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囚凤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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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流澜静妃

可青影的手还没碰上聋婆婆的手臂,就觉得手腕一阵刺痛。

“啊!”她惊叫一声,连忙抬手来瞧,却发现手臂像被什么栓着,不能动弹。

聋婆婆叹了口气:“谁让你偷袭我的!这叫作茧自缚!”说着,她微微甩甩手,让青影把胳膊抬起来。青影抬臂一看,才看见原来手腕上居然缠上了细细的丝线。

“这是?……什么时候缠上的?”她惊讶地抬头,瞪着聋婆婆问道。

聋婆婆不屑地哼了一声:“哼,现在的凤王真是见识浅陋,连无影丝线都不知道!”

“无影丝线?那是什么功夫?”青影更糊涂了。

“根本就不是功夫!是结界的丝!把结界的丝线灵活使用,我若不允许,你当然不能动!”

“可,可怎么叫‘无影’?明明可以看见的。”青影还是不解。

“那是你动了心思在手腕上,当然能在手腕上看见。这东西是随心而现的,若无心,就是全身缠满了也不知道。”

青影的脸色变得煞白:“我全身都是?”

聋婆婆转身看了她一眼,就像在看一个万世难寻的希世宝贝一样:“你真笨!从你见到我,就已经被缠到结界里了,居然现在才发现!真是比你娘笨多了!走吧,跟我去吃饭!”

青影一时无语,只好跟在她后面慢慢走到吃饭的地方。

没有什么好饭菜,更没有她喜欢吃的竹实。她漫不经心地拨着碗里的饭粒,满脸不高兴。

忽然,她感觉到风帽下聋婆婆严厉的目光。

“怎么,凤族非竹实不食吗?”聋婆婆冷笑道,“可你知道地暗族是不吃竹实的,我们吃地下的根!我们只是吃根而已,又没有惹着谁,干嘛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她说着,发起怒来,手拿着筷子敲得桌子咚咚响。

青影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不敢说一句话,忙低头往口里扒饭。见她被自己吓住,聋婆婆缓了缓神,粗声说道:“你虽然笨,但看起来还懂事。不然,哼,连这个饭也不给你吃!”

见她不那么生气了,青影赔着小心问道:“聋婆婆,真是我们凤族……做的那件坏事?”

聋婆婆抬起脸来:“哟,你也觉得是坏事?”

青影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扭了一下身子:“不管怎么说,屠了一个族,总是够残忍的。里面应该还有小孩子吧!”

聋婆婆放下手里的碗,叹息一声:“唉!你倒还善良!那你干嘛跑这么老远到这儿来,和夜摩国打仗?要是你赢了,打算怎么做?”

青影愣了愣:“抓住枭王不就行了,还能怎样呢?”

聋婆婆冷笑一声:“呵呵!要是你们的灵君一声令下:‘把夜摩国都杀光!’你怎么办?”

“这……”青影摇摇头,有点茫然。

“你娘当年也这样!倒是善良,可是做不了主,”她站起身来,蹒跚地走到一个橱子前,打开黝黑的橱门,取出一卷卷本。

“这是……”青影起身接过她递过来的卷本,不解地望着。

“有空的时候你可以看看,这里记载的就是凤族屠戮地暗族的经过。我本是地暗族的大巫师,掌管所有的祭祀和所有的卷轴。后来战火里,你娘率人找到我的时候,我用自己几乎全部的生命布下了结界保护起祭坛和卷轴。奄奄一息的我和你娘谈判,她最后还是留下我一条性命……当然,也有枭的功劳。最后,枭收留了我,把我和祭坛安置在这里,让我可以为死去的族人们祈祷。”

说完这些话,聋婆婆似乎很累,垂下了头。青影抚摸着卷本,感受着它粗糙的皮面,久久默然不语。

从风梨院出来,啸夜去了一座后妃的宫院……流澜宫。

流澜宫在枭王宫东边,是静妃的住处。静妃最爱的,是一处叫绮云居的虽不大却妩媚别致的庭院。院子里有两株雨花树,一年四季都开着颜色各不相同的花朵。现在是初夏,粉色的重瓣小花开得密密层层,远望去真似一片绮丽的云霞,浮在绿荫密铺的庭院上。

啸夜一踏进这座院落,就听见一阵铮铮琮琮的琴声。那琴声如山间流水,又如林中清风,时疾时徐,时刚时柔,有时似细语低诉,有时又似曼舞轻歌。听得啸夜不觉站住了脚。

没有多久,琴声忽然戞然而止。从一处飞檐小亭里,走出一个杏色衣服的丽人来,未曾走近便对啸夜笑语盈盈道:“我说怎么琴声中有异响,原来王君在偷听。”说着,走上前来,向啸夜款款施礼。

啸夜携起她的手,微笑说道:“我听自己的妃子弹琴也叫偷听?碧儿越来越调皮了。……怎么今天有闲暇在花间抚琴?”

静妃流碧娇声笑嗔道:“因为王君不来嘛!人家当然要消磨时光了。王君最近好忙啊,从回宫到现在,也没来看过碧儿几次。知不知道人家想你?”她携啸夜走上刚才弹琴的亭子,撒娇地倚在啸夜怀中,轻抚他的胸膛。

啸夜一只手虚搂着她的肩膀,脸色渐渐转暗。

“哦,这些日子我确实很忙。仗是打完了,但后续一些事情还需要处理。冷落你了,你不高兴了?嗯?”他把流碧的尖尖下颏抬起,眯起眼将目光凝在她唇间。

流碧脸色绯红,微启双唇喃喃说道:“不敢不高兴,只是想你罢了……今夜你还走吗?”

啸夜叹了口气,摇摇头:“你知道我喜欢到你这儿来,喜欢住在你这里。”

流碧笑了,妩媚如朵朵雨花。

啸夜却痴了,看着她,神思却跑到了别处。

流碧和青影长得很像,只有头发和眼睛颜色不同而已。初见流碧时,啸夜一度以为她是自己心里那个美丽的幻影,对她宠爱有加。但时间愈是流逝,他愈是怀疑自己的眼睛,他觉得,流碧不是他心中那个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但是激情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常常在天快亮的时候,在她身边坐起来,披衣起身,在微微的晨光里凝视着流碧的睡容。她很美,肤如凝脂,气如芳兰;她也很温柔,毫无骄纵,事事顺承。可是啸夜每每从她身旁醒来,都觉得她那么不真实,仿佛一个陌生人,与自己貌合神离。每每想到此,他都觉得彻骨的心寒,甚至有种反胃欲呕的感觉。

“王君,您想什么呢?”流碧轻轻抚去挡住他眼睛的发丝,柔声问道。

“哦,没,没什么。嗯……我有点饿了,弄点什么东西吃吧。”他在琴台旁坐下来,随意拨了拨琴弦。

“我听说,您把天军的元帅俘虏了?”流碧在他身后站下,将纤手搭在他肩上。

“嗯。”啸夜随意答应着,端起琴边的茶杯。

“那元帅听说是个女王?”流碧又问。

啸夜这回皱起眉来:“你听谁说的?”他回过头去,眼里闪出流碧未曾见过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