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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特洛伊战争(4)

墨涅拉俄斯见此情景,暗自伤心。他挥动锋利的长矛,带领着队伍,朝着特洛伊人拼杀过去。在他手中,特洛伊方面相继丧失两员战将:赫勒诺斯和珀珊得诺斯。得手的墨涅拉俄斯大骂特洛伊人不是正常的人类,他们是恋战的贪心鬼。他狠狠地对珀珊得诺斯说道:“你们抢夺了我的妻子,你们公开羞辱了我。你们将宾主关系的律令也破坏了,那是朱庇特制定的。你们的丑行和恶德,将带来你们国家的毁灭。”

人间战事之不停息,全因受了天神们的干预。朱庇特的态度暧昧,遇事想要自己做主,但是,又每每执拗不过老婆和儿女。众神各有偏袒,你赞成的我反对,我赞成的你反对,这就致使人间形成了拉锯战。天神们也搞钩心斗角,也玩阴谋诡计。为了解救困境中的希腊人,天后朱诺对朱庇特来了个调虎离山计。朱诺利用朱庇特对她情欲亢奋,同意跟他睡觉,暗地里差遣梦神去鼓动希腊人奋起战斗。

受到神的鼓舞和煽动,希腊人斗志倍增,摆开阵势,埃阿斯与赫克托耳对战,几个回合,赫克托耳就被打倒在地,咯血不止,只得退回到特洛伊队伍中去了。当朱庇特看见受了伤的赫克托耳时,将朱诺严厉训斥了一顿:“一定是你干的,一定是你使了可恶的诡计,才造成赫克托耳不能战斗,让他的人也跟着溃逃。我恨不得一个霹雳叫你吃吃苦头呢!”

有了朱庇特的保护,赫克托耳再次出战,他向着希腊人的船舶直奔而去,朱庇特的巨手推动着他,又唆使他的人马跟着上去。特洛伊人手里拿着火把,准备放火烧船。

当船边战斗正在激烈进行的时候,帕特洛克罗斯便到阿喀琉斯那里去了。

帕特洛克罗斯是阿喀琉斯的亲密朋友,他来到英雄身边,将盟军溃退的情况报告给阿喀琉斯,恳请他再次出战,救希腊战士于危难之中。他对阿喀琉斯说:“我们所有的将领都受了伤,或是箭伤,或是枪伤,正躺在船边呻吟。英勇的狄俄墨得斯中了箭,聪明的尤利西斯也受了伤,阿伽门农和欧律皮罗斯被箭伤着了腿。当此时刻,希腊人特别需要你,你如果不出面拯救他们,他们的后代子孙将会怎样的怨恨你。”

阿喀琉斯仍然是怨气不消:“战场上的掳掠物,我不计较,但是,那女人是我用胜利赢得的,阿伽门农从我的怀里夺走了她,我竟被人家看做了乌龟王八!”阿喀琉斯态度极其傲慢,一点也不让步。不过,他对帕特洛克罗斯说:“我听见赫克托耳凶恶的叫喊,他在平原上杀戮我们的弟兄。帕特洛克罗斯,你赶快去救一救那些船舶,不要让他们放火。”突然,帕特洛克罗斯记起了这样的事实:只要阿喀琉斯闪亮的铠甲一露面,特洛伊人就必然吓得屁滚尿流。

他对阿喀琉斯说:“请把你身上的盔甲借给我,让特洛伊人将我当成是你而被吓得来魂不附体,各自逃命去吧。我们的战士将会获得休息,哪怕是只能够喘口气,战局也会发生转机。特洛伊人已经是精力衰竭了,我们的精神将会大受鼓舞,重新奋发战斗,就可以把特洛伊人赶回城里去。”

虽然阿喀琉斯已经发誓不再参加希腊部队的战斗,但是却非常乐意将人马和铠甲之类的东西借出来,如果人们确实需要的话。这样,帕特洛克罗斯向阿喀琉斯借来了铠甲,穿在身上,闪亮发光。招呼上密耳弥冬,带着一队人马,向敌人宣战去了。

