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逸仙剑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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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旧事重提

青云缭绕,鸟语花香。逸仙剑派如往常一样,平淡无奇,普普通通。这一日晨练,狐朋狗友组一如既往的聚在一起扯一些有的没的。只是不比数月前,此时的狐朋狗友组也仅剩下王瑜,仁少,金金金三人了。墨斐夷的离去他们心中惋惜,但这类似幽界门禁忌的名字谁又敢再提?阿长自禁闭后荣升嫡传弟子,整个人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风范,不再与狐朋狗友组厮混,整日我行我素潇洒非凡,身着嫡系弟子服的他无论到哪里都有特权,故而这幽界门能与他说上话的弟子也仅剩下陆薇儿一人了,其膨胀程度可见一斑。

“自他走后,一切都变了。”仁少环顾眼四周小声说道。

“说好的天道有常呢?”金金金附和着。

只有王瑜没有吱声。变,的确是变了。并非环境,做出改变的只是人心。世人往往安于现状,若次日的轨迹不似前日一般,人们便会焦虑不安。就如同昨天仍在的玩伴转眼不见。也许他在时并没多留意,甚至偶尔还会有些厌烦,可那人若当真一去不返,说到底每个人心中还是有一些眷恋的。

数月来靠着自己的人脉渐渐摸清事情的始末,王瑜越发对幽界门的黑暗感到心寒。多年的养育之恩诚然如山,可是幽界长老这种随意将一手带大的徒弟当做弃子的行为也着实让人胆颤。

“毕竟我们都是在幽界门长大的。”见二人缄默着等待自己的答复,王瑜发自内心的做了句感叹。既然禁忌被隐晦的提起,那在场的人就必须全都参与。

“王兄不说我倒是忘了,我们是书墨三年一起被救上山的。”牵起金金金的手,仁少傻笑着接话道。

说是一起倒不精准,因为墨斐夷可要比他们早入门两年。书墨三年各地匪患不断,坊间更流传一种用小孩儿献祭炼药修仙的邪道手段。

那年幽界长老云游无意间发现了个炼药窝点,一人一剑,不仅将那些匪徒尽数杀绝,并还成功救下了一牢未被投入药炉的孩儿们。

“说来王兄算是走运的了,刚被抓进来半个时辰幽界长老就打进门来救了我们。要知道我们之前被关了好些天,每天供给的食物仅够存活,别提有多惨了。”拍着仁少的手背,金金金吐着苦水道。

“那时的阿长可真坚强,从始至终一滴眼泪也没掉过。每每见人哭泣,便还会激励我们报仇未晚。”回忆起当年,仁少摇头觉得有些好笑。当初大家所崇拜的少年英雄,如今却是这幅鸟样,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是啊。”抬头闭上眼紧握了下拳,王瑜长叹了一声起身走了。

“王兄去哪?”二人同时发问。

“有些私事要办。”回头微笑着摆了摆手,王瑜转身快步向灵兽宫方向走去。

推门走进灵兽宫中,王瑜发现,今日的楚问天脸色十分难看。

“楚兄,鬼域的事儿。”

“啊……是王兄啊。”轻咳着,楚问天示意王瑜走进说话。

“调查鬼域一事着实费了我很大劲。”从袖口中掏出一张信封递给王瑜,楚问天继续说道:“至于之前谈过的报酬就算了吧,王兄,希望你助我一事。”

“什么事?”抽出信件瞄了一眼,王瑜将其收在里怀同时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薇儿一会儿会来杀我。届时……希望你保她周全。”抚摸着腿上卧着的知灵,楚问天平淡的说出了他的请求。

