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坐在林凡的房间,对着盒子内的那张女孩的血色脸皮琢磨了一个晚上。我在想,杀人者为何要去剥脸皮?以他剥脸的技术,绝非普通人能做到,换我来剥一个女孩的脸皮,我多半会半途而废,绝对没法剥出来那么一块整齐、干净、漂亮、厚度差不多的脸皮。
根据以往的被害者,我发现受害者均为女孩,年龄在16岁到23岁之间,特征是,身材姣好,皮肤白皙,脸型不一却都很漂亮,五官很精致。
我在书中看到不少的案例,不少连环杀手喜欢对小姐痛下杀手。全世界范围内,小姐被杀的犯罪案件属于凶杀案里的高发案件。小姐属于收入比较高的群体,流动性大,容易接触,她们身份特殊,不大愿意报警等因素让她们很容易被犯罪分子给盯上。
经典案例诸如国外的开膛手杰克,国内的比如发生在北京的********连环凶杀案,某搅拌车司机连杀十几名********,有些小姐被杀害之后,下身还被弄进钢筋、玉米秸秆等硬物,可谓残忍。
不得不说,小姐这个行业还挺高危。我想,受害者们会不会都曾做过小姐这类的服务行业,导致凶手杀死她们,割下她们的脸皮表示她们不要脸。
只是脸皮一案,它和杀害何满、施奈莉、陈坚三人的钉子杀手有何关系?脸皮会不会是钉子杀手送来的?他无法进来杀死林凡,所以想办法把林凡引出去。
我思考着,天也慢慢地亮了,林凡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她离开的时间越久,我越是担心。看着门外,我已然恍惚了,眼睛好困。七点钟的时候,我都快趴在地板上睡着了。林凡嘎的一声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来,她进来后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而是跑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咕咕咕喝完水,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头栽在床上。
林凡看上很累,累得她渴得不行。我欣慰的是她至少活着回来了。林凡疲惫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走过去,还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昨晚去哪了?”我看到她没睡着,问了一声。
“去见了一个人。”林凡回答说。
“谁?能告诉我吗?”
“……”林凡没有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打起呼噜睡着了。这样也太敷衍人了,明明没有睡的意思,怎么那么快就睡着了。我知道林凡是故意的,她不想让我知道她太多事。我见她久久没有回答我,我只能识相地离开她的房间并把房门给锁好。
在林凡的房门外边站了一会儿,我看到关刀从外边走进来,他问我吃早餐没有?我说没有。他说要请我吃一顿早餐。我含糊地答应了,其实我想回去睡觉的。我实在不好拒绝关刀,他心情看上去不错,大概是因为陈坚被杀的缘故。我跟着关刀离开胜利招待所,在外边一家面馆吃早餐,期间,关刀没有提起陈坚被杀的事,说陈坚死得理所应当,这种疯子活着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我被他的话吓到了,想不到他内心比我还恶毒。
我们吃完早餐之后,关刀拉着我来到庆州市公安局,曹队在刑警一大队的办公室内正在给队员们进行案情分析大会。我作为旁听站着听了一会儿,曹队他们的思路和我差不多,他们认为陈坚并非犯罪嫌疑人,他和何满、施奈莉一样被杀了,凶手是另有他人。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案子可能跟何满、施奈莉、陈坚三人之间的关系层有着密切的联系。曹队让包大海去深度挖掘三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他们高中时期的人物关系。
曹队他和我一样认为,凶手并不会因为钉死陈坚而就此罢休,他可能还会继续杀人,接下来将会沦为凶手目标的人很可能会是何满、施奈莉、陈坚他们都认识的人。
曹队他们对案情进行分析之后,他给每个队员都分派了任务,包括去调查脸皮案,搜索脸皮案被害者的信息和身份。会议结束之后,曹队他走到我面前说:“小袁,昨晚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竟然把我们的警车给开走了。”
“钥匙是我从地上捡到的,所以……”我按照林凡吩咐的说法说道。
“算了,看在小秋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你办案的时候可得给力点,尽快给我把这个变态杀人狂抓住,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被钉子钉死。”曹队气势汹汹地对我说,说完又是抱怨昨晚好几个人一起挤一辆警车回来,挤得他腰酸背痛。
我看着曹队一边揉着脖子腰部别扭地走出办公室,挺好笑,却不敢笑出来。关刀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他告诉我说,知味坊的大老板梁君来公安局了,问我是不是我叫来的?我说是,让他赶紧带我去见梁君。
