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游戏网游之永恒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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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玄渊把他拉上来之后,就把双肘撑在了膝上,弯着腰支着头,目光放向森林的深处,森林深处现在几乎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就连夜影挟着夜鹰之眼的优势,也仅能看穿约莫十公尺的距离。

“呃,你是说接口的事吗?”夜影有点困惑,虽然他玩游戏的经验并不多,但在现在的社会里,因为游戏资料所引发的问题层出不穷,因此他也大概能理解现在玄渊的心情。

老实说,当他发现玄渊居然硬开他的接口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会生气。

可玄渊当着他的面,就那么坦荡自若的关了他的接口,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半点窥见了其他人隐私的心虚……或许正是他这样沉稳的表情,让他立刻就相信了──玄渊并没有恶意。

况且像玄渊这样的大神,知道了他的游戏资料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那是其中一件,另外,出手揍你,我也很抱歉。”玄渊说,而夜影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摇了摇头。

“呃,我才抱歉呢,还不小心让你掉血了……”

“你智慧值点的不高,掉这点血是无所谓,倒是,你不知道吧……天梯赛取消画面和谐功能的事。”

夜影有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理解玄渊在说什么。

“抱歉,我明知你是新手,却没有考虑到这些事对你可能会造成影响……”他的声音平稳,隐隐的却似乎有点自责。

“我一心只想着要赢这场比赛,夜影,是我自私了。”

腐朽森林的夜晚有非常多的声音。

阵阵冷风在树林之中飞窜,在枝叶之间颤响着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沉沉的动物低鸣此起彼落,以及不能确定究竟是真实还是幻听,这个林子充满著若有似无、鬼鬼祟祟的呓语声。

微微拉紧了玄渊稍早扔给他的那件时装大衣,夜影有点神经质的在既阴冷又幽深的环境之中哆嗦了下,至于玄渊依旧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样子,他一动也不动的维持那副坐姿,在树枝上好像风化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只有轻浅的呼吸使他看起来起码还是活着的样子,他没有看向夜影,目光就此聚集在黑暗的彼方,自从玄渊的话语落下之后,他们俩人之间就只存在着环境音效的各种干扰,夜影有些不知所措,默默地看着他那张浸润在红色月光之下的俊逸侧脸,心里顿时压上了千百斤无以名状的沉闷感。

如果把一切外在条件都忽略不计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毫无道理的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给终结了。

是玄渊自私了……吗?

夜影深深地吐了口气,嘴角跟着勾起一个有点落寞的笑容。

“你其实,没有做错什么啊。”他说。

“这是你们的比赛,而我,只是一个不明究理被分配进这场天梯赛的路人。”夜影说,心里微微地觉得有点苦涩:“你其实大可放生我,就像其他人一样……或许没有我的拖累,你还能尽情地做你觉得对的事。”

在游戏这方面,他确实从来就不擅长。

更正确地来说,他甚至根本就不喜欢玩游戏。

因此,他不会花时间去想怎么让自己变强,更不会花心力在这一些战斗策略之上,在这趟极为短暂的冒险旅程之中,他或许真的从中感受到了成就感、甚至是和伙伴合作战斗所衍生出来的强烈归属感,但那些感动、纠结、忧心等等情绪,随着夜晚的降临,就也跟着沉寂下来了……

就好像只是一些错觉。

因此,这一切其实也非常有可能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就如同他在听见玄渊略为自责的语气时,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对方将他看作新手(当然他确实也是),可能出于一种怜悯式的关心,或像夜影稍早所猜测的,他,作为一个‘玄渊过去的谁’的投影,让玄渊兴起或许是怀念、或许是情感投射之类的错觉,因此才会耗费时间心力带领他走过这一路莫名其妙的战役。

如果不是一厢情愿,不是错觉的重叠,那现在在他心里沉积著的苦涩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你是这么想的吗……”玄渊轻轻地哼了声,似笑非笑的口吻让夜影无法捉摸他心里真正的情绪:“既然已经是同一队的队友了,难道我还把你当外人吗?”

“……可是,难道你不觉得我很……”

“很累赘吗?”玄渊忽然接下他的话,顺势就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令人看的背脊发寒。

“呃……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那不是重点。”玄渊就像习惯动作一样又拍了拍他的头,而夜影愣愣地回望,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认真说起来的话,你呢,是……很累赘,没错。”

夜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原本以为玄渊接下他的话是要改变他的消极想法,或是想安慰他、或者是要说说其他看法,没想到……

咳咳,虽然很明显是被二度伤害了,但玄渊那轻松地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的口吻,却莫名其妙地让他的心里窜过一丝暖流。

他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但玄渊这样否定他,反而让他觉得松了口气,那种情绪的转变非常微妙,也有可能是因为玄渊如此诚实,诚实的让他反而觉得被接纳了,因此他心中酝酿着一种仿佛一切都会好转的心情,就像此刻的森林虽然如此阴霾,但终究还是会有破晓的时刻。

但是,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

他低头望着自己那双裹在黑手套里的手掌,还是有点怀疑,他的指尖既纤长又优美,像是想确认自己还能不能动似的,夜影恍恍惚惚地弯了弯手指,回想这双手在他的记忆之中曾经持着武器做过的事,顿时脑中又飘过稍早那一个在他濒临崩溃之时,忽然闯入他脑中的不可思议的场景。

