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王没顾得上和战神打招呼,直接对亲兵发令:“把他们兵器都下了!”
“是!”
丁零当啷一阵过后,不一会儿,那些闹事的人就老老实实站在那儿不动了。
战神悄声道:“你刚说的是真的?”
凤王点点头:“是。粮食马上就运来。”正说着话,只见粮曹岱枫喜气洋洋地急冲冲赶来报道:“大帅!副帅!粮食运来了!现在已经在粮仓门口等着往里装呢!”
听了这话,战神眉毛猛然一抖动,兴奋地说:“哦?真的来了?”略一沉吟,又马上对闹事的士兵们喊道:“你们都听见了?粮食运来了,谁还敢胡说八道!”
刚才闹事的人群听了这话,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人看上去都有点发蒙。明明刚才没看到一颗粮食,怎么就这么会儿功夫,就有粮堆到门口了?一时间,那群人面面相觑。忽然不知是谁嚷了一声:“光说有什么用?得让人看到!”
战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冷冷地叫过翔天,问道:“你的人平时也这么狂?”
翔天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忽听如此问话,心知情况不妙,赶紧赔笑着答道:”哦,他们是傲慢了点,总归都是我这个将军没把兵带好,才出这种事。末将一定会找到这个没法度的家伙,把他斩首示众!”
凤王却摆摆手道:“这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丢条人命!我们先去看粮食,然后再做战斗的打算!”
几乎是同时,天军一运来粮食,枭王就马上知道了。他一语不发地盯着水晶窗,忽然冷笑了一声:“哼!没想到凤王还有这条路走!竟直接跑去和啸天要粮!”
苍虓一愣,不解地问道:“要粮?啸天?”
枭王瞥了他一眼,道:“鸦王不给她粮食,她自己和那个万羽灵君要的!啸天就是现任万羽灵君的名字。”
苍虓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枭王咬着细密的牙齿,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道:“现在……确实有些麻烦了。她向啸天要粮,不就等于把鸦王暮青给暴露了?啸天肯定要追究暮青的责任的!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枭王猜得不错。凤王确实直接向万羽灵君报告了军粮的情况。就在蜴尾逃跑,天鸣自杀的那个晚上,凤王匆匆写了一份奏章,也没用军中信使,就用自己的灵羽使者……一只小巧的白凤,将信送了出去。用灵羽使者向灵君送信,并不是没有先例,但仅限于紧急情况或机密事件。所以即使送信人不解释什么,灵君也会立即明白事态的严重程度。
这封信一送到灵君手中,灵君啸天的两道细眉马上拧起来了。他不敢相信信的内容,又读了一遍:“臣王凤再拜奏请灵君:大军已行近斜月谷,然军粮难以为继。臣王前曾多次上书催粮,而粮草始终未送到。如今军中已借此事生事端者两次,均为臣王及战神弹压,未至酿成大祸。然再无粮草补给,臣王恐此战将功亏一篑。因此上此专折,切望吾君急调粮草,勿使军心生变而吾君霸业之难成。臣王凤再拜顿首。”
啸天的手因愤怒不停地颤抖着。他“啪”地将奏章重重拍在桌案上,厉声喝到:“传鸦王!”
此刻鸦王正在自己的府邸中瞑目养神。但他虽闭着眼,心里却不宁静。凤王的使者一到都城,他就知道了。有心要截下这只白凤,无奈却没有这个能力,更没有这个胆量。虽然他不知道凤王这次密奏的是什么,但盘算来盘算去,总归逃不了粮草之事。他托辞说要静静地养一会神,离开了正得意洋洋的弟弟暮云,却在澹云居内闭着眼睛默默筹划该如何应对万羽灵君的责问。
正在他谋划的时候,门上人报说天使降临。暮青猛然睁开眼睛,霍然起身,心中暗道:“来了!”面上却笑呵呵吩咐道:“快请!”
“不必多礼了!我来也不是头一次了,自己已经进来了!”
暮青一看,来的人正是灵君最喜欢的内侍江淞。暮青和他平日很熟,也常靠他来打听一些事情,可今天江淞的表情却不同往常,平板板的像在生谁的闷气。暮青笑道:“今天内侍大人怎么不高兴呢?”
江淞眼睛一翻,撇撇嘴道:“哼,现在不高兴的是我,一会儿不高兴的该是你了!我不是为我不高兴,你可得为你自个儿操点心!”说完,一转脸色,一本正经地说道:“灵君有口谕,召鸦王暮青进见!”
暮青见江淞传谕传得煞有介事,心中暗骂他“奴才,狗仗人事”,可表面上却也是满脸严肃,跪下叩头领谕。等他站起身来,又满面堆笑道:“能不能打听一下,叫我去做什么?”
江淞此时也换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叹了一口气道:“唉!具体我也不知道。看完了凤王的奏章,他就生气了!大发雷霆地让我来传你入宫!肯定不是好事、小事,你好自为之吧!”
暮青却已猜到,这肯定是由于要粮的事。但对万羽灵君,他太熟悉了,脾气秉性摸得很准。因而,越到马上去领罪的时候,他反而轻松起来。他也学江淞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这就更衣,和你一起进去!”
进了宫来到齐贤阁门前,江淞停下脚步,对暮青道:“哎,您在这儿等会,我去通报一声。”暮青忙拉住他悄悄问道:“今天怎么不在振翮宫召见,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江淞一跺脚:“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你等一会儿啊!”说完一掀帘子进去了。不久,在室内传来喊话声:”嗯,让他进来!”
暮青忙走进屋门,先小心地察看了灵君的脸色,见他那张苍白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心里便知这一次召见不会好过。果然,啸天只看了他一眼,便从桌上把凤王那份奏章“啪”地向他脸上摔去。暮青躲都没敢躲,任凭那张纸扫过自己脸颊。虽然并不痛,但他脸上还是像被划伤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你自己看!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啸天吼道。
暮青捡起那张纸,只略略看了一遍,内衣就被冷汗浸透了。他扑通双膝跪倒,连连叩头道:“灵君明察,灵君明察!暮青绝不敢做有碍于君王之事!”说着,又砰砰砰地将头在方砖地上扣得咚咚直响,大气不敢出一口。
“哼,你不敢?你没扣发粮饷?那凤王是在告刁状咯?她是在罔顾事实,有意栽赃于你咯?……灵羽传书乃是翼族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无论传书者对错,灵羽都要代王受戮,难道凤王宁可害白凤一命,也要陷害于你?你究竟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暮青,我要你好好给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