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逸仙剑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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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局后死斗

“姐,有没有想我啊。”推门进来的,正是盲公,身后自然跟着月凝。

见到月凝,三人忙起身行礼,千寒亦象征性的打了招呼。关于这点,斐夷心下也有过好奇,虽说千寒与月凝旧有交情,可是魔君与凡仙,孰尊孰卑一目了然,却不知为何千寒总对月凝礼敬三分。那次剑馆闲谈,千寒也好像险些说出了其中的缘由,只是话未说完,硬是让他又吞了回去。看来这个秘密还要尘封一段时间了。

“斐夷?喂!想什么呢?”直到被紫惑推了一把,斐夷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的无理,居然盯着月凝发起了呆。

不过也难怪斐夷有些魂不守体,竭尽全力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打击,并不是一个人都能轻易承受的。

“诸位……也在啊。”面露愧色,盲公的声音比进门时小了几分。

“临别前您送的那块儿血精石真美啊,可惜在星月岩地宫里被用掉了,您能再送我一块儿吗?”故意加重了末尾半句,紫惑一字一顿的问向盲公。

尴尬之色尽显,盲公定了定神解释道:“这星月岩灵力骇然,贸然开采易遭其伤,因此我送了你们一块儿足以封印其灵力的血精石。不知诸位可带回了足够一把剑量的星月岩?至于紫惑姑娘喜欢血精石,在下的库房里有的是,若是喜欢任拿便是。”

“这么大一盘棋,枉您能推脱的这么干净啊。”紫惑有些沉不住气了。

“推脱?紫惑姑娘谬矣。在下不过一个瞎子,又如何能下的了棋呢?”笑了笑,盲公随着月凝的搀扶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的确,一切的一切完全可以用巧合解释,主动求剑的人得到线索,寻剑的过程中误入了人家的灵能井并无意间将其破坏。这又与铸剑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是一个等待着客人的盲人罢了。

“金月城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事情因你们而起,无端怪在我身边,你们不觉得良心不安吗?且不论我与你们师父的交情,平心而论,我待你们如何?为了给魔公子铸剑,我不惜将绝不外露的剑材通鉴借给了你们。至于要找什么,去哪里找,我可曾有过任何指使或暗示?如今出了岔子到想起找我问罪。”连连叹气捶胸顿足,盲公大呼:“你们可真让我寒心啊。”

闻言紫惑默然,少影与霜璃偷瞄了眼师父即双双低下了头。斐夷本就有些游离,如今又遭盲公怒斥,也只得满脸愧色缄默不言。

倒是一旁的千寒笑而不语。摇着扇有心无意的观赏着永夜营帐内的摆设。

再后来千寒与月凝闲聊了几句旧事儿,又与永夜盲公聊了聊银星城的人文地理,众人起初也跟着听着,再后来反正也听不懂,索性不听,便自顾的寻着角落打盹去了。

诚然,一夜奔波也委实太累了。

不觉间东方既白。

当众人醒来时千寒与永夜盲公仍在聊着,月凝则坐在一旁打坐调息。

难道他们聊了一宿?斐夷惊叹,魔族人还真有精神。不过转念一想,紫惑也是打盹儿的一员。自顾的叹罢,斐夷忽然发现三方同时停止了交谈。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甚至连彼此的吐息声听的都那么的真切。

好安静啊。忽然意识到什么,斐夷猛然看向霜璃,霜璃亦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是了,不该这么安静的,要知道正北方不远处的金月城里可还进行着惨绝人寰的厮杀呢。难道说胜负已分?可这并不是战胜或战败该有的气氛。

百思不解,斐夷索性懒得去想,徒自走到帐前拉开了帷幕。

耀眼的晨光映入帐内,直晃的斐夷有些难以睁眼,可当斐夷适应了刺眼的日光时,门外亮晃晃一排杀意鼎盛的剑光又让他二次将手掌遮在了眼前……

当众人走出营帐时,只见营帐已被血族人持剑围的水泄不通,甚至连空中领域皆被封锁,剑锋所向,正是众人。

众人茫然,近乎同一时间看向永夜,永夜一时也解释不清,忙向围拢的同族询问。

却是无人回应。

双方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过须臾,便听见了不知哪里传来的血族族长气急败坏的声音。

“好,很好,非常好。不愧是魔君大人,果然老谋深算啊。可老朽不信,神魔公约之下,你又如何回护的了你身边的这群人。”沉甸甸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能以千里传音的术法下将话说的这般铿锵有力,可见血族族长灵力之骇然。

