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海若看着丁越凡着急的模样噗嗤一笑。
丁越凡被这一笑之美，惊得呆住了。
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了。
“喂，醒醒啦，天啦，原来你是个登徒子。”赫连海若笑道。
丁越凡老脸有点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再说啊，登徒子很爱自己的老婆，没有过外遇呢。”
海若眯着绝美的大眼睛，就像弯弯的月牙，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我真的很好看吗？”
丁越凡脸色越红：“快告诉我，我应该说一句什么诗呢？”
海若的脸色立刻苦涩下来：“你应该说，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丁越凡笑道：“这种宫怨诗更不妥当呢。我一个男的，怎么能像那个宫女云芳子那样，感慨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呢？”
赫连海若摇摇头，目注丁越凡很久：“你不觉得有人和那个宫女很像吗？”
丁越凡一时呆住了。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这首诗的故事是唐僖宗时候发生的事。
可是，这故事写得是一个叫云芳子的宫女通过红叶提诗，和她的恋人李茵生死恋的故事。这和赫连听雨有什么关系？
丁越凡百思不得其解。
赫连海若大有深意地看着丁越凡道；“我就是李茵啊。嘻嘻。”
丁越凡大声道：“李茵是男的！”
海若笑道：“这就对了。”
丁越凡苦笑；“我可不是云芳子，再说，她在宫里已经上吊死了呢。”
海若脸上的笑容消失：“云芳子死了，还有鬼魂呀，另有其人，这个其人也许是个魂魄或者什么神啊？我已经说过了呀？算了，你这个木头，那深宫里的人或许都明白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呢？”
丁越凡的脑袋突然轰的一声开窍了。
好聪明的女孩子！
“僖宗幸蜀，云芳子生前不能出宫，她既然已经成了鬼魂，不就可以跟随僖宗幸蜀去了吗？而且，她也见到了李茵，两人终于得偿所愿呢？”海若低声喃喃道。
丁越凡越发佩服海若了。
在这几句简单的谈话里，海若处处隐射赫连听雨。从规劝，到提醒，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处处反着来说，甚至男女颠倒，剧情颠倒，这里有个大逻辑问题，还有个哲学问题，就是康德的二律背反。还有一个暗喻，加上一个亲情告白。
算上灵儿赤裸裸的威胁，赫连听雨如果再油盐不进，到头来鹿死谁手真的不是他能左右的。
其实，赫连听雨对两人的意思完全明白。只是，他认为自己应该再积累一段时间，修为巩固些，再加上已经基本修复的寄魂塔，到时候出其不意地夺舍，有六成把握。
别说六成把握，就是只有三成，他也会铤而走险！
他此时化为微尘，躲在同样小的寄魂塔里，丁越凡的神识还真的探查不到他。最根本的原因，一个是，赫连老鬼毕竟是真仙。而丁越凡的修为太低了些。
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丁越凡已经隐隐有了预感。虽然这种预感很不好，但是，自己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从灵儿把嵩园收进小嵩的丹田，而不是识海，丁越凡就明白了灵儿的担心。
她害怕再出现一次小嵩也被什么东西混进识海，然后有可能被夺舍的事情。
看着海若面带忧郁的表情，丁越凡哈哈大笑：“这个世上，我以前最在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妹妹，还有就是把我们抚育长大的宋爷爷。现在又多了一个你。只要你不希望我死，我一定能快乐地活下去，有了你，我万事已足！”
海若急忙用小手捂住丁越凡的嘴：“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不希望你活下去？那人呆在你的这里，这脑袋里呢，你不会很舒服吧？”
丁越凡仔细地看着海若溢满泪水的大眼睛；“傻孩子，等我这里感到不舒服的时候，那就是我和你的那个祖爷爷的爷爷一决生死的时候了。那时，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对他下得去手？”
这不是他试探海若，是他真心的感受。
海若笑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右手食指点着丁越凡的鼻子学着丁越凡的口吻：“傻孩子，在这个世上，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我已经报答过他们了。现在我的心里面只有你，小嵩妹妹还有宋爷爷。心的外面还有那些女孩子们，和你的兄弟朋友们。
所以啊，你才是我的亲人。除此之外，所有要害你的人，都是我仇人。你必须相信我！答应我，无论什么人，不管他是谁，一旦发现这个人要害你，你必须毫不犹豫地反击，用出你所有的力量！
你不是一界之主吗？相信没人可以害到你！你必须保证直到你安全为止才可以放手！如果二者只能有一个活下去，我命令你，这个人必定是你！不然，我九泉之下也要追过去狠狠地骂你！”
无论如何，有了海若这几句话，丁越凡心里充满了感动。一种刻骨铭心地感动。
丁越凡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双手不知不觉已经抱住海若柔韧的细腰。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子热潮从他们的心底涌出来，可惜，电视上，网络上那些青年男女之间这时候的应该出现的动作却没有出现。
他们都知道，还有一个“深宫”里的老家伙在看着他们。
一阵阵郁闷、无奈、还有怨恨和憋屈的感觉同时涌上两人的心头。这叫什么事啊？
青年人啊，再令人不快的事情，也会很快过去。时间不长，两人的心情好了一些，海若拉着丁越凡的大手：“越凡哥哥，你还从来没有带着我好好看看你的这个黑石界呢。上次无意中跑到檀溪村还被你吓唬了一回。”
她还记得这件事呢。
丁越凡瞬间高兴起来：“好啊，我带你去看看大海和最边缘的蛮荒莽林？大海好大好大啊，比地球上的大西洋还要广阔，蛮荒莽林比地球赤道上的热带雨林还要茂盛和广袤无边。”
赫连海若高兴地跳着脚叫道：“好啊，太好了，我们快点动身吧。不然家里还有好多事情等你决定呢。”
丁越凡心中的块垒瞬间消失，他哈哈大笑，笑声响遏行云，直冲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