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知道?
跟他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是了解那个男人的脾性的,饶是现在,他也不敢托大,敢说那个男人就真的完全相信过他。
不过……
他也不需要他信任。
之所以跟他亲近,不过是为了将来在争斗中能少一个敌人,多一份仰仗,但他不是傻瓜笨蛋,也不会将自己的全部身价都压在赛迩凯这个人身上。
他信不过他。
更何况……
那么傲慢目无皇权的人,就算他信得过又如何?
终究不是能够长久把控的人,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才爬上那个位置,还没坐热就被人从上面拽下来了,这也太憋屈可恨了些。
别人他倒不担心这个问题,可那个人若是赛迩凯的话,景逸是一百个担心。
那个人太自大了,自大到妄图夺得那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偏又自己是一个那样的人,根本就不懂的为帝之道,他不敢想象,若是被那样的人赢到了最后,北辽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幸,现在的赛迩凯没有那个硬件条件,他的身体决定了他的行动,而将来,有他在,也断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有个小问题,我怀疑他身体被人做过手脚。”
略微想了想,冷若寒就转移了话题,反正想说的,景逸都知道了,剩下的事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
“什么人?”
讶异的看了冷若寒一眼,景逸眉头挑了挑,开口追问。
“巫医。”
压低了声音,仅用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冷若寒低低的丢下两个字。
“不可能。”
差点没有绷住,景逸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一想又不对劲,连忙压低了音量,静静的看着冷若寒,开口说道:“你能确定吗?”
“只是有个猜测,具体如何,还要等我检查过后才知道。”
这件事本不该乱说的,在她还没有百分百确定之前,应该憋在心里的,但冷若寒想了想,还是决定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道,好方便他们在外面行动。
“你若方便,下次来的时候,将苏木青两兄弟带来吧,或许我需要他们两个人的帮助。”
巫医那一块终究不是她的主攻方向,虽然了解了一些,但认知不够,冷若寒不会托大,再说了,身边多两个人就多了两个帮手,她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样,事事都要亲自动手了。
经过刚才的事,冷若寒是再不愿意碰那个男人一下,哪怕看上一眼,都会让她不舒服半天。
太恶心了。
一想到他对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冷若寒就觉得浑身没有哪一块地方是舒畅的。
“这个……”恐怕不行吧。
今天两个人都闹到那般地步了,那个男人又不是傻瓜笨蛋,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再给自己添两个敌人?
“我总会封住他的嘴,让他说不出半个不字。”
略微思考了一下,冷若寒便猜出了景逸的为难之处,淡淡然的笑了笑,不以为意的开口。
“如此最好。”
他还不想跟他闹僵,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若是冷若寒这边已经想好了对策,那他就没有什么顾虑了,能多两个人保护她的安全,多少也能让那两个男人放心些。
“早些离开吧,在这里待久了,对你不好。”
三皇子这个人其实还是值得一交的,如果他没有对墨离烟存有那样的心思的话,冷若寒倒是不介意跟他做个普通朋友。
为何?
这人够聪明,跟聪明人打交道轻松,什么话都不必说透,彼此就能猜到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做起事来,也知道如何把控那个度,不会平添不愉快。
“嗯。”
没有反驳,景逸站起身,又看了一眼冷若寒,提高了声音,开口说道:“你好生养病,赛先生还需要仰仗小姐的医术,你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啊。”
“知道了。”
无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冷若寒身子往下一滑,应了一声,合上眼睛,方才开口说道:“殿下出门记得关门,我身子骨弱,得静养,受不得风,就不起身相送了。”
说完,也不管景逸还在不在,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当真没有一丝的防备的样子,会周公去了。
“呃……”
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景逸无语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决定还是不要在这里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还非常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殿下都跟她说什么了?”
原以为能够马上离开的,可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赛迩凯,景逸不禁轻叹口气,走了过去。
“也没说什么,见她情绪不太对,安抚了几句,又交待她要尽心尽力的为你治病。”
被这么质问,景逸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发作,静静的看了一眼赛迩凯,淡淡然的开口。
“那她呢?”
这个回答赛迩凯并不相信,他可不认为屋里的人是几句话就能安抚住的。
更何况……
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对那个人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吧,否则,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跟他唱反调吧。
莫非……
想到某种可能,赛迩凯的眼睛眯了眯,静静的锁定住景逸,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自然是不肯,不过,经过我一番说辞后,倒也没有强行要离开了。”
自然是感觉到赛迩凯身上一闪而逝的杀气,景逸的身子忍不住绷紧了几分,可脸上却不露分毫,淡然的迎视了赛迩凯投递过来的眼神,淡淡然的开口:“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可气得不轻,若不是我投下的诱饵足够,只怕留不住她。”
“没什么。”
无法判断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赛迩凯收敛了身上的杀气,略带疑惑的开口问道:“不知殿下投了什么诱饵?”
那个女人怎么看都不想是会被利益诱惑的人?
如果这么简单,那他又何必做那么多不必要的事情呢?
眼前这个人能给她的东西,他同样给得起,甚至更多。
只可惜……
他太清楚那个女人不是这样的人,否则,面对他送过去的十万两黄金的价码,也不会那么淡然了,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好似本该如此。
“寻常东西她自然看不上眼,不过商人都重利,本殿下承诺,只要她能够治好你,以后让她做北辽的皇商,皇室用药优先她和她夫君,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又提出了几个条件,方才同意了。”
这个价码并不低,却独独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能给的,至少,现在不能。
景逸不傻,在男人说出那样的话后,就大致能够猜到他的心理了,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这个人留不得。
今日过后,他们之间看似平和的关系怕是不复存在了,他对冷若寒的心思太过执拗,凡是跟她牵扯上关系的人,在他心里只怕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表面上,或许还不会对他动手,可谁又知道他背后会不会呢?
他现在已经对墨离殇出手了,那下一个呢?
会不会是他?
在这非常时期,谁又知道他打算用什么方式对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