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不想听芃芃说下去了,于是找了个洗澡的借口离开。
洗澡的时候,我站在喷头下久久不愿离开,任由略带凉意的水肆意冲洒身子。
我的身体的确有些另类,从小就喜欢洗冷水澡,无论春夏秋冬一个样。所以我的身体蛮不错,除了一个奇怪的病之外,这些年再没有其它病症。
这会我心太乱,真的很乱。纷洒的凉水也抚不平内心的惊涛骇浪。
自从四天前的晚上,我碰上柳蝶俩母女开始,一桩桩离奇古怪的事情就不断发生。
柳蝶,江无漾,芃芃,全特麽神神秘秘无法猜透。就连我的死党小胖,也变成一只恐怖到极点的恶魔。
离奇,诡异,恐怖,难以置信......种种疑虑像无数巨岩重压在我心头,我能坚持到现在还没崩溃,已经是个奇迹了。
身边有个满嘴谎言根本不可信的芃芃;暗中还有位我曾经的死党,已经变成绝世恶魔的小胖;未来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邪恶东东。
在如此艰险的情况下,我还能支持多少天?一周?两个月?半年?
尼玛这样的活法,真不如死掉算了!
我越想越烦闷,越想越闹心,不由自言自语骂道:****的贼老天!哥是不是上辈子捅了你的菊,至于这麽样玩弄吗?是不是要彻底玩残才开心?!
我不住搓洗身子,皮都几乎搓破了,边洗边咒骂着所有人:柳蝶,小胖,芃芃,江无漾......咦不对,江无漾!
一想到女婴江无漾,我还真骂不起来。因为她带给我的,只有温情,舒心,欢乐。我甚至还以为,她是我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还真是奇了怪了,才三四天功夫,我就与女婴江无漾建立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关系,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似乎一点不差于最真挚的血肉亲情。
想到超萌超可爱的江无漾,我心头涌起阵阵温暖,心境也好过不少,于是轻轻骂着小坏种小坏种,开始拿毛巾擦身子。
可是刚擦到腹部的时候,我陡地一震惊呼一声,慌乱中手上毛巾掉到地上。
因为我分明摸到腹下的某个小硬块,赶紧低下头观看。
草了!我的胎记这会跑到肚脐眼了!好像......好像还长大了一点!
这正是我身上两个怪毛病之一:胎记会移动!
这是一块小鱼形状的淡青色胎,是我在六七岁时,无意中发现的。
那会胎记是长在右臀处,我发现之后吓坏了,还以为自已得了什么重病。后来老爸说这是个胎记,我从小就有了。
可是没过多久之后,我就发现了怪事:我的胎记会移动。
每一次我的另一个怪毛病发生后,它就会移一次位,有时在右臀,有时是左臀,有时跑小腹上,有时还会到大腿处,就在那个范围到处乱跑......有一次,还跑到了某个羞人的地方。
天!我的胎记是活的!是一只活物!!当时我吓得魂都没了,赶紧告诉老爸听。
我老爸是名乡镇医生,接下来帮我做了一两年的检查和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什么异状,无法解释。
我眼见这怪胎记除了乱跑,还真没有其它怪事发生,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我身上还有另一个怪病,比这严重百十倍,所以胎记之事就忽略过去。
其实我还认真研究过这个淡青胎记。它有嘴有眼有鳞有尾,十足十就是一条鱼,画都没画得那麽传神。
我还心想:估计老爸就是因为这胎记,才帮我起名叫江鱼的吧。
我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刚才摸它的时候,产生出一种很奇异的触感。
TMD!刚我的胎记,那只青色小鱼,它......它似乎咬了我的手一口!!
我有些疑神疑鬼,赶紧细细摸了一遍。
这回它没有咬我了,但是隐隐有种奇异的悸动感。
它好像想跟我倾诉些什么,说它快苏醒了,就要活过来了。
我分明能感受到它的欣喜,它的快乐。它似乎还想跟我说更多东西,但一时间又无法了解透。
我正惊奇得要命,忽然间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幽幽长叹,顿时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回头一看,马上呆住了!
