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叶雪莹问了我很多很多，可我连一句都无法回答她，只是茫然的摇着头说不知道，可我每一句不知道都换来女人的几滴眼泪，到最后我都不敢说话了。
“算了，以后再慢慢说吧，你快去洗澡，都臭了！”叶雪莹揉着我那鸟窝似得头发道。
“嗯……”我点了点头，洗澡？我好久都没有过了，夏天时还可以去郊外小河里泡泡，此刻却太冷了，就算身上痒痒也不敢跳下去。
“要我帮你搓背吗？”叶雪莹娇笑着问道。
我挠了挠头，要吗？但我看着她一脸坏笑的帮我脱衣服，又感觉很是有些害羞。
“有什么可害羞的，又不是没看过。”叶雪莹哭笑不得道，脸却红了起来。
不过她的脸很快又变得苍白无色了，因为当我脱掉衣服，她看到了我身上那一道道宛如网状的伤痕。
“怎会……”女人吓得捂住嘴一阵惊呼，颤抖着抚摸我身体道：“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是谁折磨过你吗？是因为这样才……”
“不知道。”我羞愧的摇了摇头，女人又哭了，哎……我以后再也不说不知道了。
不过本能的，我感觉这些伤大多和我现在的情况无关，因为的那夜逃出来时这些伤已经很旧了，既不痛也不痒的。
那晚，叶雪莹的心情似乎很难过，不断的掉眼泪，又不断的嘟嘟囔囔些什么，她说她已经打算忘记我了，却没想到我又一次出现了。
她说她恨透了我最后那夜的欺骗，明明叫她等着，却又不出现，明明说不怪她了，却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折磨她，她说她哭了好几天，来了新城市后又因为心情压抑而许久找不到工作，只差一点点就跑去自杀了。
我吓得连连说对不起，女人这才破涕为笑，笑的好温柔，好妩媚，笑的让我心再次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叶雪莹又开始问我为何会弄成这样，还问我记不记得以前的一些事，比如一些人的名字，苏凉晴，简小敏，陈雅妍……
我抱着脑袋想了很久，似乎当我听到这些名字时，会有奇怪的感觉，但却怎也想不起来。
叶雪莹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道：“那等我过些日子陪你去找找她们可好？不过要等两个月，我现在的身子不方便出远门。”
“恩好。”我点头答应，却忍不住瞄了瞄她的大肚子，是因为小宝宝的缘故吗？
“我始终不舍得打掉呢。”叶雪莹幽幽道：“一直挣扎了好久，挣扎到肚子渐渐鼓了起来，医生说再打胎就很残忍了，胎儿已经成型了。”
说着，女人见我疑惑不解的模样，突然坏坏的凑到我耳边道：“你不记得那晚的事了对吗？也不记得这孩子是你的了吗？”
我嘴巴长得大大的，这句话我听懂了，她是说……她肚子里的小宝宝是我的？
“对啊，已经九个月了，你这小恶魔就快做爸爸了。”叶雪莹悠然道，表情却又有些古怪，因为我和她的关系始终很复杂。
“爸爸……”我痴痴的嘟囔着这个词汇，我懂，我记得自己有爸爸，可我不知道自己居然也要做别人的爸爸了。
我呆呆的看着那肚子，伸出手想要抚摸却又不敢，怕碰坏了，也怕碰脏了。
“先洗澡，否则不许碰。”叶雪莹娇笑道，强行把我推进了浴室，自己也脸红红的跟了进来。
女人换了身更方便帮我沐浴的孕妇装，还有些半透明，身体若隐若现的模样让我很是尴尬，却又忍不住总是瞄着，自从听到了那句做爸爸，我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她的肚子了。
“小色鬼！”女人笑骂，却又有些感叹，说她最近也好想我，特别是肚子越来越大之后，好想有个人能陪着她，可惜她不敢去芜湖找我，却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海宁。
女人的声音很温和，手也好柔软，帮我洗头发和擦背时很舒服，让我忍不住就哼哼了几声，她却羞的面色通红道：“不……不许哼哼，你这小色鬼乱想什么呢！”
“我……我没有乱想。”我惭愧的低着头道，真的只是舒服而已，而且洗干净之后会觉得一阵清爽怡人，身上还散发着香香的味道。
其实，乱想的人好想不是我，叶雪莹洗着洗着，表情突然开始不自然了，脸色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了，我见她手伸的老长，身子却离我越来越远，忍不住就道：“你要是怕我脏，我就自己洗吧。”
“不是脏的问题啦，你……你自己洗你下面吧。”叶雪莹尴尬道，却不知为何擦了擦口水，可能是因为我此刻赤身裸体，又长发湿透的模样很古怪吧。
