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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特洛伊战争(1)

朱庇特,众神之父,曾经深深地爱上一位海中仙女,涅柔斯和多里斯的女儿忒提斯。

他急不可待地要和她结婚,但是,在采取这重要的一步之前,为慎重起见,先征询了命运女神的意见。只有她才能说出这样的结合于他是幸福还是不幸福。他这样做,确实给他带来了好处,因为,命运三女神告诉他说,忒提斯命中注定要做一个孩子的母亲,这孩子在能力和声誉上,将远远超过他的父亲。

朱庇特就这一回答,做了仔细认真的考虑,结论是,与其冒险将权力交给比他更伟大的人,不如放弃这门婚事。他宣布,让忒提斯和福提亚的国王珀琉斯结婚,因为,珀琉斯忠实地爱着忒提斯,并且追求她很长时间而不得。

然而,珀琉斯并不急于接受与一个受神宠爱的凡间女子的婚事,因为涅普顿也追求过她,那是不可贸然行事的,也是不可拿命拼着干的,人与神争夺心爱物,行么?所以,他犹豫不决。直到朱庇特出面许诺,他本人和诸神都将参加他们的婚礼时,这事才算定了。天神赐予的荣耀,也平息了少女内心的抱怨。婚礼是在滔滔波浪之中,在她父亲涅柔斯的珊瑚洞中进行的。

到了这一天,朱庇特脑子里没有忘记他的承诺,伴随奥林匹斯天神,还有他的王后,离开了灿烂辉煌的宫廷,从天上下来参加婚庆典礼。

客人们各就各位,高举斟满酒的酒杯,向新郎新娘祝福。这酒,是酒神巴克科斯专为忒提斯酿造的。全场充满了欢乐和愉快。突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宴会大厅。在场者立刻认出,来者非等闲之辈,乃不睦女神厄里斯。她那像蛇一样缠绕着的头发,扭曲的容貌,暴烈的脾气,使其被排除在受邀请客人名单之外。

这使她异常气恼。一气之下,她决定将她的不满发泄在宴会上,让客人不欢而散。她在佳肴美味的席桌边停留了一会儿,向桌上扔下三个金苹果,然后对着人群呼出她的有毒的气息后,消失了。客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金苹果上,苹果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给最美丽的女人。”

在场的全体女性都想得到这样的奖赏。但是,慢慢都退下来,只剩下了朱诺、弥涅瓦和维纳斯激烈地争执着,谁都想拥有金苹果。朱诺宣称,她是天后,凭她的威严和权力,理所当然应该拥有它。弥涅瓦说,智慧和知识的美,远远超过外表的妩媚。维纳斯莞尔一笑,狡诈地要求客人们告诉她,谁是比美神更有资格得到它的人?

辩论愈来愈火爆,激动的三个女神请求客人将奖品给予最具资格者。但是,客人们都不敢裁决。道理很简单,金苹果只能给予三人中的一个,其他两人必生怨恨。谁敢充当裁判人?宠幸一个人的美艳,而忽视另外两个的娇丽,两个落选者,必定施加报复。吵来吵去,最后的裁决权落在了帕里斯身上。帕里斯现在的职务虽然是微不足道的牧羊倌,但他出身高贵,是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和王后赫卡柏的儿子。

帕里斯刚出世时,被遗弃在荒山野岭,生死听天由命,因为神谕告知,他将酿成全家人死亡、城邦遭毁灭的恶果。虽说遭遗弃很残酷,但他命不该绝,他被一个牧羊人收养。长大后也干上了他养父的行当,做了牧羊人。

帕里斯步入青年时代,样儿长得非常漂亮,很有魅力。他得到了美丽仙女俄诺涅的爱情,并且同她秘密结婚。但是,他们的好日子不长,因为命运女神传言,帕里斯对美丽的俄诺涅的爱情将快速死亡。这是天神的旨意。

过去,帕里斯跟随在仙女的左右,而今他独自一人攀上山顶。在这里,遇上了三个争吵的女神,她们请他对谁该得到金苹果做出判决。弥涅瓦,身着闪烁光泽的盔甲,第一个出现在他的眼前,贿赂他说,如果他将苹果给了她,她会让他更加有智慧。

天后朱诺,随后出现,穿着华丽的袍子,戴着荣誉的徽章,悄悄对他说,如果将金苹果奖励给她,他会拥有巨大的财富和无限的权力。

但是,弥涅瓦的贿赂和朱诺的许愿,很快就被帕里斯忘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当维纳斯系着魔力腰带出现在他面前请他做出裁判时,他的心就不由自主了。维纳斯的美艳,岂是一朝一夕之事?有诗赞曰:

