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山的月色比人间的似乎要皎洁明亮些,山上潺潺的山泉水宛如一条白练蜿蜒而下,落入石头上发出一声声叮叮咚咚的响声。山中的那一方清澈碧绿的湖水宛如一方明镜一般,天空的圆月倒影在湖面上,一阵清风徐来,荡起了层层涟漪,吹碎了那湖面上的月影。
湖边的梨花盛放,在梨花树下一袭白衣的胡晨阳负手而立,看着湖中的月影对身边的鹿峰说:“何时离开?”
一改白日里的吊儿郎当的样子,鹿峰沉默着,半晌之后,他并未回答胡晨阳的问题,而是问道:“小夭为何要用焕颜丹变幻模样,你们又何时与天界的月老相识的?那人间的上官瑾轩是天界的战神敖衍,是吗?”
第一次在人间与小夭相遇时,她说她要去东海找敖衍,鹿峰不知道小夭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他猜,这一切都与那个战神有关。在晋城时,胡晨阳带着小夭回白虎山时,告诉他不要让胡家人知道小夭在人间的事。心中怀着愧疚和好奇,鹿峰跟着他一起回到了白虎山,他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鹿峰的问题,胡晨阳并未全部回答,他只说了句:“上官瑾轩就是战神敖衍,小夭是追随他来到人间,其他的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
鹿峰心一冷,怪不得在晋城之战时,上官瑾轩仅是一个挑剑的动作就把他震开了,原来他就是三界之中赫赫有名的东海二皇子敖衍,还好当时他没有与他硬碰硬,否则现在他鹿峰估计连尸骨都没有了吧。
这要修炼多久才能达到他那种境界。
“你不告诉我,迟早我也会知道。胡晨阳,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鹿峰了,我要留在白虎山,我决定守着她。”鹿峰眼中闪着坚毅的光,信誓旦旦地说。
闻言,胡晨阳眼光闪了闪,淡淡地说:“不错,你不是当年的鹿峰,我也不是当年的胡晨阳,当年我说过她轮不到你来守护,现在也一样,妖界的任何一个男妖都不能,也没有资格得到她。”
“胡晨阳,知道的认为你是护妹心切,不知道还以为你对她存着不一样的感情,你要知道她是你妹妹,就算是我鹿峰不能与她走到一起,你更不可能,人间有个词叫乱/伦。”鹿峰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异常清楚。
并未把鹿峰的话放在心上,胡晨阳依旧淡淡的,眼眸也是波澜不惊,说:“守着她是我胡晨阳毕生之事,伦理纲常我从不在乎。鹿峰,我不是逼你离开,你与她之间注定不可能,我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你和她都受到伤害而已。”
“不试试又怎知不可能,她不是也在追着上神敖衍吗?比起我,他们之间更是不可能,神妖之别,禁/忌之恋,她都能去争一争,为何我就不能争一争呢?如果不是当年你逼着我离开,说不定我与她之间已经有了姻缘呢。”鹿峰冷笑了一声厉声说。
神妖之别,禁/忌之恋。
胡晨阳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忧伤,如果说她与敖衍之间是禁/忌的话,那鹿峰和他与她之间才真……当年小夭离家出走,他去找她的同时,鹿峰也发疯了一样的找小夭,那时候胡晨阳知道了,鹿峰每天欺负小夭并不是讨厌她,而是因为喜欢上了小夭,想要引起她的注意罢了。
胡晨阳害怕了,他怕小夭与鹿峰相处久了,会日久生情,那时不到一千岁的他只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她不能与妖界的任何一个男妖产生感情,后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找到小夭后,胡晨阳就与鹿峰打了一架,输了的人就永远的离开白虎山,不要在回来。
最后,鹿峰输了,从此离开白虎山再也没有回来过,要不是这次在晋城相遇,也许他永远都不可能在回到白虎山了吧。
鹿峰走后,胡晨阳也去了瀛洲拜师,他心里渐渐发现他无法把小夭当做妹妹来看待,他想永远守着她,护着她,所以他才拼命修炼,只想早日飞升,可造化总是弄人,他还没有修炼完成,她就遇到了上神敖衍,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既然劝你不听,我们还如当年一样,打一架,如果你输了你就离开白虎山,不要接近小夭。”胡晨阳看着鹿峰说。
“如果你输了呢?”鹿峰反问。
“我不会输。”胡晨阳淡然地说。
鹿峰心一颤,他就是讨厌他一副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想法的样子,当年他也是这样说自己不会输,结果输的人真的是他自己,现在他依旧是这样说,鹿峰心里没底,不知道他现在的修为有多高,如果还像当年一样鲁莽地与他打一架的话,结果可能还是他输。
“既然你不会输,我才和你打呢,老子在人间这些年什么没学到,就学会了脸皮厚,是我把你妹妹砍了,今后我就负责照顾她。”鹿峰有些无赖地说:“大舅哥,时候不早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我先回去了,明儿一早,我还要给你妹妹当垫脚的呢。”说完鹿峰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哼着小曲走了。
站在原地的胡晨阳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他眉头紧皱,看着鹿峰的背影,冷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往自己洞中走去。
回到白骨洞时,小夭已经睡着,胡氏夫妇见儿子回来了,连忙把他拉到自己的洞府,结了一个结界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儿子,小夭身上的伤几乎痊愈了,今天我和你爹发现她身上的壳子就要退掉了,赶紧把新的壳子给她穿上才是。”胡菲菲有些担忧地说。
“晨阳,新的壳子有你的内丹,我和你娘,无法用控制,这事还要你办才行。”胡大山把那个白色的狐狸壳子递给了自己的儿子说。
胡晨阳接过狐狸壳子说:“阿爹阿娘不用担心,就交给孩儿吧,明晚子时,我会带着小夭去湖底给她换上。”
“儿子,你没有内丹,在湖底无法待过长时间,娘有点担心…”胡菲菲忧心地说。
“我从师父那里得来了一件法器,放入水中沉入水底后就会变成一个透明的罩子,人在里面和在陆地上一样,不会溺水。”胡晨阳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水晶般的小葫芦说。
“东岳老儿这点值得表扬,下次我去瀛洲给他带几坛子梅花酿,好好感谢他,给我儿一件宝贝。”胡大山捏着那个小葫芦高兴地说。
“师父一直念叨阿爹的梅花酿呢,等明天孩儿给小夭换好壳子之后,阿爹阿娘也了了一桩心事,可以再去周游三界了,你们就先去瀛洲看看我师父吧。”胡晨阳笑着说。
“也好,老头子,我们要赶紧继续为下一个壳子做准备了呢。”胡菲菲靠在胡大山的胸口说。
“是的呀。”胡大山也松了口气。
“阿爹阿娘,孩儿就不打扰您二老了,我回房了。”说完胡晨阳便带着那白色的狐狸壳子,打开了结界,走到洞口时,他回头说:“阿娘,明天劳烦你托住鹿峰,不要让他知道我带小夭去湖底之事。”
“知道了,放心吧。”胡菲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