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蔚看着这一幕心头一酸。她赶紧把门关紧并狠狠地锁上,想设个结界屏蔽屋内这股悲伤的气流,防止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窥视察觉。
蔡颜则是没想到程蔚会这么快且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回来了,她不自然地转了下身背对着程蔚,假装刚是应打喷嚏才落泪般:一手拿着纸巾捂着嘴巴,一边又装着照镜子说道:“我昨天买了支眼线笔,总画不好。”
蔡颜尽管把自己脸360°全方位遮挡的严严实实,但她说话沙哑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掩饰的一切。程蔚一把拿掉她遮脸的小镜子,望着眼框红肿,眼内布满红血丝的蔡颜略带咆哮地说:“都说了我们是舍友,有什么不能说的!”程蔚十分痛心地带着回忆说:“你怎么总是这样?那次换寝室也是:雷伊妮她们说就是什么,你跟她们一起买的东西她们一件也不让你拿你也不说。夜里一个人偷偷哭,当我真睡着了么?”。
程蔚说道此处也是一脸伤心。蔡颜则是一脸惊讶,对这件事她也曾觉得奇怪,但她一直以为雷伊妮会把她同舍友合买的(但主要是蔡颜出了70%的钱),很喜欢且是卖家最后一件(断货无法再买到的)东西给她是因为她们还是念着旧情。原来竟是程蔚听到自己夜间哭泣,天亮后就去找雷伊妮她们谈话的结果。
“我。”蔡颜既感动又无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程蔚看着停止哭泣的蔡颜,把她一把抱住,头附在蔡颜耳畔喃喃地说:“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感觉到蔡颜点了点头后,程蔚又继续说:“我们家有一年跟别人合资开了家分店,结果被合伙人骗了。不光是钱、设备,连行业商业机密和人脉客户都被合伙人挖走了”。
蔡颜虽不明程蔚怎么跟提这些,但感到程蔚说着这些的时候不自觉般地把自己抱紧了点。是她在依赖么?蔡颜边稍稍抬高肩膀让程蔚靠得舒服些,边也搂紧了程蔚。
“我妈当时只是默默地收拾着剩余的东西、计算着损失,什么也没说。但我却冲着她一直大哭。”程蔚说道此处也忍不住开始落泪,“这时妈妈停下手上的事,走过来递给我张纸,跟我说‘人已经穷了,就不能再难过了,穷也要穷开心,否则就什么都没有了”。
程蔚松开了抱着蔡颜的手,在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蔡颜,又望着蔡颜的双眼认真地补充着:“否则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蔡颜点点头擦干眼泪又“噗嗤”一下笑出声道:“嗯,不就300元嘛。至于这样嘛!”暗笑着自己的纠结与没用。看到恢复元气的蔡颜程蔚也忙附和着:“就是就是。”“蔚蔚,谢谢。”蔡颜一脸认真地说着。“唉,我们都什么关系。”程蔚倒是被蔡颜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你刚抱我那么紧,我差点被你勒死了。”蔡颜又一脸嫌弃般地看着程蔚。
“呜哇!菜菜欺负我。”程蔚一愣又大闹起来。“吵死了,真是的。骗你的都不知道,么么。”蔡颜努力哄着生闷气的程蔚。“不给你啵。”程蔚撅着小嘴赌气着。“好了好了,不啵不啵。先准备下去上课,晚上再想想对策吧。”“好。”
“恩,对了!”程蔚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地说:“你肯定没吃饭对吧?快把这个给我吃了。”说着便把抹茶红豆面包硬塞到蔡颜手里。看着仟吉的抹茶红豆面包,蔡颜微微呆了下:“你...”“我吃过了,这给你买的。你不喜欢吗?”程蔚有点沮丧。
程蔚记得还是军训时期:有次蔡颜跟自己去食堂晚了,自然没什么菜吃。蔡颜便在学校内的蛋糕房买了个抹茶红豆面包,她边吃边说自己只喜欢抹茶红豆,尤其是仟吉西饼或禾季的。难道她已经吃腻了或者又喜欢上别的口味了?程蔚在心里暗自纠结,感到不应该买面包而应该带豆浆、土豆饼等蔡颜常吃的食物才对。
蔡颜则是心中满满地感动,她没想到还是军训间,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程蔚居然也还会记得。她感到程蔚就像冬日暖阳一样:即给自己充足的光与热,让自己有勇气坚强起来。又不会暖得过度,而让自己觉得她只是在同情自己受骗或暗自嘲笑自己。