特洛伊人在迷糊中停留下来。阿喀琉斯来了,而且要大干一场,特洛伊人嚷开了,胆怯者都想退缩回去了。特洛伊人的阵脚乱了,四处充满了他们溃逃时的喧闹。他们不要命地向城里逃去,帕特洛克罗斯朝着他们大吼一声,他们就纷纷从车上滚到了车底。在船舶、河流和壁垒之间的一片地面上,帕特洛克罗斯猛冲猛杀,为希腊的阵亡者报仇。

突然,特洛伊人发现,来者是假冒阿喀琉斯,于是精神又上来了。他们重整旗鼓,向希腊人反扑过去。许多英雄在这一场遭遇战中负伤倒地啃泥巴去了。这时,萨耳珀冬,朱庇特和欧罗巴的儿子,站在普里阿摩斯的儿子、特洛伊将士的统帅赫克托耳前面,挑战帕特洛克罗斯一对一拼杀。不用说,这两个将领说到做到,一时间,刀光剑影、寒气逼人,两人势均力敌,杀得难分难解。数个回合后,帕特洛克罗斯用矛射杀了萨耳珀冬。由孪生的两个小神,睡眠神和死亡神,将萨耳珀冬的灵魂接走。而帕特洛克罗斯由于先前用力过度,此时已觉得体力不支。

在同欧福耳波斯的厮杀中,帕特洛克罗斯受了伤。这时,赫克托耳冲上来,一枪刺破了他的肚子,铜头一直穿透了身体。帕特洛克罗斯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就像一匹野猪为食物与一匹狮子拼斗,力大的狮子制服了精疲力竭的野猪,野猪颓然倒地一样。赫克托耳以征服者的语气对他说道:“帕特洛克罗斯,你以为你可以攻破我的城,拿我们特洛伊的女子行乐吗?我,赫克托耳,特洛伊最优秀的射手,在这里保护她们。你的主人阿喀琉斯是堆狗屎,他躲在后面,让你来替他死。”

帕特洛克罗斯向赫克托耳说:“赫克托耳,你听着,你也没几天好活命了。你将死在我的至尊的朋友阿喀琉斯的手下。”

赫克托耳反唇相讥:“废话,说不定阿喀琉斯先死在我的枪头下呢。”

死亡中断了帕特洛克罗斯的话,使他身边的希腊人惊慌失色。神背弃了他,他英勇死去。英雄倒地,铠甲发出铿锵的金属声。全体希腊人为他的牺牲悲切哀鸣。

伴随着胜利的呼叫,赫克托耳从死者的身上剥落了铠甲。这时,希腊人在墨涅拉俄斯和墨里俄涅斯的带领下,冲进战场,发誓要从敌人的手中将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抢回来。他们说:“让特洛伊人将尸体拖进城,不如让这黑色的土地把我们吞掉。”特洛伊人迅速后撤一步,摆开抗拒阵势,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儿。他们互相鼓励说:“就算我们注定死在这尸体旁边,一个也不能再后退。”经过一场恶战,希腊人终于抢回了尸体。

在希腊将士中间,帕特洛克罗斯阵亡的消息传递着,传到了阿喀琉斯的耳里,他哭得像泪人儿一般。他为死者而哭,因为他俩是朋友,更因为几分钟前,朋友还那么精力充沛,精神抖擞,现在却是一去不复回了。他大声号啕,朋友的死叫他伤心透顶。在静谧的深海里的忒提斯。听见了儿子阿喀琉斯的号哭,迅速来到他身边,劝慰他、鼓励他。

面对母亲的同情,他倾诉出自己失去朋友的悲伤。他说:“母亲,我亲爱的朋友帕特洛克罗斯死了,他是我最看重的人,我爱他如同爱我的生命。”母亲竭力转移他的注意力,想把他从悲惨的事件中解脱出来。母亲避开战争的话题,谈了一些别的事情。

她的全部努力没有产生效果,因为阿喀琉斯脑子里想的是复仇。他发誓一定要去惩罚杀害他朋友的凶手:“我不想再活下去,我也不再眷恋人间,除非赫克托耳死在我的长枪下,偿还他那笔血债。”

