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站起来,一心里想着,场不欢而散的谈话,不如先离开好了。
我还没起来,就听到林落颜的声音慢慢传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琅琅,不是你不行,而是我们不行,林家的长门嫡女都不行。我试过的,真的不行。”
她说完,转过身来看着我,那一闪而过的脆弱从林落颜的脸庞划过,快得让人捉不住。
我呐呐的反驳道:“可是我不是长门嫡女啊?”
“你是!”林落颜马上严厉的说道,甚至带了些急迫。
我不知道林落颜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看她的表情,不是想让我多问的意思,我也只好止住了这个话题。
不过,她刚刚话里的一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试探性的问道:“你……试过,是什么意思?”
林落颜看了我一眼,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只说到:“那个时候的爱情,太理想化了,最后太狼狈了,两个人都很狼狈。”
我听完感觉没得到自己真正想听到的,刚想再多问点什么,就听到林落颜说道,“好了,琅琅,我累了,天也快亮了,你先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刚起身,就听到林落颜又说道:“琅琅,对自己好一点,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林落颜的话仿佛还在我的耳边。
我陡然生出了一丝失望,却又有一些对戳到林落颜往事的一丝抱歉。
许昼……我默默的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
心里陡然生起了一丝莫名的怅然。
“砰砰砰——”房门突然被敲了几下。
我一愣,抬头,许昼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起来啦,今天要出门。”
他说完也没管我有没有回应,直接转身就走,只听到脚步声渐远。
我重新扑回床上,一阵哀叹,这种看起来就带着一分自我的人怎么说都不像是我会喜欢的样子吧?
想完真的是自己都不想反驳自己了。
我穿上拖鞋,走出房门,一看客厅,果然,许昼又在看新闻。
我连忙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果然,昨晚的一切都是错觉,这种像老大爷一样的生活作息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我喜欢的风格。
这么想着,我认真的在心里点了点头。
我状若无事的走到许昼身边,问道:“我们今天要干什么?要出去吗,去哪儿?”
许昼递过来一个你怎么问题那么多的眼神。
然后回答道:“血尸的事情要开始解决了。”
自从那天许昼说完要开始着手解决血尸的事情之后他就没有了半分动静,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只是随口一说。
眼见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他还没有说什么具体的解决方案,我的心里不免也有了一些焦急。
好在顾廷安并没有过多的催促什么,只不过他今天一早打过来一个电话,莫名其妙的是电话接通后他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几分钟后便又挂断。
我不得不将他这个反应理解为政府方面现在对事情的掌控越来越困难了,他也有些等不及了。
可是估计又不想过多的催促我们,不知道说什么便又挂断。
其实且不说顾廷安所代表的政府到底有多担心,在我心里,那些隐匿在黑暗处的血尸以及那些未知且暂无解法的病毒,更是让我感受到了无名的威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觉得这一遭事情仅仅只是开端,像是有人在暗处试探着我们挑衅着我们一样。
对于驱除血尸,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么想着,我感觉到手心隐隐的有了丝热流,说也奇怪,自从林落颜三年前开始教我学习林家术法的时候,每当我即将面临对战或者是危险的时候,我的手心总会隐隐的有些发热感。
天色已经渐晚,我本来以为许昼今天还是不会有什么动静,我刚百无聊赖的波动着文件袋里的东西。
就听到许昼房门扭动的声音,我一惊,连忙转头去看。
许昼穿着一身黑袍子走了出来,我忍住心里那一丝隐秘的雀跃,有了一点猜测。
要知道我可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许昼穿这件黑袍子了,许昼这衣服一穿,我仿佛感觉又看到了三年前的那个许昼。
冷漠不近人情,身上隐隐的还有一丝邪气,让人不敢过多的去靠近,这就是三年前的许昼给我的印象。
现在,他穿上黑袍子,是不是就证明……
我看向许昼,故意问道:“许昼,你这是要干什么,要出去吗?”
