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地藏听见了坐骑说起异动，缓慢地咏了声佛号。言毕，又拈着指头来回推算后才又说。
“原来是柳心兰前世情债未还，今世到了偿还之日。上天要借青衣之手要她后世白小萌之心来偿张生思慕之苦。”
谛听有些不懂。
“既然是柳心兰前世欠了张生，还心给张生即可。可是为什么要让她还心于姬元勋呢？”
地藏含笑合十。
“此乃天意。”
但是对于被偿还情债的另一方，也就是张生在现代的身份……凯文。他即刻就感受到了浓厚的天意。就是那种蕴含在云雾中，寻常人听不见的契约之声。
“……现柳心兰今世白小萌，遭遇天界公主青衣挖心之刑。敢问立契人张生子郎，可要兑现约定，换她存活？”
方凯文被惊得大骇！
“换！”
“马上换！”
契约便又瓮声瓮气地再问。
“……你现今已是半龙之身，乃是牺牲肉。体立契所致。若要救人，就要选择化龙或是完全损毁肉。体。请问你选哪个？”
凯文睁大眼睛，又说。
“化龙！”
契约满意笑了。
“你可真是天地间少有的仙运之人！宁愿牺牲来世守望的爱情也要助人的修行大能！恐怕百年之后，天庭仙班就要多出一位青年俊才了。届时你可得……”
凯文一句快办事，非常不耐烦地打断契约罗嗦。
契约只好喊着闭眼，嗡嗡地又妈咪妈咪哄了一阵。
等到凯文重新睁眼，声音消失。万物重新入眼，百般声音重新充斥耳膜。
他瞬间跌在了地上。
愣愣看着擦伤的胳膊流出凝厚的黑色血线。
凯文的呼吸瞬间乱了一次。又从屁。股后面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频幕点开抠抠。
只见往日斗图到万紫千红的群聊天，从头到尾遗相般肃穆！
一行行字，一行行图，非黑即白！
凯文抖着手快速又点开表情包，找出了小红花。
黑到不见底的影像直接就刺入眼帘。
陪同视觉开始变化的还有听觉。
往日最多听见隔壁狗叫的他，现在随便动动耳朵，竟然能听见天上的鸟叫、地上的虫鸣，方圆十里的人声。更甚的，高空飞翔而过的飞机，只是一个无线传输指令，他也能听见！
这就是化龙？
或者是化龙才能知道的细节？
才这么想想，神念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契约之声。他用着热烈的声线，撒花庆祝已在地球绝种的龙族终于在万年之后又出现了新成员。还态度奇好地问他要不要联系其他空间的龙族？
凯文冷笑，自脑里回应。
“都不人不鬼了，还联系其他空间龙族做什么？”
契约很兴奋。
“合群的孩子总是有奶吃的嘛。你刚变成龙，总得有人指点你修行啊，顺带排遣寂寞。我就知道有个地方，还存活着一群龙族。甚至还有美貌多情的龙族妹子……”
凯文捂住了额角呻吟。
“别告诉契约你也是龙族的。”
不然为啥老游说人去加入龙族大本营！
契约一句你好聪明就把凯文气得膝盖中箭！
“不去！”
这分明就是个弱智契约！凯文额头跳着青筋，脑子里已经略过十五种拒绝联系龙族老家的借口。
但是契约这鬼东西，就好像读心虫一样，转眼间就把话题给歪了。
“我说真的不要吗？我听说最近龙族老家那边来了一个凡人客人。女的，才二十多岁。跟她一起来的，还有鬼祖……哎，我说鬼祖，你晓得伐？”
凯文顿时就大骂起来。
“你到底站那边的？白小萌去哪里都不告诉我！”
契约不依不挠地又问。
“那你现在要不要联系龙族老家？”
凯文隐忍闭上眼。
他发誓！
如果不闭眼，他绝壁要使用道术消灭了契约之声！
假如它总是那么贱，还贱得突破下线！
片刻之后，终于又睁开眼睛，冷静宣布。
“不用联系，你告诉我怎么去那边会更好。”
“老家来客人，我说什么也得去见见才礼貌。”
契约不疑有他地欢呼。
“太好了！”
一阵前所未有的呼啸之后。凯文只觉得身体似乎轻盈了很多。眼前的空气似乎像星罗密布的网兜，布满了各色小点。
再然后，他的面前忽然跌过来一只长达十二米的泥鳅，捂着脸哇哇喊着饶命之类的词语。而之前有过几面的鬼祖暴跳着在后面追打。理由非常给力。
“我把客人带到你龙族地盘来做客，结果你特么不用心招待还算了，还敢起色心把客人藏起来？”
凯文这才知道，契约竟然作弊把自己传送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也就是它所说的龙族老家。
而且这个老家似乎非常不平静。
他这个新人才刚踏出新手村，迎头就是一个客人不见了。鬼祖要拆家的挑战。
再怎么样，龙族护短的本能就爆发了。凯文果然不怕死地跳了出去，拦住鬼祖要了结老龙的一拳，大喊着等一下。
鬼祖瞥了眼，发出疑惑的咦。
然后果然把拳头收了起来。
“你居然变成龙了？”
凯文平淡地表示。
“青衣公主要挖白小萌的心，我只能遵照契约之力选择才能让她活下去。”
鬼祖这才摸着脑袋恍然。
“难怪忽然找不到小乖乖了！原来是被青衣抓走了！”
铁塔身子可笑地原地转了两圈，后知后觉地才想起要跟凯文道谢。
“谢谢！谢谢你救了小乖乖……”
凯文惨不忍睹地看着鬼祖跟狗熊似地鞠躬，反复地挣扎在翻白眼和保持礼貌的界限之中。用词也斟酌了又斟酌，才一字一句出口。
“不用谢。毕竟我也是龙族一员。”
差点被鬼祖打到投胎的老龙登时就要抱住凯文大腿哭嚎太不容易了。
然而鬼祖一脚就把老龙踢开了，嘴里还各种不含蓄地骂着。
“你又不是小乖乖，学人家抱什么大。腿！换你老婆和女儿来还差不多！”
啪叽，直接把老龙踢得又翻了个跟头，强制命令。
“你不是还有个孙女吗？赶紧叫出来接客！不！是招待客人！”
凯文额地噎住了。
深切地怀疑自己跑出来简直不是为了帮助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