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一空,心也跟着空了,敖衍躺在床上慢慢的收紧了拳头,她没有回头,他也没有开口挽留。胸口还留有胡小夭的温热的眼泪,灼伤了他的心。
醒来后,敖衍发觉他似乎遗忘了很多事情,魔尊与华清境的战争他不记得,下凡助紫薇大帝渡劫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与华清境定下了亲事,他更不记得,还有那个叫颜凝的书童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仿佛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了遇到白虎山胡小夭那段,那以后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了。
他受伤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样,敖衍觉着必须弄清楚,还有这段时间他是不是与胡小夭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他忘记了,为何方才那小狐狸骑上他的身时,他不是恼怒,而是欣喜和失控,觉着亲她,抱她,是理所当然之事,甚至还想与她生孩子。
越想心中的疑虑就越大,敖衍皱着眉头,起身将床底胡小夭遗落下的鞋子拿了出来,想给她送去,最后颓然的放下,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前,还是保持现状为好。
从敖衍的房间出来后,天已经微亮,夜游神已经下岗,卯日星君也即将到任。胡小夭赤着脚,失魂落寞的往月辰宫的方向走去。在天界,她不知道该找谁,她只有去找月老。当胡小夭走到月辰宫时,她脚上已经磨出了血泡,可她却不觉着疼,心脏的地方比脚上要疼。
找了胡小夭一个晚上的月老,在门口见到了胡小夭失魂落寞的样子,而且还变回了她自己的面貌,月老连忙将她带回宫中。
“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晚上,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敖衍醒过来了,你知道不。”月老让小夭做在了软塌上,弄来了一盆温水,让她洗洗脚,并给她脚上磨出来的血泡上药。
“嗯。”胡小夭点了点头。
“那今晚的计划成功了没,快给哥说说。”月老来劲了,凑到小夭的身边问。
胡小夭沉默的摇了摇头。
月老一阵失落,可看到小夭无精打采眼睛又红红的,他觉着应该是出事情了,否则一向开朗的小夭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说话。
“小夭,敖衍是不是欺负你了。”月老试探的问道。
胡小夭还是摇了摇头,沉默。
“敖衍醒过来后,你没有见到他是吗?”月老又问。
胡小夭还是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后,她低着头幽幽的说:“敖衍让我回白虎山,他说他不想在天界看到我,是我让他失控,想掐死我,他说他忘记了很多事,忘记了颜凝是谁,老哥,他不想见胡小夭,我可以变成颜凝,可他连颜凝都忘记了,我该怎么办?”
这到底怎么回事,敖衍这次受伤竟然会选择性失忆,他不记得颜凝,却记得小夭,他伤的是腹部后背和元神,又没有伤到脑子,真是奇怪了。
月老中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拍了拍小夭的肩膀说:“不要紧,天一亮哥带你去见敖衍,说不定他看到颜凝的脸时,就想起自己的书童了呢。”
“他会想起来吗?”胡小夭泪眼汪汪的看着月老问。
“会吧。”月老心里很没有底。
胡小夭从身上摸索出来焕颜丹,深吸了一口气,吞了下去,变回了颜凝的样子,眼中不在是忧伤与落寞,取而代之的是执着,她挺起胸膛铿锵有力的说:“就算他暂时忘记了颜凝,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让他想起我来,我是他唯一的书童颜凝,也是白虎山的小狐狸胡小夭。”
见小狐狸恢复了元气,月老很是欣慰,说:“不错,老哥一定帮你重新夺回敖衍。”
“嗯。”
给自己打完气,胡小夭瞅着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觉着神清气爽了,就催促月老和他一起去上清殿。
东海水晶宫得知敖衍醒过来后,海英神妃和水神敖广立刻赶到了上清殿,海英神妃得知自己的儿子忘记了一部分记忆时,她心疼了一会儿,随即就释然了,只要儿子好了,记忆这东西有没有倒也无所谓,以后在慢慢找回来便是。
“衍儿,我和你父君已经将你与鸾茗的婚事上禀天君了,下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就将婚事办了吧。”海英神妃脸上带着笑说。
一旁的凤鸾茗含羞垂首,眼神时不时往敖衍身上看。敖衍面上淡淡的,沉默了一下说:“日子既已定下,那就准备聘礼,开始筹备吧。”
“这事儿就交给母妃来办,一定给我儿办个风光的婚礼。”海英神妃心里乐开花了,儿子忘记了一段记忆,也不吵着退婚了,好事。
“有劳母妃了。”
“上神,月老求见。”这时一个小仙娥上前禀告道。
“衍儿,你有事母妃就先回去了,你多注意休息,可别一醒来就忙着天宫的事务。”海英神妃叮嘱了一句,然后让凤鸾茗和她一起离开了敖衍的房间。
“让月老进来吧。”送走海英神妃后,敖衍吩咐道。
“是。”
不一会儿,月老就带着颜凝来到了敖衍的房间,见他拿着书懒懒的靠在榻上,月老拱了拱手道:“小神见过上神。”
“仙人不必多礼。”敖衍放下书,抬眸见月老身后站着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上神,这个就是您的书童颜凝,不知您还有没有印象。”月老将胡小夭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直接问道。
“颜凝见过上神。”胡小夭连忙拱手行礼,心里有些忐忑,有些期待。
“你就是本神的书童?长得倒是清秀。”敖衍淡淡的说。
“上神可还记得他?”月老再次问道。
敖衍犹豫了一会儿,说:“不记得,不过既然他是本神的书童,那就留下来,替本神研磨整理文书吧。”
闻言,小夭连忙看着敖衍急切的问道:“你不赶我走了吗?”
“本神为何要赶你走?你给本神一个赶你走的理由。”敖衍眉头轻挑了一下说,他觉着这个书童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我以为……”胡小夭低下了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能留在他身边,她心里却很开心。
“上神,你昏迷这段时间,上清殿里的某些人说要让颜凝离开,她以为你要赶她走,所以才会这样问。”月老连忙替小夭打圆场,敖衍虽然暂时忘记了她,但留下她事情就有转机,可不能因为一句话给搅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