海的女儿忒提斯同意儿子为朋友复仇,并且拯救被围困的希腊人。尽管她明白,赫克托耳一死,她的儿子阿喀琉斯也必死。她只是对他说:“你的盔甲已经落入赫克托耳手里。你等着,我去铁匠神伏尔甘那里,给你带一套辉煌的新铠甲回来。”

朱诺和雅典娜用神光笼罩着阿喀琉斯,护送他走出战船,到壁垒外边,站在壕沟上露一露脸,给特洛伊人一点精神压力。果然,特洛伊人被吓得魂不附体,昏了头,阿喀琉斯一声怒吼,他们的心便被融化成了水。

母亲忒提斯给儿子阿喀琉斯带回来的盔甲真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那能几回得”的瑰宝。阿喀琉斯抚摩着它、打量着、赞美着它。他对母亲说:“我要穿着它出战。”

母亲对儿子说:“你把希腊军队召集起来开会,与你的总司令阿伽门农重归于好吧。穿上它去打仗,把你的力量全部使出来,消灭希腊的敌人。”

参加会议的人特别踊跃,阿伽门农也来了。

等人到齐了,阿喀琉斯首先讲话。他说:“我的总司令,我们不要再闹了。为了一个女子,不顾一切地结仇成恨到了这个地步,我明白了,它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总之,我是不再记仇了。”

希腊的战士们听见侠肝义胆的阿喀琉斯放弃了仇恨,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阿伽门农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对天发誓:“我请至高至善的天神朱庇特,大地和太阳,以及下界的惩治伪誓者的复仇女神作证:我的手,从来没有碰过布里塞伊斯这个女人,无论是为了拉她上床,或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她在我帐篷里待的这几天,是丝毫不受伤害的。若有虚言,雷劈火烧。”

阿喀琉斯也再次发言:“如果不是受了天父朱庇特的蒙蔽,如果不是朱庇特存心要希腊人遭受一场大屠杀,无论如何,我主阿伽门农不会与我结下如此深的仇恨的。”

重新回到阿喀琉斯身边的布里塞伊斯,目睹被铜枪打得体无完肤的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时,一头扑在尸体身上,失声恸哭起来。她悲哀地哭诉道:“从我成俘虏那天起,你一直对我十分关照。你说,你要让我做阿喀琉斯王子的合法妻子,在他的家乡给我举行婚礼。你的恩德我怎么能忘记啊!”

第二天,阿喀琉斯穿上铁匠神新制的盔甲,跨马执枪,雄赳赳地带着浩浩荡荡的希腊将士奋力反攻,直逼特洛伊城门。特洛伊人大批逃进了城,真是命运作祟,他们竟将赫克托耳留了城门前。赫克托耳决心完成一个爱国者的职责,所以,他连父亲普里阿摩斯和母亲的劝告也听不进了。

阿喀琉斯和赫克托耳会战特洛伊城楼下。见到阿喀琉斯,赫克托耳的心是虚的,他的双脚发抖,他不敢再站在那里,便逃跑开去。敏捷的阿喀琉斯紧追其后。赫克托耳本想靠近城墙,好让城上的弩弓手将他的追赶者射杀开去,但是,去城边的道路始终被阿喀琉斯抢占着。赫克托耳已经渐渐不是阿喀琉斯的对手,他绕城三圈,仍不能摆脱阿喀琉斯的追杀。

赫克托耳对他说:“我不再逃跑了,我和你决个死活,不是我杀了你,就是你杀了我。不过,我保证,杀死你后,决不羞辱你的尸体,并且把它还给你的同僚们,只是剥下你的铠甲属于我就行了。”

阿喀琉斯愤怒地吼道:“赫克托耳,别再装傻了,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狮子不跟人讲条件,狼也不跟绵羊平起平坐,它们始终是仇敌,我和你也一样。现在什么东西都救不了你的命。你用长枪结束了我朋友的命,使我伤透了心,这一刻我要叫你偿还清楚。”

阿喀琉斯的话音刚落,手中的长枪便向赫克托耳投掷过去。不过,赫克托耳早有防备,他见那长枪的来势,身子朝着地下一蹲,长枪飞过他的头顶,直端端插进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