让他们失去了自己。”
“你胡说什么，别造谣了，我不会相信你。”我抬头冷冷地盯着原秀宇说。
原秀宇冷笑道：“你信不信，事实都在那儿。”
“我爸不是那种人。”我大声说道。
“袁泽霖他确实没有参与这件事，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背叛了你的母亲。也怪我母亲瞎了眼，在他们之中，偏偏喜欢上你父亲。而你父亲隐瞒自己的婚姻，偷偷地和我母亲恋爱。白牧奎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吧？低调和喜欢独来独往的袁泽霖其实早就获得了芳心。那天，我母亲她们遭受伤害的时候，袁泽霖他当时正给她们俩把风。”
“把风？”
“不错，袁泽霖答应帮忙把风，好让她们不受打扰。但是袁泽霖疏忽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其他人会如此疯狂吧！他最后只能看着，定定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没有给予任何的帮助，更没有去找人。他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两朵娇羞的花儿惨遭蹂躏。”
“我父亲他怎么会……”
“他很胆小，没有一点男人的担当。等凶手们都离开，他才敢走出来。凶手们下手很重，原娟当场便死掉了，而我的母亲原丽，她醒过来之后，疯掉了。”原秀宇痛声说道。
我咽了咽口水，“后来呢？”
“你不是不相信吗？”原秀宇冷笑一声。
我苦笑道：“既然见面了，总得听你把事情说完。”
“我母亲疯掉之后光着身子跑掉了，袁泽霖自然要去追她，生怕她出事嘛！发现女儿迟迟没有回家的原丰自然带着人到山里寻找。白牧奎他们也是无耻，明明害了人，他们却若无其事地答应帮忙寻人。他们还故意带着原丰来到白龙泉，他们恬不知耻，安之若素，丝毫没有害怕。发现女儿的尸体后，原丰勃然大怒，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原秀宇淡淡地说。
我咬咬牙说道：“他们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我父亲吗？”
“你说呢？他们早就发现藏在白龙泉外面的袁泽霖了吧！他们和袁泽霖一向没啥来往，知道大事不妙之后，他们已然意见一致地打算把一切嫁祸给袁泽霖。后来，在林场内搜索原丽的原丰他们发现了袁泽霖和一丝不挂的原丽。原丽疯掉了，话也说不清楚。袁泽霖被白牧奎他们一口咬定是凶手，袁泽霖他这一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原秀宇冷冷地说。
“所以我父亲因此坐牢？”我唏嘘不已，没有想到事儿会变成这个样子，更没有想到我父亲是因为这个而入狱。
“袁泽霖干了这种事，你说他还能逃脱吗？当年，没人会去收集证据，袁泽霖被抓个现行，他根本没法给自己证明清白，因为没人会听他的话。他先是被原丰他们带回去整得不成人形，最后才被送去坐牢。没多久，他好像在监狱内病死了。这件事，你母亲可是一句不提。你母亲应该很憎恨他吧！哪怕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也不愿意再提起这个人。”原秀宇说到这儿，话锋一转，目光灼热地看向我说，“袁圭，听了这些话，你对白牧奎还有敬畏之心吗？”
“胡说八道，你这是离间我们，我不会上你的当。”我怒斥着，原秀宇的话说得有头有尾，似乎没有破绽，但我还真没法相信他这番话。从原秀宇冷冰冰的面孔看，他像个变态到极致的疯子，我怎么会听信一个疯子的话。
原秀宇努嘴一笑，“唉，袁泽霖可怜吧唧地去做了替死鬼，我母亲则被原丰带去求医，经过治疗，她的情况稍微好转，没多久，我也出生了。在之前，我母亲和袁泽霖早就发生了关系，珠胎暗结，这也许是命吧！我出生之后，我的外公原丰，他没多久便带着我和我母亲来到首都生活。我八九岁大的时候，母亲她开始恢复自己的记忆和意识，她开始想起那些不堪的事实，最终她留下一封书信自杀身亡。”
“骗人，你这个该死的骗子。”我握紧拳头吼道，我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他越说我越凌乱，他这回像是要把我给吃得死死的，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人都死了，我还能骗你什么。你表现得越是不相信，内心则越是信了我的话。我坐在这儿，我就是为了复仇，给我可怜的母亲报仇。我本想过让你代替袁泽霖去死，但我后面想了想，我何必要这么做呢？干脆告诉你事情真相，让你替我完成复仇岂不是更好吗？你说呢？袁圭，帮我杀掉白牧奎吧！别忘了，是他害死了袁泽霖，是他把你父亲送去了监狱，是他让你没有了父亲，无法见到父亲，无法和父亲说话，无法了解父亲的一切。”
“别说了。”我喊道。
“你怕了吗？害怕真相吗？别挣扎了，你已经相信了一切。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去调查，去问你的母亲，去沐城县龙山林场。对了，去问小庄，你的好朋友小庄，他对龙山林场的事儿，知道可不少呢！袁圭，我饶恕了你，你却饶恕不了自己，哈哈！这或许就是你我的宿命吧！”原秀宇癫狂地笑起来，狰狞地看着我，他这算是胜券在握了吗？
“别听他的话，不要听他的话，袁圭，振作点。”我暗暗地说着，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让自己不受原秀宇这些话的控制。
“你以为我杀了那么多人，我是没有任何根据吗？从我知道真相之后，我便被愤怒给感染了，在我人生里边，我被我母亲生出来，我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完成复仇。你或许说我是个傻子，或许是个变态，但我真的是做到了。为了复仇，我做了无数的调查和修炼，机缘巧合地更遇到了火云花组织，他们给了我无数的帮助，教会了我任何去复仇……”我越是安静，原秀宇越是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嘴巴如同一台机关枪不停地朝我扫射，直到我倒下。
“原秀宇，你这个疯子，你别想把我变成你。”我怒吼着。
“哥哥，这是真相，这是你需要的真相，怎么？你不满意吗？你睁眼瞧瞧我，我们长得那么像，不对吗？我们共同流着父亲的血液，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液。我已经做到现在的样子，你还不肯迈出第一步吗？哥哥，为了父亲，为了被冤枉的父亲……”
“别说了，给我闭嘴。”我愤怒地瞪着咧嘴冷笑的原秀宇。
原秀宇咬了咬嘴唇，面带微笑，得意洋洋地看向我。
我静静地杵在他面前，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哥哥，你会怀念我的。”原秀宇突然说了一句，他的右手突然动了一下。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好对着我。
此刻，原秀宇脸上再无笑容，他苍白的脸孔像是死尸一般，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胆颤不已，只听到身后的大门被推开，白牧奎教授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袁圭，不要听信他的话。”我身体颤动一下，恍惚之间听到一声枪响，在我眼前，一道血花绽放，鲜红的血液漫天飞舞。原秀宇的眉心被人打了一枪，他被准确无误地击毙了。
我愕然之际，白牧奎教授举着一把手枪走进来，他快步跑到我面前。在他身后，我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秋千瞳、小庄、陈易炫他们都来了。匆匆而来的他们惊惶地看着我，看到我没事，脸上的表情才有所轻松。
“袁圭，你别听他的废话，他太狡猾了。”白牧奎教授对我说了一句。
“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里全是原秀宇生前的话，他没有死掉还好，他死掉之后，他的那些话如同病毒一般在我的脑中蔓延。我抢身来到原秀宇的尸体跟前，我把他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枪夺过来，检查之后，手枪中的弹夹内没有一颗子弹。
原秀宇他从未想过杀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