是柳蝶!我看见了柳蝶!她就站在我身后一米外,一身紫裙云鬓高挽,双目灿若辰星,美得就像谪落凡间的仙子。
“柳蝶,柳蝶,是你!”我没来由激动得要命,也不顾自已全身清洁溜溜,冲前一步就要抓住她,可是却扑了个空。
原来柳蝶竟然是个虚影,她根本没理会我的焦急,而是自顾自说了几句话。
柳蝶说的话很奇怪,她说鱼相公恭喜,你就快要苏醒,可以知晓一切了。这段时间就辛苦一下,好好照顾宝宝,她会想尽办法,尽早过来团聚的。
她还说了一句似谒非谒的话:鱼食骨,光现塔,水隐玉,凤鸣春。
最后,柳蝶叮嘱了一句话:除了宝宝别相信任何人,别完全相信看到的一切。
说完这一句,柳蝶的虚影倏地消失。
前后不过十几秒钟,浴室里一切如旧,就好像我发生了短暂的幻觉一般。
不!这绝不是幻觉,我知道柳蝶是来找我了,向我说了一番话。直到现在,我还能闻到她留下的体香,那股泌人心脾的桂花香。
不过我并不明白柳蝶这番话的意思。她为啥叫我鱼相公?这称呼倒蛮有趣的,可我根本不是她老公啊!
另外,柳蝶说我快要苏醒,难道我以前一直睡着的吗?!
柳蝶的最后一句话,我倒是完全了解。芃芃绝不能相信,她肯定藏有什么阴谋。就算以后碰上的人,也不能相信。唯一和我心贴心的,只有女婴江无漾。
至于那句“鱼食骨,光现塔,水隐玉,凤鸣春”的谒语,我喃喃了好几遍,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心说柳蝶啊柳蝶,你既然好不容易来一次,就不能把话说明白吗?还整个什么谒语,烧脑很好玩吗?万一把我脑子烧坏怎麽办?
这会我早就把胎记的异动完全忘掉,傻傻站在浴室里面发呆。
才没多久,忽地浴室滑门被拍得震天响。原来是芃芃,她忽促地说:“表哥表哥不好了,漾漾突然间闹了起来,闹得很厉害,你快去看看吧。”
我大惊失色,胡乱围了条毛巾出去,刚走进卧室,就看到女婴江无漾在床上大哭大闹,手脚乱踢乱蹬,眼泪像喷泉一样到处乱洒,嘴里大喊着“麻麻,麻麻,我要麻麻,我要麻麻。”
我心头一动,便知道江无漾肯定是感应到她妈妈来过,所以思念之情完全爆发出来。
擦,柳蝶不但是只怪物,还是个坏母亲,居然狠心把自家宝宝丢下,宁可找我也不找宝宝,实在太不象话了!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这麽倒楣,聚了柳蝶这样的媳妇。
我瞧着江无漾的模样心疼死了,不住地暗骂,但也只好抱起她哄骗起来。
这是江无漾头一次大哭大闹,我哪有什么哄小孩的经验啊,芃芃也是个小姑娘,根本帮不上忙。我俩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怎麽办才好。
我俩用了好多方法都没啥效果,到最后我福至心灵,忽地想起老家邻居王大哥哄小孩的方法,就姑且一试......哈还真灵验,没几分钟,江无漾不但止住了眼泪,还咯咯大笑起来。
可我就悲惨了,不住暗骂自已出的什么馊主意,真是没脸见人了。要是江无漾以后习惯了这玩法,我还不如跳河自尽算了。
这会江无漾骑在我背上,不断地乱喊:“驾,驾,耙耙快点,耙耙快点,驾,驾,耙耙转,耙耙转。”
芃芃则跟在一旁扶着江无漾,笑得几乎弯下腰。还时不时落井下石嘲讽我说,江鱼表哥,你真会哄小孩啊,而且爬术相当了得,不会是以前练过吧。
我肺都快气炸了,心说芃芃小妖女,这仇咱们记下了,到时候连本带利息一块算。
幸好江无漾骑了一会之后,似乎玩够了,忽地大嚷道:“姨姨,姨姨,宝宝饿了,宝宝要吃乳青。姨姨,姨姨,你那里好软,好软好香,宝宝还要摸。”
江无漾话刚说完,芃芃的笑意顿时飞去爪哇国,俏脸变得通红一片。她一把抱起江无漾,嗔怒说漾漾你好坏,怎麽能乱说话。说话间她已经迅速闪进卧室。
这会我还趴地上发傻发愣,心说现在是到奶妈的工作时间了吗?难道漾漾天生是个小色妞?不但吃了,还带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