成年精心调养

风姿绰约诱人

略显颤抖的维纳斯,为了避免自己的努力劳而无功,将轻柔的身子挪近青年,再轻声细语地许诺,作为回报,她给他找一个像她一样美丽的新娘。

或者是她超人的美貌赢得了男子的喜悦,或者是因为她诱人的贿赂,总之,帕里斯再也没有犹豫,就把金苹果放置在她的手掌上。

这就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埋下了祸根。

这偏心的行为,当然惹出了朱诺和弥涅瓦对帕里斯的愤怒和仇恨。她们想找一个适当的机会,予以报复。胜利了的维纳斯,急于兑现她的许诺,指引帕里斯回到特洛伊,让他的父母承认他这个儿子。女神告诉他,他的父母一定会热情欢迎他,然后,从他们那里要一只船,张帆驶向希腊。

听从了这些指令,帕里斯寡情绝义地抛弃了漂亮忠诚的俄诺涅,加入到了一帮富于青春活力的牧羊人的队伍,前往特洛伊,借口是去观看庄严的庆典活动。在庆典活动上,他参加了竞技比赛,获得了胜利,名声大振,因而引起了他的妹妹卡珊德拉的注意。这位公主以她的美貌著名。据说,阿波罗也追求过她,为讨好她,得到她的宠爱,赋予了她一种能知过去、未来的本领。由于一些原因,天神的求爱没有向前发展。给了她的预测术取不回来了,阿波罗便运用魔力使预测术失效。这样,听者就不再相信她的预言了。

卡珊德拉说,这个帕里斯与她的另一位早年失去的哥哥有不同寻常的相似。这立刻引起了她父母的留意。然后,她讲述了她的预言,说,这个人会给他们的城市带来毁灭。普里阿摩斯和赫卡柏对她的预言不屑一顾,快乐地接受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他们说服儿子就住在王宫里,要对他过去受到忽视一事给予补偿,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和愿望。

一直被维纳斯怂恿的帕里斯,急忙向父母表示,希望航行去希腊。他的借口是营救父亲的姊妹赫西俄涅。她是在特洛伊被包围后,由赫丘利拐走的。国王和王后迅速提供给帕里斯若干艘海船。帕里斯在海上航行时间不长,就到了斯巴达王墨涅拉俄斯的宫廷。国王的妻子海伦是个绝代美人。

勒达是朱庇特将自己变形为一只白天鹅后弄到手的,他们的女儿海伦有众多的热情思恋者。思恋者们均在大显身手,各施手段,想讨得海伦的芳心。高贵者、勇敢者,都前来向她求爱。但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姑娘拒绝会见他们,也不明白表示她的选择,大家只得悻然而归。

海伦的继父廷达瑞俄斯担忧被淘汰了的求婚者,有可能从她选定了的丈夫手中将她抢走,于是建议,所有的候选人,要想获得她的爱,都应该庄严宣誓,保证他们尊重优胜者的婚姻权利,倘若一旦有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新娘绑架掳掠而去,大家有义务共同作战,帮助新郎将妻子夺回来。抢掠者的城市和家园,必将遭到毁灭。

大家一致同意这一建议,并且庄严宣誓。海伦对自己的婚事也不能迟迟不决,于是,她将自己的手递给了斯巴达王墨涅拉俄斯。

帕里斯到达斯巴达的拉西达摩尼亚,受到墨涅拉俄斯和海伦的盛情而有礼貌的接待。没几天,国王因事外出。离家远走的国王将款待和照顾尊贵客人的事交给了妻子海伦。在国王离家期间,维纳斯怂恿帕里斯对海伦极尽讨好卖乖之能事,这动了海伦的芳心,最后同意与帕里斯私奔去特洛伊。

从克里特归来的墨涅拉俄斯,发现了客人对他的背叛。他发誓,不抢回逃跑的妻子,不惩罚诱拐者,他绝对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安稳休息。信使被派往四面八方,召集当年海伦的求婚者,实践他们的诺言。他们在奥里斯集结,加入墨涅拉俄斯联军。听到召唤,全体当年的求婚者迅速赶到,除了伊达卡国王尤利西斯。他在遭到海伦对他求婚的拒绝后,为了补偿自己受到的心灵伤害,同他的表妹珀涅罗珀结了婚。现在的他,想的就是日夜伴随妻子,逗玩他的儿子忒勒玛科斯,享受天伦之乐,别的就全无兴味了。面对信使帕拉墨得斯,尤利西斯装疯卖傻,意在逃避特洛伊之旅。但是,这位信使并不那么容易被愚弄,决定以谋略揭露事实真相。一天,尤利西斯在海岸边,将一头牛和一匹马套在一起,用犁头耕耘土地,把盐撒种在其间。此时,帕拉墨得斯将他的宝贝儿子忒勒玛科斯,放在犁沟中间,直端端对着犁头。只见尤利西斯身手敏捷地改变了犁头前进的方向,为的是不伤了孩子——他的国土和王位的继承人。这一动作,足以证明国王的头脑清晰,有完全的意识自控能力,于是,帕拉墨得斯逼着尤利西斯,响应墨涅拉俄斯的号召。