许昼听到我的话,黑袍兜帽下的脸稍稍抬起,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向我,薄唇轻扬,说道:“幼稚,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是你这几天的迫不及待都是我的错觉?”
我一听,马上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去换衣服。”许昼没忍住,摇了摇头。
“好!”我马上兴高采烈的冲回房间,到处翻找我的黑袍子。
等我换好衣服,许昼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我轻车熟路关上门,和许昼一个闪身离开鎏溪湾。
我出来了才发现,和前段时间我们夜探这个城市相比,今天的A市显得更为死气沉沉。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看来短短几周的时间,A市真的在不知不觉的衰败。
那群东西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和许昼一路游走在这个城市的黑暗处,借着衣物颜色的关系,没有一个人发现在城市楼层的顶端,有两个人在飞速的前进。
我和许昼一边向前跑,我一边飞速打量这A市,明明城市的霓虹灯还是在彻夜亮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也并没有因为夜深了而有多少变化。
A市从外表看起来依旧是那个飞速发展令人心生向往的A市,但是,当你站在高出,远远的俯瞰这个城市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变化。
这个城市在“生病”。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去除病根。
想清楚这一点,我居然莫名的生出了一股豪气。
“许昼,我们没有问题的对吧?”我看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轻声问道许昼。
夜风有些大,在我以为许昼没有听到我的问题的时候,一个清冽又带着丝目中无人的声音在我的身旁响起。
“呵,一群小啰啰罢了,也值得费心?”
明明许昼的话听起来有些猖狂,但是我就是相信了他的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应和道:“对,不过是一群小啰啰。”
“嘁——”许昼嗤笑道。
终于,霓虹灯在渐渐被抛之在身后,眼前的风景逐渐减少了城市的光彩,这里相比市中心要安静很多。
是市郊要到了。我的眼里也不由得溢出了色彩。
终于,风声在耳边渐渐变小,我和许昼停下了脚步。
市郊的一切在我们眼里无限放大起来。
“它们还没有来。”我对许昼说道。
“没事,不急,快了。”
我们安静的蛰伏在一个小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它们今晚真的会来吗,谁也不能确定。
直到深夜的第一声尖叫响起!
我和许昼马上对视一眼,立刻向着尖叫声的方向冲去!
声音来自一个矮小的居民楼外的小巷子里,我和许昼到了巷子口,慢慢的放慢了脚步,我们发现声音居然没有了。
寂静,一片寂静,让人心慌的寂静。
只能听见黑袍子走动带起的风声,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知道巷子尽头一个丑陋的剪影出现。
我的瞳孔不由得一下紧缩,它在干什么!
只看见一个一个丑陋皱巴巴的生物正趴在一个人的身上,尖锐的獠牙在缓缓刺入那个人的脖颈,但是那个人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丑陋的生物有着一头鲜红又如同杂草一般的头发,那些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它的脸。
眼见被它定住的人已是血色尽失,终于,那个人一阵本能的抽搐,滑倒在地。
我连忙就想上前,却立马被许昼拉住,他一句话没说,但是行动上已经表现出了制止的意思。
我顿了一下,想到那个时候在主墓的时候也是这样,但是那回我没有听从许昼的话,所以这回……我收回了要上前的起势。许昼也顺势放开了手。
而此时,那个丑陋的生物像是终于心满意足了起来,它慢慢收起自己尖锐的獠牙,乌黑且长的指甲慢慢拨开自己那如同杂草一般的长发,嗓子里发出一声长啸,极为刺耳。
而就在它做完这一切之后,终于缓慢的转过身来,我们视线相对。
而也就是这一刻,让我看清了它的脸。
如果说它的身体是丑陋且皱巴巴,那么它的脸可以说是恶心至极了,腐肉,全部都是腐肉,整张脸都是。
那张脸上的腐肉在路灯下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些在向外爬着一种恶心的白色的虫子。
就在我犹豫着是否现在就要出手的时候,它望着我们突然又是猝不及防的一声长啸。
“不好,它在给同伴发消息。”许昼喝到!然后立刻冲上前。
我心道不好,马上也追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