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冲突然出现在地牢中,恰巧给了李玄和秦姑等人万念俱灰的视线中点燃了一丝希望。
秦姑和福安立刻跳了起来,满是期待的盯着皇甫冲看,他们之前是那么担心皇甫冲的存在,现在倒是极度期待皇甫冲的出现,真是不可思议。
“你不该来这里,这里危险四伏,你本身就是朝廷捉拿的重犯,可知来此会带来杀身之祸。”
李玄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皇甫冲还真的没想到,即使李玄身陷囹圄,竟然还能为他想那么多,这样只会更让他坚定,必须救人的信念。
“不说这个了,之前我隐藏在客栈房上,听清了县令来邀请你的请求,就觉得怪异。谁知,你并不知晓,那个县令明着邀请你去县衙,可背后却做了两手准备,他带去了十几个杀手,掩藏在客栈周围,
估计你要是不跟他前往,他就会立刻动手,将你掳至县衙,故而你早已深陷重重危机,跑是跑不掉的。”
之后皇甫冲看到李玄深陷危境,才下了决心,暂缓延迟了去长安的计划,选择在深夜悄悄的潜入县衙救人,而后他又机缘巧合遇到了杜秋儿,才发生了接下来的这一幕幕,当然这些李玄也是随后才知晓的。
“多谢。”李玄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思前想后也只说了这一句。
“不必,我只是不想欠你的恩情,你救了我,就是与我有恩。我皇甫冲有冤报冤,有恩报恩,自然不会让那些宵小之徒趁人之危,加害于你。想你也是可怜之人,那皇帝老儿要是真的心疼你,何苦让你独自回京,你身陷囹圄,他却根本不在意。”
皇甫冲虽是冷语,说的却也是实情,只是李玄又何尝不知这些真道理,其实在他的内心对于皇帝这种父亲早已再无挂念,心若死灰一般,只是皇甫冲并不晓得他心里的苦楚,说这些只会更让他难受痛苦。
“哎呦,大爷,大爷,疼疼疼唉。”
皇甫冲轻轻晃动着手里的剑柄,剑气伤人,站在他前面的衙役受不了开始大叫起来。
“哼,知道叫大爷,还算脑子灵活,不过你也太不乖了,随手抢人家的宝贝,还放肆无理,满口污言碎语,你说我该怎么教训你呢?用不用我亲自教你什么叫物归原主啊?”
皇甫冲凌厉的剑锋随时可以要了这个家伙的小命儿,他可被吓蒙了,本来一心还准备着要敲诈李玄一点宝贝,可没成想自己刚蛮不讲理抢来了一块玉佩,还没等走出牢门呢,就遇上了皇甫冲的一双怒眼,好家伙一顿挨揍,就这样他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身是血,好不凄惨。
“不用,不用,我这就物归原主。”
倒霉的衙役强撑着笑脸,吱呀着疼痛,面目都快扭曲成麻花了,笑起来真是难看,他还偏冲着皇甫冲谄笑。
“你把头转过去。”
皇甫冲捂着嘴巴,都快要吐了。
衙役见状恋恋不舍,终将手里紧握着的玉佩丢还到了李玄的手里。
“呵,你不觉得还差点什么吗?”
“差点什么?”
衙役纳闷了,他一时恍惚,不知道皇甫冲话中的用意,懵了片刻。
“大爷的意思是?”
“放肆狂言,不把皇子殿下放在眼里,这样灭九族的大罪难道就不了了之了?你要是不想死的话,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李玄听罢,皱眉不语,他想一切都在皇甫冲的预谋之中,他是万万没想到一切反转的这么快,皇甫冲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谁知他还冒着杀身之风险前来救他,这份情谊他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了。
衙役听清了皇甫冲的话,他本就是贪生怕死的人,一听还得灭九族,这家伙当即腿都被吓软了。
“皇子殿下,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哼,你还知道求饶,适才你是多么猖狂,一个小小衙役仗势欺人,本就该杀。”福安这时站出来,替李玄打抱不平,指着跪地求饶的衙役一顿臭骂,骂的倒也解气。
“福安,跟这种人无需多言,咱们还是赶紧带着殿下离开这里才最关键。”秦姑虽然也痛恨那衙役嚣张轻狂,欺凌李玄,但是她更加清楚的知道李玄要是一直身处危境那必然是凶险万分,她得尽快帮助李玄离开地牢,逃出生天。
皇甫冲点着头,他也同意秦姑说的,必须马上离开地牢。
剑锋抽离身体,倒霉的衙役突然像是倒塌的城墙,一屁股摊在了地上没有动弹,想是害怕极了。
远处,轻声慢步走来一个俏丽的身影,杜秋儿这会儿渐渐从地牢深处彷徨失望的走了过来。
适才刚进到地牢中的时候,她便和皇甫冲离开,直接奔向地牢里去寻找她的爹爹去了,可是这会儿她却自己出来了,看来一定是出现了什么纰漏。
“是你?就是因为你,殿下才会喝下那带有迷幻药的茶水,你是跟杨忠一伙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姑看见杜秋儿走到皇甫冲身边,一时吃惊的问道。
杜秋儿听罢,一阵落寞愧疚,她将头低了下去,一双亮眸生出淡淡的哀伤,估计这件事会一直缠饶在她的心头,难以抹去吧。
皇甫冲看罢,急忙拦住秦姑的怒火,好言替杜秋儿解围。
“秦姑无需担忧,秋儿姑娘所做皆是被杨忠威胁,她也是迫不得已,这一次若非她仗义相助,我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找到你们,她深知有愧,才想着及时弥补,谁能无过,知错就改才是正途。”
皇甫冲一番好意解释,也是为了杜秋儿着想,倒是秦姑他们本来还对杜秋儿身怀不满,但是一听皇甫冲说的话,一时也没了气愤,全都默不作声了,估计也是看在皇甫冲相救的情份上,权当是原谅了杜秋儿,没再深究下去。
“秋儿姑娘,你难道没找到你爹爹?”
杜秋儿脸色很失望,她摇了摇头头,始终不语,皇甫冲了然了,他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对李玄说道:“既然如此,想是裴少英将秋儿姑娘的爹爹关在了其他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在想办法。”
“是啊,晚待上一刻,就会多一刻的危险,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秦姑也是出奇的跟皇甫冲道出了同样的想法,倒是李玄沉默了,他似乎并不想离开,从他低沉的声音即可想到他是多么的意志消沉。
“皇甫冲,谢谢你来救我,不过我决定了,不会离开这里,我希望你能好事做到底,将我的随从秦姑和福安带出这里,远远的离开长安,送他们出去找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而我终究是个没用的人,就算是逃出去了,也活不长久,倒不如死在这里清净一些。”
李玄的这番话让秦姑感到心痛,皇甫冲听罢也是一阵恼火,当即怒声呵斥道:“懦夫!李玄,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想是被这句懦夫激怒了,李玄强挺起脾气,还口道:“我不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