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夏虓问道。
“我在失踪人口资料库里找了，并没有。”吴祥明回答道，“又让派出所的兄弟帮忙查了户籍档案，也没找到。”
“难道是外地人？”赵邙接话道。
“不管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如果是失踪人口，资料库都是联网的，应该都可以查到。”吴祥明回答道。
“难道是黑户，没敢上户口？”赵邙又说。
“这倒有可能。”姜诚点头表示同意，“国家放开二胎以前，很多超生的为了避免罚款，不去上户口。”
“那可就难查了，跟这世上没这个人一样。”胖子撇了撇嘴，他觉得吴祥明的这个发现并没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他还以为能躲过查监控录像的命运呢。
“会不会照片跟后面的数字有什么关联？”姜诚忽然想到碎片后面的数字，接着说，“不然他干嘛写一堆数字在后面。”
“凶手一定在数学方面受过什么重创，所以反复通过数字来证明自己多优秀！”胖子无语地说。
“胖子的思路够新颖，也不失为调查的一条新目标。”姜诚似笑非笑地瞅了瞅胖子。
“别介头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一个监控录像都能要了我半条老命，在去查数学变态，那我估计撑不过退休了！”胖子故作可怜状拉着姜诚的袖子撒娇，引来了大家一阵善意地嘲笑。
玩笑过后，姜诚及时把情绪带了回来：“行了，大家来研究下，2002到底有可能是什么意思？后面还有可能带什么数字？”
“还会带数字？意思是所有在雪山公寓住过的人都会死？”花乔问。
“也不是都会，至少对方杀了方芷芪，却只刺伤了冯易扬，说明他有明确的目标，不在目标范围内他不会下死手。”姜诚回答，接着他顿了顿，又说，“根据碎片的大小和拼凑的情况来看，对方的目标至少还有四个。”
“那就是九位数。”夏虓接过话茬，接着说，“这样的话至少能排除掉十一位数的手机号码。”
姜诚点了点头：“也不会是上次的地理坐标，没有这种开头的格式。”
“这回会不会是快递号码？”丁立树问。
吴祥明一边搜索一边回答：“快递号码基本上都是十位数以上的，即使有个别比较小的不知名快递公司存在使用九位数单号的情况，但现在仅知道前面五位数的话，后面四位数的排列组合情况有几万种可能性。”
“哎？那会不会是发票号码？”赵邙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张十元的手撕发票，不由得问道。
“网上说，以前年份的发票有八位数，现在常用的增值税专用发票或者普通发票，都是十位数。”吴祥明抱歉地回答，“如果真是发票号码，那凶手可能被开了一张假发票。”
“会不会代表年份？”花乔突然灵光一闪，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年份身上。
“二零零二年四月？”胖子晃荡着脑袋念叨着，但转而又想了想，说，“不对啊，要是代表年份，这也凑不成九位数啊，月份后面的日期最多两位数，那还空着两张碎片。”
“对啊…”花乔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有些牵强，他拍了拍胖子的胖肩膀，赞叹道，“可以啊兄弟，专案组才成立几天啊，你这脑子可真够茁壮成长的啊！”
“你快拉倒吧你。”胖子斜了他一眼，心里还是挺爽的。
“这么猜下去也不是办法。”姜诚决定不再把时间浪费在猜数字上了，“大家还是先查监控录像比较有用。大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开始行动。”
胖子倒吸了一口气，感觉接下来的任务更重了。
姜诚看了看大家无法振作起来的士气，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我明天找董队谈谈，看能不能给我们多派一些人手过来。”
会议结束了，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姜诚和夏虓两个人。
“怎么还不走啊，夏老师？”姜诚捏了捏眉头，有些疲惫地说道。
“你不是也没走？”夏虓起身帮他泡了一杯咖啡递到跟前，说道，“喝杯咖啡提提神。”
“谢谢。不过我想不喝这杯咖啡，我今晚也睡不着。”姜诚说着，还是轻抿了一口咖啡，醇正浓郁的咖啡香瞬间包裹了整个舌头，姜诚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在想什么？”夏虓也端起自己的咖啡，一边品尝，一边问道。
姜诚把椅子转过来面向窗外，夜晚明亮闪烁的霓虹灯把整个城市照得通透，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样子。来来往往的车辆虽然喧嚣，但车里的人都有一个奔头儿，奔向那温暖又舒适的家，家中有静静等待他归来的亲人，还有那一桌子已经做好了的美味饭菜。
那个凶手，你有家人吗？
良久之后，姜诚回答说：“我在假设，如果我是那个凶手，我得遭遇过什么事情，才会这么一门心思地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夏虓回望着他，这个初次见面还有满身少年感的年轻人，怎么才半月不到，就已经仿佛长大了，沧桑了很多，这个代理队长，他大概当的压力非常大吧。
明明还是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同龄人啊！
夏虓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那你假设出来了没有？”
姜诚缓缓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没有，我想即使我经历多大的刺激，也不可能把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
“所以你是个警察，他只能是个凶手。”夏虓说道，然后她调皮地说，“他境界不够。”
“大概我没有经历过他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吧。”姜诚平静的问，“你说，他这种人，除了杀人，还能干什么？他的人生是不是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
“也不一定，就像至今还没有侦破的南大碎尸案，不是就研究出凶手的特征可能爱好文学或者音乐吗？”夏虓回答，然后她莞尔一笑又说，“真正的变态，是能够在前一秒杀人，后一秒吃饭的人。”
呵，原来夏虓还是这么会宽慰人心的人，姜诚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