“什……为什么……”王瑜不解其意,诧异的看着楚问天。

“没时间解释了,你若非要我给你个原因,大概,是因为我爱她吧。”微微的笑了笑,楚问天摇了摇头。

“没能帮她报仇我很遗憾,若杀了我能令她稍稍解恨,我的死便是值得了。窥天之人本就命短,来世还是无知的好啊。”举起知灵又搂在怀里,楚问天不舍的蹭了蹭知灵的头。

突然想起了墨斐夷,又看了看这眼前人,王瑜轻叹口气,转身离开了灵兽宫。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理性尽失啊。

简单的用过午饭,推脱掉狐朋狗友组的游玩邀请,王瑜独自一人在房中看着关于鬼域的调查报告。

“果然比想象中复杂的多啊。”用心将信中所写逐句逐字甚至连标点都记在心里,王瑜寻了根蜡烛付之一炬。“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现世的好。”

看着窗外残阳如血,王瑜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研究这鬼域已经整整一下午了。

“该去灵兽宫看看了。”伸了个懒腰,王瑜披上外套朝门外走去。

灵兽宫的长椅上,楚问天服用了大量镇定类药剂后尽可能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坐在那里,似在等待着一场约会。

少顷,陆薇儿推门而来。

“陆师妹别来无恙啊。”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陆薇儿,楚问天平静的笑了笑。

“你这个骗子。”咫尺的距离,陆薇儿抽出腰间匕首一刀扎进了楚问天的肩膀上,血液沿着刀刃缓缓流下。

见楚问天缄默不答,陆薇儿怒火中烧,再一次拔出匕首向其刺去。一条血柱未止,另一条又喷涌而出。

若以此能平息她的愤怒,也好。

墨斐夷失踪一月有余,陆薇儿没有一天不来寻探他的消息。楚问天已尽其所能,然而纵以寿命抵押,却仍窥不出其中的玄机。

她的忍耐终归是到了极限。这是近几月来他唯一算准的一件事了。

不知为何,本可以窥探天机的知灵兽,一遇到与墨斐夷与玉霜璃的问题时便会变得含糊不清甚至出现偏离。就如同数月前的那几次占卜。命星暗隐,明明是必死的凶兆,可二人却总是逢凶化吉,命星薄光不灭反增。

定是有神明庇护,这是楚问天的个人猜测。实则与现实也差不了太多,毕竟神与魔,本也没差太多。

可这些他又如何与陆薇儿解释?到头来她所见到的单单只是他骗占了她的身体,却没有为她办成一件事。

拔出匕首又再度插入,陆薇儿很会使刀,选尽了不致命的位置抽插旋转。

虽然额角已疼出冷汗,至始至终,楚问天没有发出一声。

他觉得他愧对于她。

爱,是真的爱。藏匿在心中不知多少年的刻骨铭心。她曾是高贵的幽界门千金,而他在那时什么也不是。当初他不惜短寿修炼知灵,一半是为了寻找弟弟,另一半他想知道,如何才能虏获暗恋之人那高贵的芳心。痴情如此,奈何所爱之人一次也不曾正眼看他。

亦不知捅了多少刀,就连陆薇儿自己也感到挥刀的手臂开始麻木。恨恨的甩开匕首,陆薇儿侧身一踢,楚问天当即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摔出一道血痕后躺在了灵兽宫的地板上。

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大概是入门时剑台前宣誓的时候吧。见了第一眼便再也忘不掉,那可爱俏皮又有些骄横的千金大小姐。

“你骗了我的身体,骗了我的感情。你知道吗?很多人在背后议论我,诋毁我,甚至侮辱我。而我所承受的这些所换来的回报又是什么?没帮我杀掉我恨的人,甚至连让你帮我查的人都查不到。你除了会花言巧语骗我上床,你还能干什么?”紧扼着楚问天的脖子泪眼婆娑,陆薇儿单手结印重重的拍在了地面上。一股袭人的寒气于地面上扩开,侵蚀着楚问天每一寸伤口。

痛入骨髓寒气迫人,楚问天的痛觉神经基本已经达到了极限,维持着最后一点意识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痛哭的陆薇儿,楚问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