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就是他们打来的猎物,水不多了,就直接烤着吃的,这时候谁也没心思计较什么了,一共十个人,把所有的烤肉都吃光了。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痛得难以忍受之外,一直到吃完饭,李曼曼都很正常,这让我有些怀疑柳梢是不是猜错了。
吃过饭后,大家就各自回了帐篷,没有人来打扰我和雪灵,我把她拥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我的心却无法暖和起来。
我很担心大家能不能活着下山,更担心陈子列给我的留言。
我真的就是何寻墨吗?
那么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接着被一阵惊呼声吵醒,我是穿着衣服睡的,听到惊呼声,立马就起来冲了出去。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雾气依旧没有消散。
惊呼声是从柳梢他们的帐篷里传来的,我直接就闯了进去。
柳梢、柳树,还有甜甜,他们三人都起来了,但我没有看到钱有爱。
“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先前的惊呼声是个女声,但音调变化很大,我不知道是甜甜还是柳梢发出来的。
他们回头看看我,让到一旁,我这才发现,钱有爱并没有出去,他也在帐篷里面,只不过他现在正紧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熟睡,可脸却白得吓人。
甜甜拿着手电,手电筒光芒的聚焦点,是落在钱有爱的左手上的,我看到钱有爱左手的手背上,竟然出现了溃烂。
我直接就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甜甜哑着嗓子说道:“我刚才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不经意瞥见他的手,就已经成了这样。”
柳梢补充道:“我试了下他的体温,他正在发烧……”
简短的一句话,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李曼曼没有出事,钱有爱却率先出事了。
这时候其他人也赶了过来,兵哥面色阴沉地看着钱有爱的手问道:“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大家纷纷摇头。
没有人知道钱有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毕竟是在手上,会有伤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眼下却是致命的。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柳梢的判断是错误的,否则这一条人命就要没了。
这一夜我们谁也没心思睡觉了,就聚在一个帐篷里面,盯着钱有爱的手,仿佛这么盯着看,腐烂就不会继续一样。
快天亮的时候,大家终于都撑不住了,各自回去睡觉,甜甜和雪灵作伴去了,柳树也跟了过去,很快帐篷里面就只剩下我和柳梢,还有昏迷不醒的钱有爱。
“钱有爱要死了。”我说道。
柳梢抬眉看了我一眼:“然后呢?”
我看向钱有爱,缓缓说道:“我能够感觉出来,你和柳树对于钱有爱的生死并不怎么关心……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跟你们来香茗山。”
柳梢挑了挑眉:“你是在怀疑什么?”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在怀疑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梢沉默了,或者说她是在犹豫。
我耐心地等着,并没有打扰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七点了,天亮的时间比昨天早了不少。
或许这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很快浓雾就会散去,这里的磁场也会恢复正常。
而柳梢在这个时候也终于考虑好了,她严肃地看着我问道:“你能保证你不会说出去吗?”
我想了想回答她:“要看什么事情。”
柳梢再次沉思起来,不过这一次用的时间很短。
半分钟后,她缓缓开口:“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
“谁?”我问道。
这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刨去他们三个,就只剩下我们这一队的八个人,而陈子列已经死了,应该不会是他。
柳梢朝着帐篷外面看了一眼,浓雾里面没有一个人影。
她回过头,低声说道:“林小兵。”
听到这个名字,我愣了一下,很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兵哥,一路上我们都喊他兵哥,我都有点忘记他真正的名字了。
“他怎么了?”我问道。
柳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摇摇头:“不算太了解,不过也知道他的一些事。”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赘述了,你应该听过红鸢这个名字,在他的叙述中,他可能会告诉你,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到了红鸢。”柳梢说的很肯定。
我点点头:“他是这么说的。”
柳梢轻笑了一声:“你相信吗?”
“我不应该相信吗?”我反问道。
柳梢笑容不减:“难道你就没有察觉到,他的故事里面的不合理之处?”
我皱了下眉头,回忆着兵哥跟我说的故事,陡然发现,好像的确有一点不合理。
在他的故事中,红鸢是被藏在了一个纸人里面,可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够被藏进纸人里面?
纸人通常都做得很瘦弱,跟真人的体型差别很大,除非红鸢是一个小姑娘,否则根本不可能被塞进纸人里面去。
难道说……兵哥说了谎?
见我表情微变,柳梢说道:“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没错,那是假的。”
“那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我没有立刻肯定她的说法,我需要自己判断。
“真实情况相差不多,不同的是没有纸人,红鸢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很清楚那就是红鸢,但他还是对红鸢动手了……很惊讶对不对?”柳梢鼻孔中发出淡淡的声音,仿佛在嘲讽一样。
她接着说道:“在一起生活了半年的战友,说动手就动手,这本来是很难让人理解的,但后来一件事情的暴露,却完全能够解释那天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先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再给你重复一遍吧。”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从兵哥那里是得到过详细的经过的,可柳梢要告诉我的,明显会和兵哥说的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