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昂开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这是他为了躲避自家老爷子的唐僧念佛买的,两居一室。
“今天晚上就暂时在我这儿住一晚。”司昂随手把外套扔到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司助理,很抱歉。”梁云汐开口说道,“我们还能够做朋友吗?”
司昂听了,抬眼看着梁云汐,然后低头笑了起来:“你觉得有可能吗?!”
梁云汐脱掉外套,走到司昂面前,轻轻抱住他,玲珑的身躯紧紧贴着他:“对不起,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愿意补偿你。”
司昂一个反手,把梁云汐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梁云汐脸朝下,整个人被司昂压在沙发上。
“我说过,别想着耍花招,这次是警告,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司昂语气里的狠厉让梁云汐再一次体验到了与死神近距离接触的恐惧。
见梁云汐不再挣扎,司昂这才放开她,拍了拍手:“当然,如果你想要回到金银浦身边,接受他非人的待遇,我也可以跟蒋总监说一声,让你回去的。”
梁云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坐在地上,她跟普通的雇佣兵不一样。别的雇佣兵有选择合作方的权利,谁出的价格高,就给谁做事。
但是梁云汐却是跟金银浦签了终身制合同,如果违约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除非金银浦死了,那合同就会自动作废。
当时她喜欢上了金宇晨,为了能够时常见到金宇晨,她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名字。
现在想来,她签下这名字,不知对与不对。
韩国,金银浦接到儿子金细浪的电话后,气得把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一遍尤不解气。
不过是一个吊坠而已,被他看上那是莫大的荣幸,竟然敢收回去,还带走了他的人。
金银浦让金宇晨连夜订了飞往中国的机票,让金宇晨务必把吊坠跟梁云汐一并带回来。
翌日下午一点半,金宇晨杀到了铭丰公司。
“总监,有个叫金宇晨的人要见您。”前台妹子接通了蒋鸣鹤办公室的内线。
“让他上来。”蒋鸣鹤说道。
没想到,金银浦平时那么沉得住气,这次会为了一个吊坠跟一个人这么失态。
看来金银浦对老鼠的痴迷已经近乎疯狂,而梁云汐,大概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床伴吧。
“有客人来访吗?我去避避嫌。”辛淼淼说着就关上平板,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乖乖地坐那儿看电视。”蒋鸣鹤走到她面前,又把她按回沙发上,并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就算他现在让辛淼淼回避,那金银浦也会通过其他渠道知道辛淼淼是他的软肋,倒不如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让辛淼淼出现在他们面前。
金宇晨来到蒋鸣鹤的办公室,他看到辛淼淼也在时愣了一下,这种时刻,蒋鸣鹤居然会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在这里旁听。
“蒋鸣鹤先生,你确定不让这位小姐回避?”金宇晨用蹩脚的中文问道。
他这一问,让辛淼淼觉得甚是尴尬,人家要谈大事,她留在这儿干啥。
“当然不用。”蒋鸣鹤用流利的韩国国语回答道。
“没想到,蒋先生还懂韩国的语言。”金宇晨说道。
“以前有个韩国的同学,教过我一些。”蒋鸣鹤笑道。
“这也好,交流起来就不用那么费劲了。”金宇晨也不再客气,他坐在蒋鸣鹤的对面,“想必蒋先生已经了解我此行的目的了。”
“如果是想要一分钱不花的带走那个老鼠吊坠,那么我只能跟你说抱歉。”蒋鸣鹤摊了一下手,“至于梁溪子若,我已经答应过她,只要她交出吊坠,我就保证她的安全。这很公平,不是吗?”