“我吃不完”蔡颜在程蔚的威逼下拆开了包装袋,看着一大袋面包说。“笨!我又没让你一次性吃完。”程蔚指着包装袋上夏天保存期3天,冬季5天的标志说:“这是今天才生产的,你吃不完也可以当今天晚餐、明天早餐。总会吃完的。”说罢眼睛溜溜一转,诡异一笑道:“不然,剩下的你请我帮你吃。”“我吃剩的你也吃?”蔡颜突然有个主意,坏坏地调侃着程蔚。
“恩”程蔚想着至少12片的面包,怎么着也会有剩的。“那”蔡颜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一口,又换了一块再咬一口,就这样连续着咬了4片。“我吃完了,你吃吧。”便把自己咬过的4片面包递给程蔚,示意着吃吧。
程蔚看着被咬的东一块,西一块还沾满口水的面包。脸上由红到绿,由绿变紫,由紫到青,粉嘟嘟的小脸变得一片阴沉沉。蔡颜乐呵呵地观察着程蔚的反应,觉得差不多该收手,不能再惹毛了。便眼疾手快地收回面包塞如自己嘴巴。识趣地从袋子里拿了两片新的面包递给程蔚。好再程蔚也只是默默吃着,倒没说什么。
老师您好,老师再见。时间飞逝转眼已是傍晚,寝室里程蔚同蔡颜正讨论着卖不动的货物去留。“能卖的便宜甩,之后能送的送,实在不行的就只有丢了。”蔡颜仔细分析后,说出了结论。“好可惜。”程蔚在一旁把玩着部分饰品轻轻说着。“没办法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蔡颜叹着气却坚定地说。于是两人便分头行动,大力宣传开始甩货之旅。
就这样贩卖了三天后(周五清晨),“终于弄完啦~”一听就是程蔚元气十足的声音。“好开心,好开心。”程蔚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而对面的蔡颜却不是那么乐观。“哎,还有500元要还。”蔡颜头疼着。“...”程蔚听着蔡颜的话无语着。
“不是300元吗,你那同学不还钱哪?”“她这段时间有个重要考试,要买参考书等蛮花钱的,她说12月再还200元给我。”蔡颜无奈着:“而且找白珍珍和班长借钱的是我,尽管她们看到我现在的情况没找我要,但她们肯定也是需要用这笔钱的。”蔡颜想着那天体育课,自己在洗手间内听到的关于钱的那段对话,不禁感到有点失落且不自觉烦躁着。
“我明天就回去了,实在不行我先找个理由跟老妈要点钱。你拿去还给她们,之后有钱了再还我。”程蔚扔掉枕头,一脸“放心,有我”的神情看着蔡颜。“谢谢,不了。”蔡颜平淡而坚定地解释着:“这不是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想好了,我要去打工”。
程蔚看着蔡颜眼中坚定地光,又捡起枕头抱着,同时用轻柔地声音缓缓地说:“菜菜,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太过懂事,坚强得令人心疼”。
程蔚回忆着蔡颜换寝室被欺负,哪怕夜里独自哭泣,也不肯跟自己透露半句。且跟家人解释换寝室的理由时也只是说是嫌原来寝室朝向不好,衣服晒不干而换的,不让家人担心。这次事件,程蔚本来想让蔡颜跟家里说说或找个别的理由,好让家里能打点钱过来。而蔡颜在通话中则是压根没有跟家人说起被骗的事情,反而说着自己过的很好,生活费也还够。
坚强吗?蔡颜想着,不。程蔚,我是遇到你后,才慢慢能鼓足勇气开始坚强的。“你打算找什么类型的兼职?”程蔚突地来句,“再看吧,反正还不是只能在超市做做促销活动或去餐馆洗洗盘子。”蔡颜平静地答着。“这样吧,我去找下王子轩。他认识的人多,我让他帮你想想办法。”“谢谢,我下午上完课后也去问问。”
终于时间一秒,一秒盼到了15:30,“蒽呼,终于下课了。”程蔚扭动着脖子,对着同事僵硬状态的蔡颜感慨着:“计算机理论真是太高深了。真知道学C语言,考计算机等级证的人都是什么样子”。
“恩。”蔡颜难得地赞同着。“我先走了,我跟王子轩约了16点在85°C见面。”程蔚便收拾书本边匆匆说道。“我晚上也不回来吃”蔡颜背好包,继续说:“我打算先去学校的超市、蛋糕房或食堂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早点回来。”程蔚关切着,“好的”。
于是,两人为了同一目的暂时“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