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暖的午后,可爱的阳光就那么照着,让人感到很舒服。“喵呜。”坐在窗边晒着太阳打着盹儿的程蔚学着猫的姿势,伸了个懒腰。
“窥到哪个帅哥了么?”蔡颜十分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头发乱蓬蓬的,也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哪能啊!”程蔚转转睡僵的脖子,左右一偏,传出了一串清脆的骨头“咚咚咚”的声音。扭扭腰,关节竟也发出了“咯咯”的几声闷响。
“说真的。”蔡颜用深不可邃的眼神横视着程蔚“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机器人,身体部位全是拼装的。”蔡颜说完还亲自演示着头一转“悾悾”(蔡颜自己配音)两声,腰一转“悾悾”两声。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子。”程蔚很明显不喜欢蔡颜总是模仿自己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和表情明显带着不悦。
“或许是你小时候看木偶戏或《蔷薇少女》(日本动画片)看多了吧?都是人偶拼装。”蔡颜分析着:“网上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故事,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总会在我们长大后变成一种心理暗示,形成我们成年后的性格和行为导向”。
“行了,行啦。”程蔚厌倦地打断蔡颜,眼睛又重新瞟向窗外。“老牛打算要吃嫩草了吗?”蔡颜语气一转,偷乐般地调侃道。
“哎,我说蔡颜。”程蔚一脸纠结复杂地看着蔡颜,上下打量了半天后说:“你说今天也才大二开学的第二天(开学前3天就是缴费时间,无课。),你从昨晚起就一直这么‘兴奋’,不正常个什么劲啊?”。
“班长她们不是跟我们说,今年可能有新生会搬进我们寝室,让我们多注意点,打扫打扫,准备准备吗?”蔡颜犯傻般地说:“我有点紧张”。
我才怎么吐槽呢?程蔚觉得自己大肠小肠,肝、肾、胃全皱巴巴地拧在一起了。但看着蔡颜难得犯傻的样子,终未出言。
“今年的新生幸福死了。”程蔚看着窗外一个个提着大包小包,穿着迷彩服,戴着红色贝雷帽的新生喃喃自语道。
“?”蔡颜听着这话,满脑浆糊。“王子轩说去年我们军训由于很多人中暑,晕倒甚至还有得了不能晒太阳的病的学生!所以今年的军训难度整体会降低,教官部分也由正式军官改成了部分军官和士兵组成”。
蔡颜听着程蔚懒散的话,暗自佩服王子轩的情报网。毕竟,王子轩不光是学生会的人,同时还是各大院系的红人,想弄点情报自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因为军训就得了“不能晒太阳”的病,蔡颜多多少少还是挺无语的。这年头,为了不军训,病都得得到点子上,得的稀奇古怪!
“各大社团,应该也开始行动了。”程蔚说这话的同时,眼角含笑望着蔡颜。看着程蔚越来越明显的笑意,唇角不断加深,扩大的笑容,蔡颜波澜不惊,一脸轻松回应着:“这次,我不会错过了”。
(注:蔡颜从小就喜欢带有民族风,别有特色的服饰、物件。自小手工也十分了得。在入学时就十分向往能加入手工社和文学社--了解民族文化。但是,因为入学后同舍友之间的“不愉快”,以及之后的被骗,错失了入社的时机。)
“恩,”程蔚先是看着手机消息提示中心(宥然从暑假开始就没有怎么接过电话,短信、微信多半都是石沉大海。)回了一个单音,又看着窗外淡淡道:“我也去看看要不要加入什么社吧”。
“恩!”没注意到程蔚细微表情的蔡颜,中气十足地应道。
“同学看一下这边!”,“骑行社招新!”,“帅哥们,靓女们,欢迎加入NHK乐队。”原本宽阔的广场被各大社团挤得水泄不通,程蔚大脑中突然觉得这里是“胶囊房”(面积小,价廉,因其小,像胶囊而得名。)加演唱会的结合,可事实上现场的疯狂程度远比演唱会要来得震撼。
“大家一起嗨起来!”这边声乐社招新,舞台几个男生边唱边弹着吉他,不光有青春的动感活力还十分具有感染力;“oppa 江南style,江南style。”,“Eh-Sexy Baby”那边热舞社《江南style》,《哥哥就是我的style》两首歌循环着,一群俊男靓女踏着节拍,柔美地舞动着。
