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四合院的大门口了,弄中药的,一般在取名的时候都喜欢取某某堂,扁老翁这个四合院也没能免俗。
大门正上方挂着的牌匾,也确实有一个“堂”字。只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在那“堂”字的前面,写着的是个“灵”字。
灵堂?这地方叫灵堂?怎么听,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儿不吉利啊!
“给自己家的宅子取这么一个名字,难道扁老翁不觉得瘆得慌吗?”我看向了阎菲菲,一脸无语地问。
“用上百种动物的尸骨种百骨花都不觉得瘆得慌,取这么一个名儿有什么好瘆得慌的?”阎菲菲白了我一眼,说。
“咱们是敲门吗?”
见门是关着的,我本想去敲,可想到阎菲菲说过,扁老翁家的东西不能乱动。我怕门上有毒,因此便没敢直接上手,而是先问了阎菲菲一句。
“嗯!”阎菲菲点了下头,然后走了上去,拿着门环,轻轻地叩了三下。
屋里没动静,也没听到有人说话,但阎菲菲就那么站在了原地,没再拿着门环叩门。
“扁老翁是不是没听到啊?要不再敲几下试试?”我提议道。
“事不过三,扁老翁这灵堂的门,最多只能敲三下。”阎菲菲看了我一眼,说:“不管他有没有听到,咱们都只能在这里等。”
“等多久啊?”我问。
“不知道,要想见到他,得一直等下去。若不想等了,可以打道回府。”阎菲菲接过了话,道:“咱们大老远地跑了一趟,自然是不能就这样回去的,无论如何,都得跟扁老翁见一面不是?”
我跟阎菲菲正聊着呢,大门“嘎吱”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身穿裋褐的老头子出现在了门口,他将我和阎菲菲上下打量了一番,问:“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裋褐是古时候穷苦人穿的衣服,方便劳作。扁老翁穿着一身裋褐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他的手上还沾着一些药粉,这是不是说明,大半夜的,他还在忙活啊?
“这个点都还在忙,老先生辛苦。”我笑呵呵地说。
“有事说事。”扁老翁有些冷,还有点儿严肃。
“深夜打搅,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们此来,确实是有些急事相求。”阎菲菲客客气气地说。
“我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扁老翁似乎有些生气了。
“那我就直话直说,我们是来问药的。”阎菲菲顿了顿,说:“那药弄在尸体里,可以让尸体发出药香;放在出魂香里,能助出魂香在不知不觉中把人的魂给勾了。”
“进来。”
扁老翁把我们请了进去,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阎菲菲,问:“闻闻是不是这味道?”
阎菲菲打开了瓶塞,将那小瓷瓶递给了我。毕竟那尸体的味道,我是闻过的,远比她要熟悉。
就是这味道,那尸体散发出来的药香里,有瓶里这药粉的味道。
“有这味药。”我点了下头,有些好奇地问:“这味药叫什么啊?”
“这是我用百骨花的花瓣磨成的粉。”扁老翁皱了皱眉头,道:“半年前,有人偷了我的百骨花,我一直在查,但却没查到线索。你们刚才说的那出魂香和尸体,是在何处瞧见的?”
怪不得扁老翁如此爽快地就把我们带进了屋,原来闹了半天,是有人偷了他的百骨花,而我们所问,正是百骨花的线索。
“老宅子,那里面有个老太太。”阎菲菲说。
“原来是她?”听扁老翁这意思,似乎他是知道老太太的啊!
“出魂香是老太太点的,男尸也应该出自她之手。”阎菲菲补充道。
“既然是她采的,那就罢了。”扁老翁说。
“为什么一听说是她,你就罢了啊?”阎菲菲有些好奇地问。
“百骨花我这里有很多,就算被采了,还可以种。但命这玩意儿,我就只有一条。那老太太可是千年女鬼,我是惹不起的。”扁老翁这话说得,有点儿识时务为俊杰的意思啊!
不过从扁老翁这态度,还有他那语气来看,其对老太太的惧怕,不像是装的。难不成在这之前,他领教过老太太的厉害。
“这可不像扁老翁你的做派啊!别说是百骨花那么重要的药材了,就算是普通的草药,别人偷了你的,你都是饶不过的。”阎菲菲接过了话,笑吟吟地问:“你是不是吃过老太太的亏啊?”
“别说了,往事不堪回首!”看扁老翁这样子,似乎他是真的不想提那往事。
“你要是不说,可就没人能帮你报仇雪恨了。若是说了,万一我们能帮到你呢!”阎菲菲笑呵呵地看着扁老翁,道:“你这百骨花那么好用,在尝了第一次甜头之后,谁能保证老太太不会来第二次啊!要她采上了瘾,说不定从此以后,你种的百骨花,就全都是她的了。”
“她要真敢那么干,那就是欺人太甚,我是会跟她拼命的。”
阎菲菲刚一说到百骨花会全都变成老太太的,扁老翁立马就激动了起来。由此可见,阎菲菲这话,应该是点到扁老翁的软肋了。
“与其被动地去找她拼命,不如主动出击。”阎菲菲在那里循循善诱了起来。
“主动出击?”扁老翁给了阎菲菲一个十分不信任的眼神,道:“就凭你们两个?”
“你可别小瞧我们两个,老太太那老宅子,我们可进过好多次,而且每一次都是毫发无损的。”阎菲菲说。
“吹牛!”扁老翁白了我和阎菲菲一眼,道:“她那老宅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活人进去,就算是不死,至少也得脱成皮。鬼要是进去了,三魂六魄至少得丢两魂五魄,能剩下一魂一魄逃出来的,那都算本事大的。”
要扁老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老宅子有那么凶险?
“你这说法,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儿啊?”我问。
“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了,你们俩小年轻骗不了我。老太太不是你们惹得起的,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去打她的主意,要想保住小命,最好离她远一点儿。”扁老翁这番话,说得倒是挺恳切的。
“老太太就算是再厉害,那也是有软肋的。”阎菲菲指了指我,道:“她的软肋,就是他!”
“他?”听完阎菲菲这话之后,扁老翁很好奇地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摇了摇头,说:“我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啊?跟常人一样,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你再仔细看看,可别老眼昏花了。”阎菲菲说。
“你这小妮子,竟敢说我老眼昏花?”扁老翁生气了,不过一边生着气,他一边继续在那里打量起了我。
最开始的时候,扁老翁的眼神很正常,可在多看了我两眼之后,他那眼神明显变得有些怪了。反正给他盯着看了那么一会儿,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俊,还真是俊!”
扁老翁这是在评价我吗?虽然我承认自己确实长得有些帅,但俊这个字用在我身上,多少还是有些怪异。
“看出来啦?”阎菲菲问扁老翁。
“那老太太,一直没人收,今天突然冒了这么一个俊小伙出来,看来她为非作歹太多,老天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啊!”
扁老翁叹了口气,一脸期待的看向了我,道:“千年姻缘,能让那老太太变得更加的厉害,同时也能束缚住她。是让她变得更强,还是让她回弱,可全都在你一念之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