在奥里斯集聚的盟军,一致同意选举阿伽门农,墨涅拉俄斯的兄弟,为远征军的最高统帅。在余下的将领中,涅斯托耳以军机战略顾问的智慧著名,埃阿斯是力量和勇气的巨人,狄俄墨得斯是有名的勇士。

部队已经到位,船舰已经装载完毕。在他们离岸之前,最好讨个神谕,听听神对他们的远征一事,持什么看法。天神的回答遮遮掩掩、模棱两可。人们经过一番琢磨后,领悟出的意思是:没有阿喀琉斯的帮助,特洛伊城将不会被攻破。阿喀琉斯是珀琉斯和忒提斯的儿子,命运女神早已断言他将比他的父亲更伟大。

忒提斯非常疼爱她的独生儿子,当儿子还在襁褓之中时,她就把他带到阴阳河边去洗澡。阴阳河的水有奇特的魔力,人身上凡经它浸泡过的地方,就刀剑不入。母亲为了儿子将来成为一个伟大的勇士,承受了极大的危险,她将孩子的身体全都浸进水中,除了她用手捏住的脚踝。

而后的一个日子里,神谕告知,阿喀琉斯会死在特洛伊的城楼下,因为他的脚踝未经阴阳河水浸泡过,那是他全身最易被伤害的部分。成语“阿喀琉斯的脚踝”就指最虚弱的环节。忒提斯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她发誓,她的儿子绝不可能离开她一步,她不想让儿子遭遇如此厄运。她将孩子的教育、关照之事委托给马人喀戎。在希腊,不计其数的最伟大的英雄们,都经过喀戎的训练和培训。从师喀戎,阿喀琉斯懂得了战争、摔跤,还懂得了诗歌、音乐和歌唱多门艺术,成为一个优秀的希腊勇士。阿喀琉斯完成学业,回到他父亲的宫廷。他的出现,乐坏了他的母亲。

忒提斯的快乐很快变成了忧愁,因为,有关希腊与特洛伊要开战的传言,进入了她的耳朵。她知道,不久她的儿子将被召唤。为了制止儿子前往,她立刻送他去了吕科墨得斯的宫廷。在那里,找出一些借口,说服他男扮女装,混迹于国王的女儿们和女仆们中间。

一个接一个信使,前来召唤阿喀琉斯去奥里斯集中上船。然而,一个又一个信使,连人都没有见上一面,也不知道他躲藏在何处,只好空手回去汇报。希腊人急于出发,但是没有他,又不敢开船。他们处在懊丧当中。直到后来,足智多谋、狡猾诡诈的尤利西斯想出一个主意,并且身体力行。

尤利西斯穿着街头小贩的便袍,肩头扛了一个包袱进入吕科墨得斯的宫殿。他狡黠地判断出,这是阿喀琉斯隐藏的地方,他高声兜售他的日用品。少女们选购针头线脑,唯有一个女子,戴着面纱挤进来,抓住一把夹杂在装饰小件中的武器,挥舞起来,技艺是那么熟练,尤利西斯透过伪装认出了他就是阿喀琉斯。假象既被捅破,自己也现身说法,道出来的目的,凭尤利西斯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年轻的阿喀琉斯与他一道去了奥里斯。

希腊人已经做好登船准备,但是,一直遇不上顺风涨满风帆。一天接一天,死气沉沉,他们的船帆没有一点动静。战士们说:“我们只能静坐以待,开船的时间听从老天安排。”

卡尔卡斯,远征战事的占卜家,再求神谕,看看希腊人怎样才能最好地获得神的喜爱。得到的回答是,若要有顺风,除非将阿伽门农的女儿伊菲革涅亚作为祭祀牺牲,平息天神持久的愤怒。

许多别的平息神怒的办法都试过了,正如他们已经做过的那样,均无效果。在同僚的催促下,阿伽门农派人去接他的女儿,也给他的妻子捎了一封信,佯称他希望在希腊大军出发前,完成女儿同阿喀琉斯的婚礼。

伊菲革涅亚来到她的父亲跟前,心中暗自高兴父亲选中这样一位英雄做她的新郎。然而,她没有被送进婚姻的殿堂,却被拖上了牺牲的祭坛。高举屠刀的祭司,正准备结束她的生命,戴安娜突然现身,一手将她抓进云霄。在她原来站立的地方,戴安娜放置了一只麋鹿。麋鹿成了真正的牺牲品。伊菲革涅亚被平安地送到托利斯,在这里,她成为一处女神神殿里的修女。

现在,天神息怒了,风慢慢地起来了,涨满了待命船舶的风帆,快速地、平稳地将船队送往特洛伊海岸。海岸上,特洛伊人已驻扎了军队,竭力阻止希腊军队登陆。入侵者又一心想上岸,与阻拦者刀剑相向,希腊人要叫特洛伊人感受一下他们的战斗力量。特洛伊人退却了,然而,希腊人又顾虑重重,迟迟不离船登岸,因为神谕告诫他们,第一个企图上岸的勇士,必然第一个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