梁君年纪在30岁左右,个子挺高,穿着一件笔挺的西装,一条黑色西裤,一双黑色皮鞋。相貌出众,英俊得很,举止之间落落大方,玉树临风。我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他说他刚回来,听说公安局有人想见他,立马赶过来了。他是个大老板,人却没有什么架子。说实话,我挺喜欢这种老板,不像那种暴发户,赚了几个臭钱,还真以为成神成仙了,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梁君不同,言谈举止,均显得很大方,谦虚,给人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这种人的性格,混迹商场,混迹饮食界,也难怪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好,分店一家一家地开。
寒暄过后,我让关刀去找他那位鉴证科的哥们,我说我想再看一次关于那位孕妇剖腹的录像带。关刀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照做了。关刀去找他哥们打开录象播放室的门,我带着梁君过去。在录象播放室内坐好,我让关刀的哥们把录像带放到录像机内播放。
这次,我没有去看录像带的内容而是乜斜着眼睛看向梁君的脸,我想看看他的表情。录像带慢慢地播放,梁君很奇怪,看到录像带里边的女人,他有点小小的惊吓,随后整个人稳如泰山,安安静静地把录像带看完。看完之后,他板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梁老板,不知道你认识录像带里边的女人吗?”我让关刀的哥们把录像带再播放一遍。梁君显得有些局促地说:“我怎么会认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死掉了吧?肚皮都割开了,胎儿也拿了出来,我想她一定死掉了。她为啥要这么做?疯了吗?一尸两命。”
“你真的不认识那位孕妇?”我重申一遍。
梁君的眼睛没有移开屏幕,他仍在看录像带的内容,我的问题问出来,他咽了咽口水说:“我真不认识那个女人,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想我得离开了,你们不能给我看这种血腥的东西,这会对我的心理造成伤害。”
他说出这话,关刀想去让他哥们把录像机停了,但我制止了,让录像带播放完毕。梁君不出我所料,他并不害怕,而且从头到尾把录像带再看一遍。看完了,依旧板着脸。我知道,他说他不认识录像带内的孕妇,这是谎话。梁君或多或少地跟录像带内的女友有关系,我不想那么快去拆穿他。录像带播放完毕,我和关刀一起把他送出录象播放室。
“两位警官,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以后别再给我看这种血腥的东西了,我实在是受不了。”梁君假惺惺地捂着自己的心口对我和关刀说。
我暗暗笑道:“说自己害怕,却看了两遍,眼睛也不眨一下,什么人嘛!”我不能表露这一番心声,稳住脸上的表情地梁君说:“梁老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以为你认识录像带内的女人,我们怀疑她已经死掉了,有被杀害的嫌疑,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她。”
“被杀害?她不是自己割开自己的肚皮吗?”梁君疑惑地问。
“难道你没有发现她的行为举止很奇怪吗?有被凶手下迷药的可能性,也有被凶手操控的可能性,你说呢?”我解释说,“我怀疑这不是一宗简单的自杀案。”
“哦,那你们怎么会想到我会认识那个女人?我跟她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没有关系。”梁君显得有些紧张了。
“因为你们餐厅的宣传单,录像带内有你们餐厅的宣传单,所以,我以为她是你们餐厅的老顾客,老熟人。”我说。
“噢,原来如此,我们餐厅开设了三年,老顾客很多,我真不认识她,我也不可能每个老顾客都认识。很抱歉,我没有能帮上忙。”梁君说道。
“我们还得感谢梁老板抽空配合我们的调查。”我感激地说。
“我可以走了吗?”梁君看了一眼公安局大门。
我点点头,梁君说了一声告辞,径直走了。
看着梁君的背影,我对关刀说:“找个人跟着他,没准会有什么发现?”
“我也觉得他很奇怪,明明认识录像带内的女人,偏偏不承认。行吧!我会找人盯着他。录像带的内容很诡异,我们的技术人员目前还没有分析出房间的位置还有女人的身份。最近更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孕妇剖腹自杀的案件,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关刀怀疑起录像带内容的真假。
我也不懂真假,录像带是****发来的,假的可能性很小。孕妇生死不明,也不知道录像带在哪拍摄,是不是一件凶杀案真难说?正因为这样子,局里迟迟没有对录像带的内容进行立案。知味坊老板梁君的表现有点奇怪,他或许是这盒诡异录像带的关键人物。
脸皮案和钉子案已然让人焦灼不堪,我实在不想节外分枝,只是种种线索表明,这可不是一盒普通的录像带,也不是一宗普通的案子。
关刀此时说道:“你刚刚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梁君的眼睛。”关刀叼起一根烟说。
“眼睛怎么了?”我问道。
“他眼睛有两个瞳孔,这种人可不好惹。”关刀意味深长地说。
我立马皱起眉头,刚刚没有仔细去观察梁君的眼睛,他正要有重瞳的话,确实也比较奇怪。重瞳的人,据说两个瞳孔的人,一个瞳孔观阳,一个瞳孔窥阴,神秘得很。也就是说,梁君能见到鬼吗?他能看到录像带内的孕妇已经死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