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霜狼神殿,千寒颇觉自己有些多管闲事。来这里不过是帮助自己的金主照顾朋友,怎么一时兴起给人搭桥牵线了。
世人往往,总因看似天大的无聊小事错过太多本该轰轰烈烈的美好姻缘。
同一时间,锦鲤正在家中大院晒着太阳。早些时候寻找白羽,听姐姐说了有一位奇怪的公子代替白羽照看虞将军。正思量着姐姐口中的怪人究竟会有多古怪时,正巧千寒于门外走进。
细细打量着千寒,锦鲤跃起快步接近,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即压低了嗓子予千寒道:“公子您既然是来接替白将军的,那么我们之前的约定也该顺应履行吧?”
“约定?你说说看。”早些在霜狼神殿时就觉这少年十分有趣,如今又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千寒自然乐意之至,即展开折扇亦摆出神秘状压声询问。
正在厨房熬药的锦樱见此状不由心下担心,这古怪的毛病不会传染吧。
“就是,撮合虞将军与我姐的事儿。”
刚从你与狼神的事脱身,又要卷入另一起姻缘吗?看来我这伪鹊桥仙的身份,今天是洗不干了。
简单的听锦鲤介绍罢当前进程,千寒摇着折扇去窗边轻瞥了一眼仍沉睡的虞乾,复又扫过墨义的房间。听锦鲤说是去后山寻找所谓的狐妖了。
“如此,就靠你给村长夫妇差走了。”胸有成竹的摇着扇,千寒与锦鲤嘀咕道。
莫名觉得此人十分可靠,锦鲤思酌着对策,突然灵光一闪。也不知铁匠家的民事纠纷解决了没,不如提议他俩去考察考察回访一番。
如此一切完美实施,千寒即拉着锦鲤向门外走去。
“等等公子,你拉我干什么去啊。”
合上折扇轻敲在锦鲤额头,千寒笑道:“傻小子,当然是营造二人空间啊。”
受这一敲霎时顿悟,锦鲤反问:“那我们去哪?”
“听说你们这有座特别灵的神殿,带我去拜拜可好。”
“这……”面露难色,锦鲤似乎不太想带生人去霜狼神殿。
瞥过锦鲤抿嘴一笑,千寒即摆着手向厨房走去:“锦樱姑娘,我和你说,你弟弟他。”
猛然拉住千寒的袖口,锦鲤近乎以喊的音量盖过了千寒的声音:“神殿我熟,保你参观到满意!”
端着刚煎好的药走出厨房,锦樱心里的疑虑越渐加深。怪人居然给弟弟拐出了家门,这怪异的毛病看来是真的传染了。
推门转入病房,锦樱瞥过仍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虞乾,轻声叹息,道:“虞将军,您快醒来自己喝药吧,总让我一个女孩子家嘴对嘴的喂您,我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抱怨归抱怨,无奈的摇着头,锦樱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即回到床边扶起虞乾,日常般一口一口的喂了进去。
撂下药碗的最后一口,锦樱隐约听到了一丝吞咽的声音。
惊异的后侧想要确认,锦樱忽觉腰肢一紧,脑后也被一只手揽住难以躲闪。未给锦樱留下反应的时间,虞乾复又吻上了锦樱略带草药味儿的香唇。
第一次被男人怀抱,第一次遭男人索吻。锦樱害怕的想要挣脱,可是身子却不争气的变得绵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任凭那男人的舌尖划过樱唇,撬开皓齿,最后触碰到自己的舌尖,恣意放纵的与自己纠缠。
突如其来的交欢令锦樱头脑一片空白,朦胧忘我的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快感。只是仅那么一瞬清醒的意识,锦樱猛然推开身前的虞乾,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房间。
