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天生杀人狂:谋杀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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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丁家人都齐了

雷诺见他又有满嘴跑火车的迹象,连忙问了一句:“你说还有一个人跟着他?”

黄松涛:“嗯,和丁浩然年纪差不多,和他们父子都挺熟的样子。不过他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雷诺:“他有什么特征吗?”

黄松涛想了想,但时间实在太久了,而且当时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丁氏父子的身上,对于那个年轻人,竟然是圆是扁都不记得了。只好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不过……”样貌是不记得了,但是其他的还记得一点儿,“他和丁氏父子虽然熟悉,可是不是正常的熟悉。”

雷诺:“怎么说?”

“嗯……”黄松涛抿了一下嘴,“虽然丁树海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可你要说他是他们的小跟班儿吧,又好像小瞧了他。”

胡晓明抢道:“一定是那个方煜文。”

雷诺也猜是他:“嗯。”

黄松涛:“谁?”

胡晓明:“名义上是丁树海的助理,其实是他的侄子。大学毕业以后,他就进了丁树海的公司。”

黄松涛:“哦,原来是亲戚啊……”

胡晓明:“原来方煜文也是在青龙市念的大学。”半哼半笑了一声,“这下丁家人都齐了。”

雷诺:“后来呢,你们只好让丁树海把丁浩然带走了?”

黄松涛笑呵呵地说:“那倒没那么容易,不过不是我们故意给他好看。”

丁树海一出现,就注定了黄松涛的劣势。他心里再不乐意,也只得同意放人。迟一点儿抓鱼,也总好过被反咬一口。丁树海便也没有咄咄逼人。见警局里的冷气开得有些大,便亲自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丁浩然的身上。那个年轻人……哦,方煜文,忙很乖觉地让到一旁,和丁树海一起搀扶起醉醺醺的丁浩然。丁浩然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忽然抬了抬一直低垂的头,闭着眼睛小狗似地凑在丁树海的外套上闻了几下。下一秒,他就陡然睁大了眼睛,猛地把手一甩。

丁树海和方煜文都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被甩开了。尤其丁树海,到底年纪大了,摇摇晃晃地差点儿撞上桌子,亏得方煜文扶了一把。

黄松涛和同事也吃了一惊。

丁浩然脚下直打跌,可是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父亲,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树海面上僵了一下,还是很和蔼地说,我来接你回家。

丁浩然随即大声喊到,我不跟你回去,那里也不是我的家!

黄松涛一阵错愕。还以为他们父子感情会很不错,哪里知道错了十万八千里。这不光是不太好了,分明就像仇人似的。也不是。至少父亲对儿子是尽心尽力的,是儿子单方面地仇恨着父亲。

丁树海的面容一下子扭曲了,铁青里透着一丝紫涨。他捏紧拳头忍耐了一会儿,可看着丁浩然醉生梦死的样子到底没忍耐下去,霍然扬起手扇了丁浩然一巴掌。那一巴掌真叫一个狠,黄松涛站在一旁都不禁觉着肉疼。

丁浩然一下子被打得跌出去,整个人趴倒在黄松涛的办公桌上,好半天爬不起来。等到方煜文上前半抱半扯地把他扶起来,脸上已经肿了大半边,嘴角都流了血。

丁树海看他那个样子,好像又有点儿后悔,但仍然余怒未消,你也闹够了吧!

丁浩然只瞪着他,泪珠子扑簌簌直落,却没有再出声。父子俩都没了动静,气氛却比之前还要无法收拾。就像是之前他们还有话可吵,可这会儿,连争吵都做不到了。

僵硬了老半天,还是方煜文抱着丁浩然的肩膀,用手指抹去他嘴角的血迹,好言劝道,走吧。你就算不想回去,也不能待在这里。

丁浩然依然不肯出声,又僵持了一会儿,慢慢地垂下了眼睛。

胡晓明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走了?”

黄松涛唉声叹气地点了点头:“不止这样,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丁浩然。只查到丁浩然是辅安大学医学院的学生。辅安大学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学,尤其是医学院。但是等我们去了解情况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老师同学们只知道他突然退了学,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整个青龙市都找了个底朝天儿也没他的影子。”

小汤:“一定是丁树海安排的。只有他有这个能耐。”

胡晓明:“没有试着去找方煜文吗?”

