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许多人都说过:得到了就要珍惜,不要奢求太多。
但似乎又有更多的人说过:没有欲望的人生,是绝对不完整的。我也是这么想,人是有贪恋和欲望的。
事实上,谁对谁错并不太重要,生活就如同一条素描纸上的曲线,你永远也不要奢望它,可以像直线或者两根平行线一样中规中矩。
有时候有所感悟,这会在感慨人生的时候,我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厅里一边喝咖啡,一边和杨俏及汪洲这两个同样无聊的人打斗地主。
“我说汪洲。”我大叫一声,用哀怨的可以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明明杨俏才是地主,你跟我抬什么杠呀。”
汪洲一脸疑惑。
“啊哦哦,抱歉哈,我一时给忘掉了。”他满脸讪笑的将手里的牌丢出去,开口。
“好不容易才熬到国庆休假,怎么感觉越玩越无聊了?”
杨俏深有同感的叹了口气。
我抬起头,满脸希冀地望着他俩。
“两位帅哥美女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再这样待下去,恐怕我们不给闷死,也会被无聊的气焰给压碎掉。”
汪洲突地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窃笑。
“不如到我的老家去渡假好了?”
这货压根就当我不存在似的,不断用眼角瞟着我,见我没有做声,立刻又煽情的开口。
“虽然远了一点但那里有山有水,什么瀑布啊、索桥啊,一应俱全,绝对比某些风景名胜区更带劲。”
我上去就个他一个爆栗。
“你老家不就是我老家?说的跟真的一样。”
“真的啊?”杨俏眨巴着大眼睛,看来是有些心动了。
“紫萄,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汪洲赶紧插了句。
“绝对是真的。”
见自己的说词有戏,汪洲那家伙更来劲了,嘴角不断翻动着,滔滔不绝的介绍我们老家的好处。
这会他说的就像世界文化遗产此类的风景观光地,都根本不配和他口中的老家稍微拿来比较,不但喷的我一脸口水,更把杨俏给唬的一愣一愣的,说的心花怒放。
“好,就决定去你们那里。”杨俏拿纸巾用力抹着脸上的口水,狠狠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有一股恼怒的神情。
我被吓了一跳,满脸诧异的望着她,古怪的眼神似乎像是在向我诉说着什么很深的抱怨,就像我根本就是多余的万度大灯泡一样。
她冲我嘿嘿地笑了起来,还没等我在她的视线里冻成冰雕,我们出发了。
俗话说好事多磨,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感叹这里清新的空气,却飞来横祸上演了开头的一幕。
杨俏的尖叫足足持续了两分钟,我被她发出的音波震的头晕脑胀,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我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嘴唇,飞快走到跳楼者跟前检查起来。
那是个男人,一个似乎并不年轻的男人,穿着洗的已经发白的中山服。
只见他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四肢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那死者不用接触也可以发现,里边的骨头已经断裂开了,大量的血溅了一地。
根本就像是血包爆开了一般,两三米之外的地方也被染的一片鲜红,那人头部的地方更是白花花的一片。
那是?
脑浆……
靠!太呕心了!我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缓缓转过头沉声开口。
“他死了。”
杨俏苦着脸,一副想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立刻拍了拍杨俏的肩膀。
“汪洲去买吃的了,我们在预定好的旅馆等他吧。”
还被眼前的状况吓得发愣的杨俏,立刻醒悟过来,她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我拉了她向附近的旅店跑去。
我轻轻吸了口气,抬头向上望去。
“那男人是从七楼上跳下来的,估计是头先触地。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出血量?”
“一,一一般跳楼死掉的人,最多不过七窍流血罢了,就算是头爆开,血也没可能会流到眼前的这种程度……”
不知谁打了报警电话,不一会,镇上的员警就蜂拥赶到。
原本这里就只有巴掌大个地方,镇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长年连小偷都逮不到一个。
这会子,警局一听到出了命案,还不激动的将所有人都派了出来。
那些年纪稍轻的员警听周围的说是自杀,虽然略微被打击了一下心情,但还是个个都精神奕奕的,满脸兴奋的样子。
开玩笑,是自杀哎,而且还死了人呢。这可是古云镇十多年来最大的案子。
警局局长亲自拿着笔和纸给我做笔录,我满脸不悦的将刚才看见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顺带将出血量异常的事情告诉了警察。
那局长的精神顿时昂奋起来,赶紧问我。
“你是说这个自杀案有疑点?”
