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来不及想什么,硬着头皮和这个脸上毫无生气的年轻人酒杯碰了一下。
没等他还要跟我说话,我转身就走,直接朝堂屋疾走而去。
“白叔!快醒醒!”我推着在炕上睡的正死的白叔,低声喝道。
“小枫?怎么了?”白叔半眯着眼问我。
我一看白叔还没清醒,顿时急了,赶紧说:“出事了,白叔!”
原本迷迷糊糊的白叔一听,‘呼’的一下坐了起来说“怎么回事?”
我知道自己此时说也说不清楚,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二话没说,直接拉着白叔冲了出来。
可我们这一出来,直接傻眼了。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到处都是团团迷雾,而且出奇的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刚才的热闹场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我一转身,想回到刚走出来的屋子里。可这才发现,我和白叔已经身处在了迷雾中,四周都是迷雾,可见度低的竟然连一米都不到。
就现在我和白叔站在一起,我看向他,都感觉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白雾,只能看个大致轮廓。
白叔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小枫,别乱跑!”
我点了点头,开始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我是真想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好端端的,这一出来,就到处都是迷雾了呢?
我和白叔就这样定定站着,听着四周有没有什么异动,其实我们现在是丝毫不敢乱动,处在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迷雾中,谁也不敢保证,下一脚踩下去,会是什么地方。
我都有些在想,我和白叔现在还到底在不在村长家的院子里。现在这种情况,真的很难说,因为我们根本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更别谈脚下的土地了。
“小枫,有没有烟!”白叔突然对我说。
“有!”我一愣,赶紧给白叔递了一根。虽然我不明白白叔为什么突然问我要烟,但在这种情况下,白叔绝对不会是想抽烟。
白叔点着烟,深吸了一口说:“烟能点着,抽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看来不是黄泉阴路。”
白叔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自己那天晚上也是这种情况,只是当时的环境是一片灰蒙蒙的,并没有如此大的迷雾。那天我最起码能看清脚下的地,还根据土壤判断出了当时的环境。
现在情况比那天严峻了不知多少倍,要不是刚才白叔想到这个办法判断眼前的环境,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白叔说现在我们并没有在黄泉阴路上,我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随即,我就拿出了一道神引指路符,和那天的想法一样,只要不是黄泉阴路,我就不怕。
再说了,今天还不止我一个人,白叔也在,那我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可紧接着我直接就懵掉了,符箓竟然没用?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符箓没有随着我口中的咒语燃烧起来。
我不信邪的口中再次喝道。
随着我口中喝出的咒语,我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因为神引指路符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我入了这一行,从未发生过的事,怎么说也得稍微燃烧一下,在扑腾熄灭吧?
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的符箓出了问题,还是咒语出了问题。我连忙再次摸出一道子午玉清破煞符,同时脚下微动,画了一个八卦出来。
“小枫,别忙活了,咱们着了别人的道了。”白叔微微拉了我一下说道。
我看着白叔,斟酌了一下说:“白叔,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站着,任人摆布吧。”
“小枫,你没感觉到这里阴气很重吗?”
白叔没有回我的话,而是反问我一句,被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感觉到,这里阴气确实很重,而且还时不时的伴随着阴风。
“小枫,你那会儿进屋找我的时候,是几点。”
我有些搞不明白,白叔这会儿思维跳跃为什么这么快,一会儿问的是这个问题,一会儿又问的是那个,但现在我没心思关心这个,白叔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我赶紧对白叔说:“白叔,那会儿应该是九点。”
白叔点了点头说:“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应该是过了十分钟左右,我们俩,现在开始在心中记时,等到明天一早八点,太阳初升之时,就开始破这个局。”
我一听顿时愣住了,怎么还要等到明天八点?而且还要时时刻刻,在心中计算着时间。那要是万一犯困,时间计算错了,我们不知道白天黑夜,岂不是全完呢?
白叔像是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看了我一眼沉声说:“小枫,布局的人道行很高,而且是利用阴气布的局,整个夜间都是阴气旺盛之时,天时、地利,这两样人家都占据了。”
“我们现在就破局的话,估计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一不注意还会被人阴。”
听着白叔的解释,我无奈点了点头,心中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在给我和白叔布局,而且布局竟然还布到这里来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子时,阴气最旺盛之际,我怕到时候暗中的人会对我们起杀心。”白叔眯着眼对我说。
我听白叔虽然这样说,但我却怎么感觉他丝毫不担心,而且我感觉倒像是他对暗中的人起了杀心。
“好了,小枫,我们就地盘膝而坐,紧守住心神,我估计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出现幻境,到时候一定要守住本心,别乱了阵脚。”
我听着白叔的吩咐,就地盘膝而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按我心中计算的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子时。
果不其然,被白叔给说中了,此时阴风猛的大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也突然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度。
我只感觉自己被冻的已经直打哆嗦,我从刚开始的盘膝而坐,到现在已经变成了,紧抱着膀子蹲在地上。
我再一看白叔,他竟然还定定的盘膝坐在地上。此时,我不得不佩服白叔的定力,高人就是高人。
还好现在就只是冷,并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出现白叔所说的幻境。
可现在就光这温度都够人受得了,而且这温度还在持续下降,我现在就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关在了一个大号冰箱里,估计在这样下去,我非得冻成一个冰疙瘩不可。
就在我冻得在原地瑟瑟发抖时,我心中忽然传来一阵心悸。
等我抬头一看,一个裹着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正站在一团白雾中。
我心中顿时一凝,渡魂人!
此时我要是在不明白是谁对我和白叔布局,那我就真成了白痴了。
可还没容得我多想,我心中忽然之间就传来一阵绞痛。我紧咬牙关,额头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这种痛,很难形容,真的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甚至犹有过之。
心中传来的巨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我蜷缩起身子。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想以此减轻疼痛。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甲都已经陷入了胸口的肉中,可心中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却还是依旧。
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思想,现在我只想将自己的心一把掏出来,扔掉!
我喘着粗气,整个身子紧缩在地上,感觉自己的神经在下一刹那就要崩断。
突然,所有的疼痛戛然而止,没错!就是戛然而止!
就在刚才,所有的疼痛,瞬间就消失了。只有我满头的冷汗,还有大口大口喘着的粗气,好像才能证明我刚才真的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疼痛。
等我再次抬头,那个黑袍人已经消失不见,白叔一把将我扶了起来。
我看着黑袍人消失的地方,脑袋突然“轰”的一声,我如遭雷击,整个身子瞬间僵住了!
我想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什么,心中会突然毫无预兆的,传来那样撕心裂肺的痛!
那是情蛊噬心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