──他飘在空中,‘夜影’抱着他。

‘……笨蛋。’在呼啸的风声中,他仿佛可以清楚听到,那个黑色的身影悄声在他耳边说。

仿佛也可以清楚感觉到,他拥抱他的力道。

那么不顾一切、那么视死如归。

不须言语,就让他心疼得几乎无法自己、让他不舍得就像心脏狠狠地被撕裂。

他现在已经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那种明白,就好像从一场噩梦中忽然惊醒过来,一身冷汗、颤抖不已,他无法呼吸,心脏剧痛的就像要炸裂一样……可他无能为力,他在一片黑暗和无边的恐惧之中,动弹不得。

‘别怕,有我在。’

就像亲眼目睹了他心中的挣扎一样,‘夜影’朝他温柔一笑,接着放开了他,他随着狂风的席卷飞离了‘夜影’的身边,但‘夜影’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他们双手搭在一起,身体随着坠落的风压展开,就好像一对翅膀,他们旋转着,似乎自然而然的就达成了某一种平衡,在那漆黑如墨、缀满星辰的夜空里,漂浮着。

“如果你要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玄渊说,而夜影的胡思乱想嘎然中止,他愣愣地看了玄渊一眼,忽然惊觉他的发呆让他在不知不觉之间错过了好一大段对话,最后只听清楚了玄渊所说的最后一句。

那句话并不是责备、也不是质问。

他的嗓音涵盖著仿佛是告解一般的浓重心情,是一种走过了风雨之后的沉静,夜影其实不是很清楚玄渊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但他隐隐捕捉到了一点感觉。

如果他要一直这样下去的话……

在他还思考的时候,玄渊忽然跳下树枝,轻飘飘的白色长袍在寒冷的空气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轻垂在靴子旁,他活动活动筋骨,接着侧过头看向夜影,那表情的意思好像是在询问他是不是可以上路了。

“现在时间差两小时就要午夜了。”他轻轻眨了一下眼:“我们的基地不远,不过还是先看一下你的状态吧。”

“状态?”夜影瞬间有些衔接不能,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在说角色状态,对于玄渊那种能清清楚楚把琐事和正事分开处理的能力,夜影突然觉得那还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才华,然后他滑了下手把接口叫了出来。

“嗯,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关于这游戏的真实度其实还有一个相当有趣的设计。”玄渊说:“一段时间没有喝水或进食,玩家是会死掉的。”

“嗄?”夜影微微的震惊了:“真的死掉?然后退出比赛吗?”

“嗯。”玄渊微微一笑,夜影吃惊的反应让他蓦然想起他刚开始打天梯的时候,看见天梯队友在沙漠地图居然真的渴死的心情,嗯,虽然不太道德,但其实真的有点好笑:“每个玩家的状况不太一样,但通常会有极限,假设一个人身上同时有太多负面状态,可能还会发生交互作用,不过那非常复杂。”

“先说饿死就好,天梯除了很特殊的地图以外,基本上游戏时间都是五天,如果玩家从开打开始就一直没有进食,那么系统会让他们在最后一天饿死。”

“也就是第四天午夜开始,到比赛结束,就会有人陆陆续续因为‘禁食虚弱’而往生,当然我想……意志力强大的人或许会延缓一点这个效果。”

“你是说……系统负面状态是可以对抗的吗?”夜影问,忽然觉得这游戏还真不是普通厉害,居然连意志力都可以写进程式里的吗?

“可以,但那真的是极少数的状况,可能要达成某些条件才会触发吧。”玄渊耸了耸肩:“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具体怎么触发还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有一次我身上‘脱水虚弱’的状态快要到极限了……顺带一提、脱水的时效比禁食还要短,约莫三天之内就会发作……那次我正好遇到对方的主攻手,由于对方身手不错,感觉打得非常尽兴,最后终于把他送进死亡空间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状态极限居然莫名的延长了10分钟。”

夜影听得一愣一愣的,脑中忽然浮现玄渊一脚踩着敌人尸体、然后脸上挂着惊讶(欢乐)的表情盯着接口看的画面,顿时一阵恶寒。

“我没记错的话,一路上你连水都没喝,虽然说才过一天,但你最好还是确认一下自己的状态……否则要是你走到一半突然暴毙的话……”

夜影闻言吞了吞口水。

然后他迅速看向了自己的状态栏,忽然发现底下比先前多出了一些叙述。

血量:29,958/36,000

魔力:760/1,200

增益状态:

〔天梯加成:浪迹漫游者〕:全属性提升120%,敏捷提升10%

〔常驻灵气之移速提升〕移动速度提升10%

〔特殊灵气之强化护卫〕防御提升5%

负面状态:

〔呛伤〕间断性发作咳嗽,发作时有20%机率将导致行动中断。

[轻度感染]伤口遭受腐朽根源污染,于触发战斗时将导致血量下降160/每秒,持续10秒,并有70%机率加重效果至中度感染。

一般状态: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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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增天梯地图状态:

[禁食虚弱]距离临界点倒数2天13小时20分。

[脱水虚弱]距离临界点倒数1天19小时3分。

[森林寒气]环境温度低于5度时自动触发,有30%机率触发‘风寒’状态,于发作时将导致血量下降150/每秒,持续10秒,免疫时间4小时;有30%机率触发‘僵硬’状态,于发作时将导致技能施放延迟0.5秒,持续1分钟,免疫时间1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