泫然欲泣,婆娑泪眼:“究竟……吻过……多少女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熟练啊!”再难自抑心中的悲愤,锦樱撕心裂肺的哭喊宛若一把尖刀,深深刺进了虞乾的心。
“我没有!我可以发誓!你是我吻过的第一个女人!”心疼的看着坐在床边紧捏着裙摆仍在哭泣的楚楚伊人,虞乾坦白道:“至于为什么会熟练……其实至始至终,我的意识都是清醒的。只是身体不能动而已。几次与你……呃,我记住了那个感觉,所以方才身体恢复了机能,就不自觉的……对不起……”
“你胡说!我是喂你药了!可我没有舔你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了不得的话,锦樱脸红到了脖子根,忙拉起袖子抹着眼泪,同时挡住自己绯红的颜。
“我自幼熟读兵书,最基本的举一反三还是懂的。你要是质疑我是否真的醒了,我记得之前你悄悄对我说的话啊。昨天中午你对我说,甘心喂药是因爱慕我的容貌,但这只是你一点点少女的私心,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从没奢望我会报恩。昨天晚上你对我说,村里的那些男人很烦,只知靠父母没有上进心,也就一个骁勇些的,还不爱干净臭的熏人。还有就是刚刚你说总喂我药该没法嫁人了。”
其实虞乾真的没有碰过其他女人,军旅生活注定让他与女人无缘,之所以略懂些粗浅的房术,是得益于他曾没收了一个哨兵站岗时偷看的禁书。
然见锦樱依旧不应,虞乾挠了挠脑袋补充道:“这些问题我一并答吧。其实我挺想报恩的,像你这么漂亮又贤惠的好女孩儿,我怕错过了就再也遇不到了。以及我有上进心且骁勇善战啊,能走到今天,我可都是靠战功爬上来的。至于干净,除非战事刻不容缓,我每晚睡前都会洗澡。还有就是你说没法嫁人了,正好嫁给我嘛。我娶你。保证对你好。”
听着虞乾傻傻的话语,锦樱好气又好笑,看白羽将军挺精明的人,怎么副官却是一副蠢相。
侧开袖子看向虞乾,锦樱小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对天发誓,要是骗你天打雷劈。那个,锦樱……姑娘,我为什么觉得浑身没劲啊。”
看着有些呆呆的虞乾,锦樱无奈的叹气道:“你还能动就谢天谢地了。”
此时霜狼神殿中,千寒对着巨大的狼神像行礼道:“望狼神保佑我那位朋友早日看开,不要再为世事俗念所束缚。”
亦装模作样的跟着行了个礼,锦鲤好奇道:“你那位朋友怎么了吗?”
“她啊。”合着折扇敲打着手掌,千寒抬头凝视着巨大的神像莞尔一笑,道:“她呢,承了一个人的恩,为了报恩,不得已与许多陌生人生了许多孩子。如今恩怨已清,她亦找到心之所属。只是因为那些前尘过往,她不敢向她喜欢的人一诉情真。”
“这样。”捏着下巴有模有样的分析着,锦鲤道:“女子失节固然不耻,然则事出有因。知恩图报,不也是一种高尚的品德。生逢乱世,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尘不染。我觉得她应该尝试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那男人不能接受并包容她的过去,那么这男人的气量也不过如此,没能在一起,她其实也不用因此抱憾。”
“呦,小鬼。生在这么一个封闭的村子,思想倒是蛮开放的。”惊讶于锦鲤打破常规的新理念,千寒不禁对锦鲤刮目相看。
“我说这神殿里居住着神明您信吗?是她教会了我许多不一样的理念。虽然有些与村里的先生意见相左,但我更愿意相信狼神大人。”
这家伙,不是早早就在改变他的观点吗?真搞不懂还在矜持些什么啊。揉着额角深感费力不讨好,千寒道:“你若是这男子,会选择接受她喽。”
“我?怎么可能?”不可思议的看着千寒,锦鲤的否定不由惊出千寒一身冷汗。
少年不自知却不知,自己其实正是那个局中人。
看来真的适得其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