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破密码了？”胖子只看了一眼，就怪叫起来，“这个凶手是个绝对的心理变态！玩儿密码上瘾了吧，这次竟然玩儿起文言文了！”
“什么意思这是？”
其他人也都凑过来看，小声地念了一遍之后，没人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你怎么看，夏老师？”姜诚一时也不能参透其中的奥秘，便询问了夏虓。
夏虓轻抿嘴唇，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句话看了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毫无头绪。”
姜诚长舒了一口气，转向石一帆问道：“快递袋还留着吗？”
石一帆嗯了一声，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绿白相间的快递硬纸袋递给姜诚：“就是这个。”
那是一个破旧的邮局的快递袋。姜诚接过来正反面看了好几遍，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停了下来，对着快递袋的边缘仔细地看了看，摸了摸，又闻了闻。
众人被他的举动弄得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研究了好一会儿，他又问：“你没带着这个纸袋去过什么偏僻的地方吧？”
石一帆愣了一下，转而答道：“没有，我这两天忙着做一些表，一直都在公司周围活动。”
姜诚满意地点点头：“我想，我们的目的地应该一样。”
“恩？”石一帆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能要跟公司请一天假了。跟我和夏老师一起去尚庄老村走一趟吧。”姜诚说。
“怎么回事？”不光石一帆，这次连夏虓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还记得我们上次去后山吗？那天刚下完雪没多久，地面非常潮湿，我就在那里看到过这种红土。”姜诚指着快递袋边缘有些发红的污渍解释道，“本市的土壤结构非常单一，市区基本上没有这种红土的存在，只可能在郊区。这件事既然有可能是凶手在蓄意挑衅，地点就更有可能是同一个。而且上次我在山脚下的木板房里看到过一个零碎的布条上写着邮政快递，所以这封信很可能是从那里寄出来的。”
夏虓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又问：“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还不知道，到了那儿问问，没准儿会有新的收获。”姜诚回答。
于是，石一帆和单位电话请了假，就跟着姜诚和夏虓出发去了尚庄老村。
一路无话。本就不是特别喜欢多言的几人坐在夏虓的车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身边的景色眼见着从繁华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到一望无际的平坦农地，最后到三三两两的院落平房。
车子疾驰在乡间的小路上，石一帆托着腮望着窗外，本来由于车子的晃动有些困倦，但随着逐渐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石一帆的心境陡然发生了变化。
他觉得，这个从未涉足过的小山村，有种莫名的熟悉，仿佛以前来过。这种感觉在他们抵达村口的那棵大树前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你怎么了？”姜诚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石一帆摆了摆手，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脑门儿都有点出汗了。
怎么来到一个小山村，会让自己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呢？石一帆心里不住地想。
“是不是有些晕车？车里有水。”夏虓体贴地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瓶水递了过去。
石一帆咚咚咚地喝了几大口水，才觉得稍微舒服了点。
“好点没有？”姜诚问。
“好多了。”石一帆平息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姜诚，我觉得，我以前来过这里。”
“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印象非常模糊，但我对这棵树有印象，我觉得我一定来过这里。”石一帆顿了一下，更正了自己的说法，“或者换句话说，我可能在这里住过。”
姜诚和夏虓互相看了一眼，都等待着石一帆继续说下去。
石一帆按了按眉心，有些懊恼地回答：“怎么说呢，我感觉可能是我小时候住过这里，因为在我印象中这棵树比现在还要高大。而且，这个村子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好像这部分记忆完全忘了，但它给我的压迫感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一个村子，会有什么压迫感呢？
正说着，村口突然急急忙忙冲进来一帮人，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被这帮人簇拥着走在中间，火急火燎地往村里面赶。
姜诚认出其中一个男人正是上次和他们有过渊源地村民锁链子，赶紧上前拦住他：“兄弟，这么急急忙忙的，怎么了？”
锁链子正走的着急，前路忽然被这么一拦，火气噌地就窜上来了：“别废话赶紧让开，出人命了！”
但当他抬眼看清楚姜诚等人之后，马上和气了很多：“哎？你是那个…那个警察？姜警官？”
“对，是我。”
“哎呦别提了，要出人命了！上次你住在他家的那个老头儿，老杨头，还记得吗？他要不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啊！”锁链子扔下这句话，就带着那个道士急急忙忙地跑远了。
他刚才说什么？老杨头，是那个老汉吗？姜诚顿时觉得五雷轰顶，那个对自己开始严厉古怪，后来又喜爱有加的可怜老人，他要不行了？上次看不还好好的，走起路来连小伙子都追不上吗？怎么这才没过几天，就要不行了？
姜诚觉得心酸极了，顾不得夏虓和石一帆还在旁边，也跟着一行人快速地追了上去。
走到老汉家门前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或恐惧或好奇地挤在门口往里张望着。锁链子推推搡搡好不容易挤出一条路，把那个道士模样的人给拽了进去。
姜诚就着这个当口，也跟着挤了过去。他垫着脚朝里张望着，虽然面前隔着几道人墙，但他还是隐隐约约看到里屋的炕上，一个干瘪的瘦小老头儿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面如死灰，毫无生气。而前些天他还借住过的这间屋子，此刻看起来也是显得愈加暗淡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