不过今天叶雪莹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身子洗干净了，衣服却依旧脏兮兮的，她又没别的给我换，只得摸出一件孕妇穿的长裙。
“喏，你先穿这个吧，明天我去帮你买新的衣服，只是这个月又得省钱了，幸好你这小恶魔以前帮我存了不少钱，否则下个月生BB都不够。”
“嗯……”我点了点头，奇怪，我给过她钱吗？那为何我自己连一毛钱都没有。
一个男人，特别是头发很久没有剪的男人，事实证明真的不该穿孕妇装，那模样就像……叶雪莹早已笑的打跌，却又妩媚的勾住我脖子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很像个可爱的小女生？天，我怎么会喜欢上你的，感觉就像一对百合似得。”
“你喜欢我？”我惊讶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或是说那夜之后，第一次有人这么说……那感觉好奇妙，让我心中甜甜的。
可惜，女人却突然捂住小嘴不再说了，她身子很沉，就让我扶着躺在了床上，却刻意空着一边让我也躺下。
“我们睡在一起吗？”我尴尬道，瞄了瞄那小屋里并没有别的床铺，连沙发都没有，不过我可以睡地上的。
“行了，上来吧，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叶雪莹妩媚道，那夜……虽然不算是她的美好回忆，但也有偶尔怀念的，否则她根本不会为肚子里的孩子挣扎。
我依旧没有上床，只是痴痴的看着她，问了句让我洗澡时一直疑惑的话：“你肚子里的小宝宝是我的孩子吗？那你究竟是我什么人？”
叶雪莹怔住了，其实她和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老师？她不能说，师生恋可是禁忌啊，那她该怎么回答？
挣扎了许久，女人突然坏笑了几声道：“这还不简单？我有了你的孩子，不就是你老婆喽，嗯嗯，就是这样！”
我嘴巴长得大大的，一直以来我只是在想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却没想到会遇见自己的老婆，还有孩子……我记得以前睡公园时，好多情侣抱在一起时，都会老婆老公的叫着，当时我还挺嫉妒的，因为他们抱的似乎很舒服。
我再不犹豫了，飞快爬上了床，贴在女人身边道：“老婆？你真的是我老婆？”
“嗯……”女人咬着唇点了点头。
我喜得差点欢呼，紧紧拥着女人的身子，一声接一声的叫着：“老婆……老婆！”说着，我还贴在了她肚皮上听了听，喜悦道：“孩子？”
女人呆呆的看着我，眼中再一次满是泪水了，是伤心？还是喜悦？其实她一直盼望着此刻，却知道不可能，其实她为了我此刻的状态很是揪心，但却恰恰因为这样，让我可以拥着她，让我可以腻腻的叫她老婆。
这是梦吗？女人不知道，如果是的话，她希望永远别醒，哪怕就这样一生一世都好，哪怕我永远不会醒来，哪怕她永远包养着我。
女人朝我怀里腻了腻，痴痴的看着我，突然扬起小脸深深的一吻，她曾很盼望这一吻，温柔的，甜美的，可我那夜对她却只有粗暴，只有酒醉后的疯狂。
而这次呢？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并没有动作，只是在体会她唇齿间的温柔，那美妙到让我浑身酥麻的感觉。
“老婆……”我嘟囔了一声，女人颤了颤，眼泪又流了下来，不过这次我知道她不是伤心了，而是很快乐，很喜悦的眼泪。
我抿着嘴唇笑了，那一刻的灿烂让女人几乎无法呼吸，她想到了那夜我因酒醉而帅到了近乎妖娆的模样，甚至此刻更是……
头发湿漉漉的垂着，露出了半张满是温柔又有些朦胧的脸庞，大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似乎因为喜悦，因为终于找到了亲人，也因为那依旧浑浑噩噩的状态。
以前的我，给她感觉总是很邪恶，也很狡黠，现在的我，却让她感觉无比的柔顺，就像一只趴在她身边撒娇的小宠物。
女人没有喝酒，却完全醉了，吻也愈加的痴缠了，断断续续的腻声道：“周羽……我……喜欢……其实很久了……很爱你。”
我能体会到她的那份爱意，正满满的充斥着我原本空洞的心灵，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回应她些什么？
“我也爱……爱你。”我喃喃道，女人身子猛地一颤，又一次哭了出来，因为喜悦，也因为苦涩，因为她只有等我忘记了一切，才能听到那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