“蒋先生,做人要识趣一些,你不过是铭丰公司的一个总监而已,想要把你拉下来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金宇晨冷笑道。
“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蒋鸣鹤最不怕的就是跟别人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你们真的要讲阴谋论的话,我蒋鸣鹤也可以奉陪到底。到时候,鹿死谁手,自见分晓。”蒋鸣鹤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金宇晨看来就像地狱的阿修罗那样可怕。
“蒋先生,当真不怕?!”金宇晨发现蒋鸣鹤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看向辛淼淼,他猜想辛淼淼一定是他在意的人。
“我要是怕,就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有,不要想着从我身边的人下手,那样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快,更难看。”蒋鸣鹤怎么会不知道金宇晨心中所想。
与他的白手起家不同,金宇晨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见过商场的各种尔虞我诈,明争暗斗,金宇晨的招数还嫩了点。
蒋鸣鹤的话让金宇晨心中一震,在他看来,蒋鸣鹤的年纪跟他差不多大,但蒋鸣鹤的行事风格却像历尽沧桑的老者,什么都能看透一样。
如果他知道蒋鸣鹤、沈冰峰跟司昂三个人在创业最初所遭遇的一切打击,那他就会明白,蒋鸣鹤的气场为什么会这么强。
曾经蒋鸣鹤他们也选择过对对手妥协、退让,但换来的却是更加疯狂的打击。所以,他们懂得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妥协跟退让,妥协、退让也是有底线,有原则的。
“那我们就走着瞧。”金宇晨撂下这句电视剧里反派专属金句,然后看了辛淼淼一眼,扬长而去。
被狠狠看了一眼的辛淼淼,很是莫名其妙,又有些害怕,她委屈地看向蒋鸣鹤:“一句都没听懂你们在说些什么,还要被眼神威胁,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去找司昂陪我喝咖啡了。”
“不用害怕,有我在你面前挡着,他不敢动你的。”蒋鸣鹤走过去坐在辛淼淼身边笑道。
“你又不可能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跟在我身边。”辛淼淼不高兴地哼哼道。
“谁说不可能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移动办公的。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蒋鸣鹤说道。
辛淼淼想起上次司昂连她去厕所都要跟着,她打了个哆嗦,这跟被监视着有什么区别。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刚才那人真的丧心病狂把她给绑了,以此来威胁蒋鸣鹤。想想就觉得恐怖。
“你不用担心,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护你周全。如果连你的安全都不能保证,那我就白经历了那么多风浪了。”蒋鸣鹤揉了揉辛淼淼的头发,给她打了针强心剂。
在他再三保证下,辛淼淼才将信将疑地表示勉强相信他了。
“累不累?要不要睡会儿?一会儿到饭点我再叫你。”蒋鸣鹤问道。
“那我眯一会儿好了,东门街那里有一家素斋,我想晚上去那里吃。”辛淼淼说道。
“好,那家店我跟沈冰峰、司昂也去过,味道很不错。”蒋鸣鹤一边说一边把沙发拉开,然后从储藏间拿出一条毯子,帮辛淼淼盖好。
辛淼淼昨晚太晚睡,今天又早起,这会儿躺下,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睡梦中,辛淼淼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一的时候,现在的她站在16岁的她身边,看着16岁的她在奋笔疾书。
放学时间,教室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就剩她跟值日生。
“你在写什么呢?”一个带着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写数学练习卷,最后一题。”16岁的辛淼淼头也不抬地回道。
“我看看。”来人走到辛淼淼身边,坐下,从她手里拿过那张数学卷,看了一眼题目,“这么简单,来,我讲给你听。”
这回辛淼淼竟然看清楚了来人的脸,那人赫然是缩小版的蒋鸣鹤,只不过眉宇间少了一丝沉稳,多了一分活跃。
辛淼淼震惊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来她跟蒋鸣鹤真的认识,十几年前就认识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忘记?如果,蒋鸣鹤于她而言,是生命中除了家人外最重要的人,那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忘了他?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他们之间的互动有爱而温暖,而她就像个事不关己的过客一般。
“哇,鸣鹤哥哥就是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题解出来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切,少臭美了,不就是数学脑子比我好使一点嘛。”
“好啦好啦,我送你回家。”
辛淼淼看着他们愉快地聊着天,离开了教室。她想跟上去,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辛淼淼感觉自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一般,喘不上气来,她只觉得眼前慢慢的变暗,变黑。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这就是你对他的爱吗?你自诩多爱他,可是你却忘记了他。你把他忘了,哈哈哈。真是讽刺呢。”
“你把他忘了”这句话像魔咒一般,萦绕在辛淼淼的耳边,她捂着耳朵,摇着头,好像这样就可以屏蔽掉这个声音。
“走开,啊~你给我走开。”辛淼淼害怕地大叫。
蒋鸣鹤被辛淼淼突然失控地叫喊声惊到,他快步走到辛淼淼身边,蹲下。
“淼淼,别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蒋鸣鹤抚摸着辛淼淼的脸颊,柔声地唤着她。
许是听到蒋鸣鹤的声音,辛淼淼慢慢平静下来,但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她下意识地抓住蒋鸣鹤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