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有没有看到龙浩?”在走得差不多的会场,夏冉毫不犹豫地拦住了一个的主持人。
“龙浩?”那位主持人上下打量着夏冉。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我有东西落他那了。”夏冉瞎编着。
“你没他电话是吧?”那位主持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好心地打算帮夏冉打电话给龙浩。“他手机没电了。”夏冉看出了他的下步举动,赶忙制止着。
“我刚(出来时)看他在器材室,现在不清楚了。”那主持人如实答道。
“谢谢。”知道龙浩可能还没走的夏冉,冲入会场,往器材室行进。
“就这样就可以了吧。”龙浩果然还在器材室帮着整理。
“今天辛苦了。”本想冲入房内找龙浩问个清楚的夏冉,听到还有别人的声音,想了下还是先躲在了门后。
“要是我再年轻点,就好了。”男子感慨着。
“说哪的话, 您的精力,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比不上!”龙浩客套着。
“精力再好,也没你小子能力强啊。”男子意有所指,又劝诫道:“我看今天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女孩子,就挺老实本分的。喜欢别人的话,就对人家好点,千万别又把别人搞怀孕,又崩(抛弃)的事了”。
“那次怀孕是意外。”龙浩辩解着:“我当时也蛮怕的”。
“那现在就注意点。”男子威严地说教。
“我不会对夏冉怎么的。”龙浩被逼无奈般地解释道:“我不喜欢她,我只是想靠她家的关系罢了”。
尽管隔着厚实的,刻满年轮,布满沟壑木门;尽管夏冉情愿此刻双耳失聪来交换她所听到,令她一个字都无法承受的话语;尽管屋内的人说的是真心话,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诚实如刀的话语。
他低沉如丝的声音顺着风,在吐吸间缠成线,随着呼吸气流的浮动轻轻浅浅地落入了夏冉的心核,凝成结。
音波在心核内肆意冲击着,形成了巨大而不灭的黑色虫洞。它睁开漆黑幽暗的虫眼,张大狰狞丑恶的虫穴疯狂地一寸寸,一段段地吞噬掉夏冉的五脏六腑。
贪婪地,进击地蚕食着夏冉撕裂、零落的灵魂,同时强拨着夏冉近乎微弱的心跳。黑色虫洞啊,我请求你:爆炸,爆炸,把这一切平等地予以毁灭吧。
夏冉木愣愣地没有哭,只是很奇怪自己怎么看东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多透明带有咸味的水从自己脸上不断洒落。一滴滴,一串串,泪落成排。
请不要借我手帕,毕竟世上没有不流泪的眼睛。
心已空洞,体内虚无,夏冉如同提线木偶般呆呆地被人提线操纵:先右脚,再迈左脚,很好,你做得到。把手从墙上移开,好的。慢慢的,请不要发出任何声响,现在离开。
夏天终要过去了,就像夸父追日,再怎么挽留亦是冉落。从此别无留恋。
“哭和笑有什么区别?”记忆中他偏过头含着笑问着。“嗯?笔画一样的”。
直到现在,夏冉才发觉这道题的真正寓意,笑得多了,便该哭了。少数人走在红毯上流下幸福的泪水,多数人泪落心田,对影独酌,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