另一边的轮滑社则是成员们穿着轮滑鞋,一边派发宣传单,一边以各式的花样滑冰,吸引着人们视线。比起轮滑社的花式溜冰,街舞社的成员则更显风头,各式各样的劲歌热舞从始至终紧攥着人们的视线,赚的一阵阵的喝彩。
当然还有跆拳道社,围棋社,就爱推理社......再陪着蔡颜寻找手工社和文学社的路上,程蔚同蔡颜可谓是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困难重重。不时就不自主地被各种推销,或者偶感兴趣地围观某社的表演,一停就上十分钟。
比如:“这字写得真不错,一看就是有童子功的。”程蔚在书法社的摊位前,只扫一眼便小心地拿起一幅放在摊位角落边,且宣纸裁剪比别幅字略小的字纸称赞道:“布局疏密错落有致,整体行云流水仿佛有呼吸贯通其中,字并不张扬却骨劲十足。”说完又不由地再次赞叹道:“真是好字!”。
“这是我们会长写的。”摊位上的一个女生看着程蔚既得意又认真地答道:“我们会长是书香世家,从小就在练字了。”“难怪。”程蔚又细细看了看那副字,点了点头。
女生观察着程蔚一脸笃定地说:“我猜,你也是书法爱好者吧?很少有人能再这些字中一眼就发现这副字,且发觉这幅字跟别的字不同之处的”。
“我以前有练过。”程蔚尽管是“看”着女生说话,可眼角余光明显还是飘落、停驻在在那副字上。“现在再练也不迟啊!”女生劝慰道:“活到老,学到老,学习永远不晚的”。
“恩,我再看看。“程蔚放下了字,指指一旁不出声的蔡颜,对女生说:“我主要是陪她再找2个社团,你知道手工社和文学社在哪吗?”。
“文学社啊!”那女生惊呼,“文学社今年招新可难了。尽管以前他们都是来者不拒的,但今年因为有个女生转入后,就实行有条件录取了,据说还只限50个名额”。
虾米!万人的学校只招50个? 程蔚暗叹着“这是想闹哪样?这不是真的吧。”“你刚说是因为有个女生转入?”一旁默不作声的蔡颜抓住了重点,细细询问道。
“恩,好像是叫唐雪,还是钱雪,什么雪的一个女生。她之前也不是文学系的,是大一下学期才转专业的。”女生想了又想,还是没想起更多的信息,拍着头对程蔚和蔡颜说:“我也是听别人偶然说的,具体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文学社目前是在播音社旁边进行筛选,手工社的话前面再走200米左转就是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有女人的地方分分秒都是新闻,在程蔚同蔡颜向女生道了谢,结束了这场3个女人一台戏的演出后,程蔚同蔡颜又踏上了寻找手工社的征程。
“你,应该是很喜欢书法,很想报的对吧?”蔡颜回忆着程蔚一直小心地捧着的那副字,以及那个明显是喜爱,赞赏,留恋的眼神,小声说着。轻轻碎碎地声音尽管无法被旁人听到,但还是能落入程蔚的耳廓。
“恩,很喜欢,很想。”程蔚先是一口承认,紧接着又说:“但,大学时间太紧张了,考个四级都考不过,我就没心情没兴趣报了”。
如果此时蔡颜是站在程蔚身后,或并肩只看程蔚的侧面,也许她会相信程蔚的话。可惜的是蔡颜恰好看到了不远处的手工社,便快走了半步。也就是那半步,被拉开的微小的距离,让她看到了程蔚眼中明显带有的伤痛,源于一场有关书法的不好的回忆。
蔡颜没有再问,只是朝手工社放眼望去,只见手工社摊位上堆满了各式手工制品。如:十字绣,双面绣,千纸鹤,丝袜花,塑料瓶制花盆,中国结等。
程蔚看见蔡颜两眼开始放光,并一步步如同朝拜般走了过去。她虔诚而小心翼翼地轻触着一件件手工制品,不敢拿起,不能用力,模样像极了一个在守护生命的圣母。
程蔚同手工社的成员们倒也十分默契地无人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蔡颜如看珍宝般,“把玩”着一件件手工制品,爱不释手。
很长时间后,程蔚看着蔡颜放下了最后一件手工制品,才幽幽道:“玩够了吧,报不报?”“我没有亵玩。”蔡颜一本正经地说:“我从这些制品中看到了制作者火热而细腻的心,我十分敬佩。这些东西尽管谁都可以做,制作者也可以再做,但是每次的制品却都是附有灵魂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程蔚被蔡颜一番深刻的话给震住了,且手工社原本只是静静看着、抑或呆坐的社员们也纷纷凝固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