我迅速点点头,指着那个死掉的男的陈述。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血实在喷的太多了啊。”
局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一挥手吩咐下边的人,将尸体抬上了警车。
“非常感谢你们的热心帮助。”他用力搓了搓手,一边看着杨俏一边用高昂的声调开口。
“不过这位姑娘你看起来很眼生,不是本地人吧?”
她点头。
“是的啊,我是来这里旅游的。他们是我的好朋友。”
“原来是游客啊。”局长热情的将杨俏的手握住。
“我叫汪林峰,叫我老汪就可以了。”
杨俏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和他握了手。
“谢谢。你们这里的风景不错。”
“古云镇可是好地方,山明水秀,可惜就是没什么外人来,您回去后,可要给我们多多宣传一下。”
“一定,一定。”杨俏我顿时苦起了脸。有没有搞错怎么老感觉这局长的性格,似乎很像某个讨厌的家伙。
“你们好了吗?我来了。那个男人死的还真惨。你们录好口供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汪洲拉着我的手焦急的询问我,生怕我出什么事。
那局长一听到杨俏那好听的声音,立刻转过头眯着眼睛望过去,然后又露出了不符合年龄的灿烂笑容。
“哈哈,这不是我那可爱的侄子吗?原来你是小汪的朋友啊。”
果然如此!我用右手捶了捶左手掌,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也只有跟汪洲有血缘关系的人,才会有他那种白痴性格。
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苦笑顿时变得更加苦涩了。
脑海猛地闪过了一个画面,我坐在一个偌大的客厅里,而身旁围着的都是汪洲,他们三五成群的,互相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而我就像个白痴似的发呆,大脑不知已经神游到了哪个星球上……
汗颜啊,太可怕了……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里暗自盘算,是不是应该趁现在思维还算正常的时候,打道回府算了。
汪洲在旁边用力拉了我一下,对我开口。
“紫萄,你还在发什么呆啊!快上车,我舅舅要送我们去家里。”
我牵着杨俏迷迷糊糊的和他们上了车,等车开动了这才反应过来。
我绝望的打着车窗玻璃,心里在叹息。唉,看来又有劫难要开始了啊。
一路无语。
警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停在了山腰的一个空地上。
“到了。”汪洲的舅舅汪林峰跳下车,怀念的四处打量着。
“有五年多没回过本家,没想到这里还是老样子。”
“这里就是你家?”杨俏扫视着四周用怀疑的语气问身旁的汪洲。
只见附近只有一片两百多平方米的空地,再过去就是高大的树林了。宽阔的视线里,居然看不到任何房屋的迹象。
“跟着我走。”汪洲神秘的冲她笑了一下,迳自向前方的树林走去。
刚走到空地的尽头,眼前突地豁然开朗,一条宽敞的用褐色烧砖铺成的路,猛然跃进眼睛里,顺着路继续向前方望去。
大概五十米的远处,耸立着一栋气势磅礴的大宅。
那大宅依山而建,看起来似乎已经有很大的年岁了,原本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依然有八层新。
整个宅子反而因长久的岁月,呈现出一种极有韵味的和谐。
就像树叶原本就是树林的一分子那样,老宅完全融入了高耸的古云山浩瀚深幽的气势里,仿佛它原本就是古云山的一部分,不曾分开,也绝对不能分开。
高大的院墙顺着山势,就像伸着懒腰的婴儿双手一般,远远的向古云山上延伸,一直升进雾气蒸腾的云里。
汪洲这货得意的看着被眼前的景色震撼的如同白痴的杨俏。
不知过了多久,杨俏才深深吸了口气。
“我的妈,这也太大了吧。”
依依不舍的将从汪洲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再看看右边的杨俏,只见她眼神呆滞,瞠目结舌,依然死死盯着眼前的大宅看。
这妞秀丽的脸上全是惊耳骇目的样子,哪里还有从前那种淑女形象啊?
“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生在这么富裕的家里,这也贼富了吧?”杨俏干咳了几下,用沙哑的声音激动的对他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