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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柏勒洛丰

柏勒洛丰,一位勇敢的年轻王子,科林斯国王西绪福斯的孙子。西绪福斯是一个奸诈的人,因他犯了许多罪行,被阎王捉拿到地府,惩罚他向山坡上推一块大石头。眼看要推到顶了,因力气不足,或别的什么因素,石头又哗啦啦滚落下来。长年累月,他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推着。不知道是不是株连,祖辈的罪恶祸及子孙,柏勒洛丰也遭遇了极大不幸,在林中捕猎时,杀死了自己的兄弟。这事给他带来的悲痛是无法缓解的,因为每当走到事发地点时,他就恐惧倍增。他害怕因自己非自愿的犯罪而受到法律惩罚,他被迫逃离家园,去投奔阿耳戈斯。到达之后,乞求他的亲属,国王普洛托斯,给他避难庇护。

他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在王后安忒亚爱上他之前便离开了。虽然她的丈夫普洛托斯待她不薄,恩爱有加,但是,她仍然决心抛弃丈夫,萌生了引诱柏勒洛丰同她私奔的念头。柏勒洛丰的忠诚使他不愿意背叛一个待他如朋友的好人,年轻王子拒绝了王后的提议。然而,他为这样的一个拒绝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因为,当安忒亚明白青年绝不会屈从于她的愿望时,她就变得异常的狂怒。她去见丈夫,大模大样、振振有词地谴责年轻人,说什么柏勒洛丰对她犯下了她做梦都想不到的罪过。她恶人先告状,反咬好人一口,对国王说:“他向我求爱,要我做他的妻子,还想好了私奔的计划。”

普洛托斯对他尊敬的客人的叛逆行为感到非常气愤,但他觉得,叛逆者还不值得让他亲手处置。于是心生一计,假惺惺地派柏勒洛丰去见利西亚国王伊俄巴忒斯,表达他的问候,并递交一封密封了的信件。柏勒洛丰不知道正是这封信通知国王处死送信人。全然不明白此公差真正目的的柏勒洛丰,快活地出发了,最后见到了伊俄巴忒斯。国王热情而有礼貌地接待了他,没有问他的名字,也没有打听他的使命,连续数日设盛宴款待他。过了若干时日,柏勒洛丰忽然想起交付给他的密封信件,便拿出来交给伊俄巴忒斯。

读着信函的国王面颊发白,明显地表露出一种惶恐和惊诧,并陷入沉思当中。他不想夺取陌生人的性命,但又不能拒绝普洛托斯迫切的请求。反复考虑后,他决定派遣柏勒洛丰前去攻击喀迈拉,一个由狮头、羊身、龙尾组成的,鼻子冒烟、嘴巴吐火的怪物。

国王选择这样一个困难的任务交给柏勒洛丰,其主要动机是,既然许多勇士被派遣攻击这怪物,无一人生还,均死于搏杀之中,料想这位年轻人也不会例外。

虽然柏勒洛丰浑身是胆,但当他被告知他将要完成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任务时,他的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害怕。他非常悲哀地离开了伊俄巴忒斯的宫殿,他打心眼里爱着国王的女儿费罗诺俄,担心会再也见不到她了。

突然,柏勒洛丰一眼瞥见雍容华贵的弥涅瓦出现在他面前,听见她用温柔的音调询问他如此沮丧的原因。当她知道,他被指派的任务是那么困难,就立即向他表示愿意给予援助。她离开之前,给了他一副金子打造的辔头,叫他用来控制将会对他有用的柏枷索斯。

柏勒洛丰思索着她话语的含义,渐渐地回忆起曾经听人说过,柏枷索斯是一匹奇特的长着翅膀的飞马,是由被砍掉的墨杜萨的头流出来的血滴在海水里变成的。这马白如雪,被天神赋予了不死的生命,还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它是阿波罗和缪斯的宠物,他们喜欢骑在它宽阔的背上在天空中飞行。柏勒洛丰知道,它不时降临地球,到希波克瑞涅畅饮甘美的泉水。这泉水是它的蹄子第一次接触地球时踏出来的。有时,它也拜访在科林斯附近的、同样清澈见底的庇瑞涅山泉。

于是,柏勒洛丰就去了庇瑞涅山泉。有好几天,他在这里徘徊,希望抓住飞马,或者瞥一眼这个长翅膀的家伙,结果是一场空。好久之后的一天,他终于看见了柏枷索斯,它在空中绕了个大圈,然后俯冲下来,像一只捕食的鸟。柏勒洛丰隐藏在附近的丛林中,等待行动的机会。当飞马在吃草的时候,他猛地跃上了马背。

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凡人骑过柏枷索斯,它前蹦后跳,一跃而起,叫骑它的人头晕目眩。但所有的挣扎都失败了,它怎么也摔不下坐在背上的骑手,柏勒洛丰瞄准恰当的机会,把弥涅瓦的金辔头套上了它的嘴巴。一经套上,它就变得温驯了。骑上他无可匹敌的永恒的飞马,柏勒洛丰去寻觅长翅膀的怪物喀迈拉。这怪物生下了勒米安狮子和喜欢谜语的斯芬克司。

柏勒洛丰骑着柏枷索斯,从天空陡然俯冲下来,出其不意地攻击可怕的喀迈拉。袭击如此突然,喀迈拉口中喷火,使出全身力量都不顶用。经过激烈的战斗,喀迈拉一命呜呼,直直地躺在浸透鲜血的土地上。柏勒洛丰和柏枷索斯胜利了。柏勒洛丰完成了需要勇气和力量才能完成的任务,准备回去见伊俄巴忒斯,报告他的胜利。听说消灭了怪物喀迈拉,国王确实打心眼里高兴,但又忧虑柏勒洛丰还健康地活着。于是,就又去想用别的办法将这个年轻人干掉。

他又派遣柏勒洛丰去战胜阿玛宗人。有天神的保佑,柏勒洛丰又击败了这些好战的女人。柏勒洛丰胜利归来,想不到还有危机等待着他。他机智敏捷,躲过了埋伏在树林中的国王卫队对他的谋杀,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宫廷。

这些连续的死里逃生的故事,使伊俄巴忒斯相信,这青年受到天神的特殊保护。于是,国王不仅不想再伤害他,而且对他恩宠有加,让女儿与这位年轻的英雄结婚。

柏勒洛丰已经应该感到满足了,应该居住下来,过平静的生活了。但是,他满脑子装的是对光荣过去的回顾,坐在柏枷索斯背上的横空飞行,使他昏昏然;朝臣们的谄媚的颂扬,更使他飘飘然。自以为是不死的神,竟然幻想在神的天国,找个自己的位子。

他再次召唤来柏枷索斯,骑上飞马,向着蓝天飞去,升高再升高,几乎达到了奥林匹斯山的高度。要不是朱庇特使了一招,这凡人也就撞进天国了。朱庇特放出一只牛虻,残忍地刺了柏枷索斯一下,它歇斯底里地号叫一声,狂妄的柏勒洛丰摔下了马背,重重地落回地面上。

毫无疑问,从高高的天空坠落地面,除了神仙,任何人都得粉身碎骨,但是,柏勒洛丰却没有死,只是眼睛受了伤。瞎了眼睛的英雄,只能磕磕绊绊地摸索着行路,脑子里还回想着在高空飞行时的愉快。

柏勒洛丰驾驭着柏枷索斯在天空飞翔,或者是与喀迈拉的战斗,经常都是古代艺术家们雕塑、绘画的题材与主题。在世界的许多博物馆里,都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