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子这这地犹豫了。扫视在我身上的眼神就直接说明了问题。
“您的徒弟现在还是凡人吧？我就算和她切磋了，似乎也不好听吧？”
我直接将此理解为，胜利了叫做胜之不武。失败了也叫情有可原。我身为凡人，还能独占一条褒奖，叫做勇气可嘉。
狮子从来不屑和蚂蚁争夺什么。身为神仙的白果自然知道此种道理。
鬼祖马上拍桌子抗议！
“你白果子是瞧不起我鬼祖是吧？”
给我赌！
白果子只好哆嗦脸皮点头。
但是鬼祖还不满意，四下扫着什么。
“说赌，你也得拿出点啥来吧？”
但是我跟着鬼祖四处张望，除了那自然山水的布置，也就剩下石桌上面的一份礼盒。四四方方地巴掌大，却结结实实包着红绸缎。外面还用闪亮的黄丝带扎成蝴蝶结。
“不如就要那个？”
我直觉那就是个好东西。拿来做赌注一定不错。
白果子立刻把手摇成自动档电风扇。
“使不得使不得！那是三日后恭贺青衣公主和驸马姬元勋的订婚的万年夏威夷果！你们要是拿走了，我上哪里去再找第二个万年夏威夷果来？”
姬元勋的？
我本来还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逗逗白果子。谁知道它一下子就慌张了，爆出了礼物内容是万年夏威夷果！那白果子原身？
我不怀好意眯眯眼，问鬼祖那是个什么玩意。
鬼祖啪叽一脑袋拍下去，白果子只能就地矮下身子，化作了一只有着萌萌的眼珠，软糯糯的四爪，兼小圆耳、和鼓囊囊脸颊的白色大仓鼠一只！
“呜呜呜呜……鬼祖……求你了……”
化成大仓鼠的白果子滑稽地用前爪做出拜年状，就差滴眼泪表示可怜。
“这是老夫好不容易得到的万年夏威夷果，要为了凡间的徒子徒孙换条件的宝贝。你不能……呜呜呜呜”
鬼祖不耐烦地啪叽又扫了白果子一巴掌。
顿时，许多我从没见过的大果子用着慢动作的方式一粒粒地从白果子咧开的大爆牙里哗啦啦地都掉在了地上。
有香喷喷的大花生、绿油油的大蚕豆、亮闪闪的大松子……由内而外地挤得满当当。
我不由感概。“这白果子的嘴。巴简直就是圣诞老人的皮口袋，机器猫的小兜兜，里面啥都有的！”
白果子就差跪下抱我大。腿，卖萌打滚。
“求你了求你了，存货都给你。不要拿走那个礼物好不好？”
本来，有这么萌的小动物用着这么萌的姿态，甚至连嘴。巴里的吃食都吐出来讨好我，我是绝对会放手的。但是，这不是去恭贺姬元勋的新婚大礼吗？
呵呵，我心黑手准地收下了。顺带摸摸白果子头，说了句乖。
“回去之后我就给你寄鱼皮花生，绝对比你那个万年夏威夷果要好吃一百倍！”
白果子哇哇地就跑了。飙着两管泪水奔出门了。
“呜哇哇哇哇……被抢劫了……我要去找玉帝主持公道！”
鬼祖大喊不好带着我就回去了。
在极度的眩晕之后，我睁开了眼睛。
一看，这还是自己治疗的医院。身子还是自己的，感觉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不过，上天的记忆却保留了下来。还有那种置身夜空，头重脚轻的飘忽、呢喃的信仰声音，居然诡异地也保留在了我现在的躯体。
我抬手，只觉得手仿佛失去了重力，浮在了看不见的水里。我侧耳，就能轻易辨别不下十种不同的声音。
有护士踩高跟鞋哒哒路过走廊的脆响，也有病人拄着拐杖哆哆闷响，还有风打树枝的哗哗，千米之上飞行而过的痕迹，甚至是埋藏在地底下难得一捉的细微愿望……来年夏天，我就能爬出土壤，放声知了……
这、这就是？
我忍不住咋舌。“这就是你带我去上面之后的结果？现在我能轻易听见不下十种声音了。”
鬼祖竖起了大拇指。
“小乖乖你听得好仔细啊！”
不过，他赞完之后还说不够。
“你的身上还没有顿悟的青光，说明你还没有听懂信仰之声的意思。甚至再也没有听见信仰之声。”
“没有信仰之声，你将不能领悟规则。自然就不能去接触规则，制约姬元勋了。”
“那怎么办？”我这上天入地一圈，可不是纯粹为了去玩的。手里的新婚贺礼都被我带下来了，万一姬元勋那公主老婆计较。岂不是漫天都会刷刷地下神仙？
NO！
我大感不好地抱住了脸，有了要屎的冲动。趴在病床上第一件事就是放声大哭。
“哇哇哇……我可不想变成孙猴子！”
“不想变成孙猴子，那就努力进阶成如来佛就好了啊！……”
就在我抱头大哭的时候，病房的门又被人朝内推开。凯文拎着一瓶牛奶从外走了进来。扫到我身上的第一眼就出现了惊喜。
“咦，萌萌？我不过出去一会，你怎么好像不一样了？”
鬼祖当然拼死地夸耀自己。摆动四肢各种装雄壮。“这当然是我做师傅教得好！”
不过凯文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既然你教的那么好，为什么白小萌身上还没有领悟信仰的青光？”
就是这么一句，几乎和鬼祖之前的提点一样。但是却那么轻易地从凯文嘴里吐出来。
我直接就觉得不对了！
“凯文，你不是只是一个小道士吗？为什么能看见信仰之光？”
鬼祖也跳脚地大喊不对啊不对啊，要是一个只活了二十来年的凡人都能轻易看透信仰之光，那他修行了一万年的老鬼面子要往哪里摆？
凯文到这个时候才啪叽从后腰抽出一本书，摔在我床上要我看看。
“去第六页第五行看看。”
我一撇嘴。
黄啦啦的纸皮子、脆得能一翻就哗啦啦响的书内页。也不知道到底是从谁家茅坑里掏出来，还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味道。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书皮的最外面，居然无比醒目地写着三个字……《神仙传》。
“什么？又是《神仙传》？”
似乎还是和我之前看见的那本不一样？
这一下，我更是坐不住了，赶紧翻开了内页。
立刻，满屏满屏的古代文字汹涌着塞进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