黄松涛:“我们也试过。可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他叫方煜文,便也无从下手。”

胡晓明:“他一直跟着丁树海,去找丁树海的话,应该能碰到他。”

黄松涛:“我们找过,但是丁树海的身边总是别人,再也没见过他。”暗暗地磨了一下牙,“大概丁树海也预料到我们找不到丁浩然,就会找方煜文,所以也把他给藏起来了。”

胡晓明也忍不住磨了一下牙:“生意人的精明头脑真是可恶至极。”

黄松涛:“是啊,可你心里知道也拿他没办法。这件案子本来就缺乏物证,也没办法强制他们合作。同时,我们还查了丁浩然的背景,查了他父母。这才知道了韩平和苏清芳的事。”

胡晓明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知道黄松涛这是要补上之前暂且跳过的那一节了。

黄松涛:“韩平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老实人,在小学教语文,人比较和气。可惜命不好,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叫什么……什么舞蹈病?”

雷诺微微一惊,不由得心头发沉:“亨廷顿舞蹈症。”

黄松涛:“对!就是这个。”

小汤和胡晓明不约而同地诧异道:“还有这种病?”

雷诺:“嗯。一种遗传性的神经退化疾病,中国人中非常少见,目前的医学还没有办法解决。一般会在中年时发病,持续十几到二十几年。逐渐失去说话、行动、思考,乃至吞咽的能力。患者的脾气也会变得暴躁,因为无法控制自己……”

小汤和胡晓明不觉呆住了。漫长的时间里,眼见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控制,不管多么努力都不能阻止。这样的痛苦,恐怕更多的来自于精神上。

胡晓明不觉低声问:“他是得这种病死的?”

黄松涛叹了一口气,有点儿哀伤:“没有。丁浩然十岁的时候,他自杀了。”

车厢里的气氛有点儿沉静。即使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样悲惨而短暂的人生,也足以叫人心口发闷。

过了一会儿,雷诺才问:“那丁浩然的母亲,苏清芳呢?”

“她?”黄松涛停了一停,脸上的神情变得更为复杂,“她的前二十年,真是和韩平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是二十年以后,也很不幸。

雷诺:“二十年?”

黄松涛:“嗯。从小就被誉为小提琴天才……”

“小提琴?”胡晓明不觉喊了出来。

黄松涛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受,一点儿也不介意被打断:“是的,小提琴天才。可惜二十岁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人没事,两只手的神经受伤了。恢复以后,虽然日常生活没有问题,可是从此再也拉不了小提琴了。”

他忽然从副驾驶座微微转过身来,看向后座:“这还不算完,韩平死了半年还不到,有一天晚上,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女疯子,闯进他们家,把苏清芳捅了好几刀,还把她的手指给剁了下来。你知道,当时楼房还不多,主要是那种一条街上的各家各户的小平房。苏清芳也没来得及喊出声,邻居们光听到孩子哭得炸弹响,还以为在教训孩子,谁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听听孩子哭得久了,才发现不对。等到警察到的时候,女疯子早跑得无影无踪了。丁浩然才十岁,吓得躲在角落里直哭。只有他一个目睹了全过程,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苏清芳更可怜,当时还没有断气,送到医院后勉强支持了几天。”

胡晓明惊讶得不得了:“好歹支持了几天,没有机会去问她本人吗?”

黄松涛:“问了,可惜她也什么资料都没提供出来。唉。”虽然对丁浩然耿耿于怀,可是说起这两口子,还是叫人忍不住叹息。

胡晓明也不觉唏嘘:“想想也是。大黑夜突然碰到这种无妄之灾,苏清芳恐怕也没来得及看清楚。”

黄松涛却一反常态,没有立即附和。

雷诺问:“黄队有什么想法?”

黄松涛又停了一会儿才谨慎地道:“这个真不好说。我跟当年侦办过这件案子的前辈们聊过。他们一致觉得苏清芳是知道那个女疯子是谁的,可是她就是不肯说。”

胡晓明更加愕然了:“为什么?”

黄松涛再度无奈地撇了一下嘴:“谁知道。反正又是悬案一桩了。”望着雷诺道,“要是你们有需要,回头我给你们一份当年的详细资料。”

雷诺点了点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