“哦?小鬼,你以为你威胁的了本君?呵,本君地位悬殊,纵是灭你全族也不过是监禁个万八千年,幽幽亘古,万八千年于本君岂不如弹指一瞬?”千寒冷笑,摇着扇蔑声回应。

“哈哈,亘古的君位于您这一代拱手让人,魔君若不觉得愧对祖宗,那老朽全族也只好成全了。”言罢,只听族长一声令下,血族战士蜂拥而上。

“看来他知道的还挺多。”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紫惑,千寒无奈的笑了笑。与此同时,斐夷少影霜璃已与血族战成一团。

“我要见族长!”一旁被同族横剑制住的永夜不停地叫嚷着。之前为族中大义迫不得已,如今她又怎忍看着救命恩人死在族人手里?拼命地挣扎着,甚至不顾长剑已没入脖颈儿。此举亦惊呆了看守她的血族,那血族忙丢开了长剑又唤来几人,齐心合力才勉强将她按住。

此时的盲公也有些慌了,因为他不曾料想事情会发展成这般。的确,他策计谋划了这场妄图推姐姐上位的战局。可他也评测了他们的实力并推演了进展与变化。计划里,他们会与他翻脸不假,但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这也是他敢利用她的徒弟行这步棋的原因。可如今,局面已然失控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摇头轻叹,盲公无奈的做着权衡。要保姐姐,只能放弃所有人了吗?

“姐,你可曾记得夏愿?”

听闻夏愿之名,永夜默然了。那是暗兮的妹妹,也是百年来唯一一位因叛族被处死的血族人。

“叛族罪吗?”冷冷的笑着,永夜说道:“一次的利用已经令我良心不安,那时你许我他们平安无事,我想大事若成亦有办法后续弥补。可如今……你真当你的姐姐忘恩负义的蛇蝎女人吗?”

“局中生变我当奈何?现如今唯有弃车保帅,来日方长。”

“弃车保帅?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态度吗?子昼,你原来是这般的冷血无情。”

“呵,一个永远生活在黑暗里的瞎子,哪又懂得何为光明。行阴诡之道,成霸图之业。这才是一个谋士该有的修养。”轻描淡写的不带有一丝情感,盲公的言行令永夜心寒。

永夜没有再继续与他争下去,因为她终于看清,除了自己,弟弟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背叛任何人。

“诸位日后若想使得趁手的兵器,还请劳烦看紧家姊,工坊大技师拜托了。”刻意的报出名号以起震慑,那几个血族人果真十分买账,纷纷抛开佩剑用双手紧抱住了永夜的四肢,生怕她挣脱得罪了子昼。

对不起了姐姐,这是我唯一能弥补你的了。在血族中保全你,并将你所珍视这些人的仇恨集中到我这里。

远处的斐夷与少影正背靠背相互倚着,少影势强,一把断剑横扫四方,斐夷则负责守在其身后。二人默契的配合着,血族一时间竟难以攻上。

你在身后,我便能死战无疆!

天空中,霜璃依靠其强大的五行术法争出了一方自己的领域,不仅为二人守住了上空,竟还在战事上压制了天空。反观血族倒不那么乐观,毕竟天已大亮,纵使再强大的术法也难以施展,只能单靠剑术强行硬攻。

几轮战罢,三人基本稳住了阵脚,只是敌众我寡,如今又遭重军围困,脱战无望,气竭战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不搏一搏谁又肯甘心引颈受戮?

水龙缠着电花于人群里纵横,流火亦席卷着焦叶在天地间穿梭。以及时不时从地面激射而出同时扬起漫卷黄尘的尖棱岩刺。繁复的口诀在霜璃口中不住的默念,嘴皮早已被磨破,血迹亦一层又一层的凝在了唇边。每念一个字便会加剧唇肉被撕裂的疼痛,每施一法意识更会模糊几分。不过痛苦刺激着神经让霜璃时刻保持清醒,因此超负荷施法只是灵力在大量消耗罢了。不过这些霜璃早已经不在意了,纵使灵力枯竭而亡,只要能守护住身下这两个对她极重要的男人……

她的正下方,少影与斐夷也已经近乎筋疲力尽。

从日出战至黄昏,血族虽已负伤累累,却未失一兵一卒,仅凭车轮战术不断地消耗着三人。

要到极限了吗?

眼看着夕阳西下,血族人越发的勇武兴奋。因为他们被封印的术法将重获自由,到那时要置三人死地,至少有一百种方法随便选。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永夜也放弃了救下他们的念想,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