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刚说完,一道瘦削的影子就走上了我家的这个小土坡,正是一身破烂道袍,拿着把破蒲扇摇着的郭道长。
“郭道长!”老妈惊喜的喊了声。
郭道长顿时一幅得道高人的模样微微点头,旋即在十二根树枝围成的圈子外头停下,看着那还在绕着我家院子转悠的恶鬼,笑道:“这邪祟,入了我的阵法,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
“好了,你就别得意了,直接弄死它得了,看着也怪吓人的。”我白了他一眼,催道。
“哈哈,何须我动手,今夜月光明媚,你拿出疾凶破厄镜照它不就行了,还省了力。”他大笑一声,说道。
额,这倒也是,几天没用,我差点把那镜子给忘了。
旋即我就进屋将铜镜给取了出来,当着爸妈的面,在那恶鬼飘到门前时,借着月光就朝它一照,一道微光经过镜面反射直接射在了它身上,它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直接被这道微光给弹飞开去,如沙包一般摔下了小土坡。
“哟呵,竟然没有直接魂飞魄散,还有点能耐。”郭道长微微惊讶,然后似乎是生怕这恶鬼还能跑,立马蹿下了小土坡。
我也有同样的担忧,连忙带着铜镜跑了下去,却是发现那恶鬼奄奄一息的趴在马路边的草丛里,身子近乎全透明,眼瞅着就要彻底消失。
看来这恶鬼虽然面目可憎,却没有王玲厉害,王玲被照一下虽然也重创,但不至于像它这样。
“倒也没啥能耐,扛不住这镜子一照啊。”这时,郭道长站道它面前,一脸傲然的看着它,说道。
这恶鬼微微转了下头,看向它,却是茫然的说道:“这……怎么回事,我不是在一片楼宇之间的么。你是谁?”
“楼宇?那只是本道所布的阵法转化而成。”郭道长得意非凡的说道。
接着他扭头对我说道:“再照它一下,送它上路。”
我点点头,就走到了恶鬼身前,不过正要照它时,它似乎是才看清我的样子,突然面色一变:“是你!”
我动作一顿:“你认识我?”
“呵呵,倒是让你给算计了,不过你别得意,会有更厉害的鬼物接替我过来的,你逃不了。”它冷笑道。
说完,它因为伤势过重,几近全透明的身体砰的一下爆开来,化作一团黑气,随夜风飘散。
我却皱起了眉头,本来我还觉得它只是误闯我家的游魂野鬼,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它这话乍一听很是莫名奇妙,但稍微一想却又能知道有人要找我,可那是谁?
这个疑惑一出,我忽然想起了姜念桐今晚给我发的信息,顿时心头一颤,是宏达宾馆背后的势力在找我!
“之前那女鬼不说,这现在又是一只鬼,后面还要来鬼,这一个接一个的来,就算是有我罩着你也无济于事啊,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事,招惹了什么人?”郭道长忽然扭头看着我,神色凝重的问道。
我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对他说,或者说,要不要对他说。
“郭道长,那鬼呢,解决没有?”这时,老爸带着老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小土坡边上,朝我们喊道。
“没事了,你们可以安心休息了。”郭道长回道。
爸妈顿时都大松了口气。
“真是仰赖郭道长了。”老爸感激的说道。
“哈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们先进屋休息吧,我有些话要跟你们女儿说。”郭道长笑道。
“额?难道有什么要紧事?”老爸一愣,又担心了起来。
“不是,就是有关这阵法,要嘱托她一点事情。”郭道长说道。
“哦,那您聊。”老爸点点头,不疑有他的笑道。
然后他就带着老妈回了屋。
“你要跟我说什么?”我看着他问道。
他深看了我一眼,说道:“刚才我就发现,你身上逸散着一股奇怪的气,常人看不到,但逃不过我的眼睛。这股气不阴不阳,不清不楚,跳脱六道之外。”
“什么意思?”我愣道。
这话说的玄奥,完全听不懂啊。
还有,我怎么没感觉自己身上有散气,当然,他说了,常人看不出。
而他却话锋一转,盯着我问道:“最近你身上有没有异样出现?”
我想到那血块,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对了,是这股气的原因。”他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说道。
“气?那我最后会怎样?”没想到这家伙能直接看出这么多东西,我忙问道。
他却是笑了笑,说道:“不知道。”
“我去,什么叫不知道?”我急了,喝道。
“看造化。”他笑道。
说完他就转过身,朝邻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莫名的觉得这家伙清瘦的身躯,邋遢的形象是真正的仙风道骨。
表面上看他不太靠谱,但事实却绝不会如此。
“你们俩,给我站住!”正出神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喝声突兀的从身后传来。
正要离开的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跟我一起往后面看去,却是见到八字胡正抓着手电筒,带着先前见过的年轻专员朝我们跑来。
我靠,刚才才来过我家,这又来了,没完了啊这是。
“两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郭道长走回到我身旁,在他们跑过来时,微笑着问道。
八字胡却是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们,说道:“刚才听到这边频频有惨叫声,你们在干什么?”
“我跟她在这儿聊了很久天了,没听到什么惨叫啊,是您听错了吧,平时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常会出现幻听?”郭道长装出一脸茫然的模样说道。
“你才耳朵有毛病,我也听到了,老实交代你们在干嘛!”那年轻专员不爽了,喝道。
“无量那个天尊,贫道不懂你在说什么。”郭道长白了他一眼,说道。
“呵,好一个装傻充愣神棍,你们两个都跟我们走一趟!”八字胡板起脸来,厉喝道。
说完,他跟年轻专员就推着我们朝不远处的帐篷走去,那里是村里专员的驻扎地。
我心头一沉,该来终究是会来,这回怕是不好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