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穹心思极为烦乱,他忽然记得那个五岁的小丫头经常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跟他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别的世界,你能不能帮我回家?
不是这个世界之人?
不同寻常的力量,对魂力的理解及控制,甚至是对于轮回一世的了解程度,难不成夏梓容她真的不是这个世界之人。
可她真的不是这个世界之人,自己又应该去何处寻他?
难不成在自己真的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把夏梓容杀死了吗?
可是这究竟是为何?
自己那日回去是想把夏梓容接血修之中向江宁提亲的,为什么自己会杀了她?为什么自己会沉睡了二十年之久?
究竟是谁?
沈穹此时整个人陷入到魔障之中。凌穗看把他身上漫出些许黑雾心中一惊,见沈穹身上的威压愈发狠辣当时便吐出一口鲜血,狼狈的用手支撑着身体向后移动!
沈穹闻到鲜血的味道,看到火红的大床之间藏着一缕鲜红心头一惊,将威压收了回去。他看向凌穗道:“你所说的那些事谁告诉你的?”
凌穗将唇角的血迹擦净,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这事在盖家人尽皆知,就算是扫撒仆妇也能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在下虽是一介散修,可是在盖家毕竟呆了一年之久,此事自然知晓。”
沈穹闻言只觉自己陷入困境,宛如困兽一样。前方是悬崖,后方是烈火。无论进退,都是必死之地。
沈穹看着凌穗出神半晌,忽然转过身摔门离开。
凌穗看着沈穹略带狼狈的离开心中轻舒了一口气,还好他走了,不然自己怕是不能配合他一直演下去,她也不能保证到底会不会露出马脚。
凌穗今日听到沈穹之话心中震惊不已,没有想到自己在不经意之间竟然露出如此多的蛛丝马迹。
如果是再继续评论下去,说不定凌穗连狡辩都无法狡辩下去!
凌穗感觉危机褪去之后,忽然觉得全身无力,直接倒在在火红的大床之上,他能感受到大床装散发的些许热量,靠着皮肤遗传所接触的地方向身体传来。
虽说那些热意不能让凌穗修炼甚至还会压制凌穗的修为,可是却能让凌穗舒服不少。
沈穹舒服的叹一口气,半程器神志打算修炼,却看到在床角站着一个一身黑衣之人。
凌穗腾的一下坐起来,神色戒备。望到那人的脸之时,却有些怔忪。
那不苟言笑,眉目之间满是严肃冷酷之人不是沈茗又是谁?
三十年过去,沈茗那一份从骨子里透露出的温和而隐隐的将杀伐之意所取代,凌穗第一眼见她之时,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穗见沈茗只是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当下并将神识散开打算检查这个房间。
就在凌穗神时发出的那一刹那,沈茗忽然对她道:“不必了,这个地方很安全。”
凌穗闻言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愧疚,当下便从大床爬起站到地上,恭恭敬敬的对沈茗行了一礼,道:“夏梓容见过前辈。三十年未见前辈可还安好?”
沈茗听到这一句话,就像是在平地之中听到炸雷一般。
只不过在他面前自称为夏梓容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不是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可是这人是千万年之中除了夏梓容第一个看到自己的人。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这人就是夏只容呢?
凌穗看到沈茗没有丝毫变化的面容低笑一声,伸手向腰间一碰,却没有碰到腰间的乾坤袋。凌穗又将左手抬起,却发现左手上的纳戒也没有了。
凌穗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直勾勾的盯着寝室的大门。她身上的东西除了沈穹会拿去,不会有任何人拿去。可是在乾坤袋和纳戒之中装着她画的那种符篆,那种只有烟汐和她会画的符篆。
只要沈穹翻看乾坤袋和纳戒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份,到那时在狡辩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凌穗惨白的唇角看向沈茗道:“前辈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在我身上有一个乾坤袋和一个纳戒,前辈将那东西取来翻看一番便知我的身份。”
沈茗摇了摇头:“我不信,那个乾坤袋本来就是夏梓容的,有那种符篆很正常。至于纳戒之中,你大可以将乾坤袋中的符篆分出一部分放进去,不是吗?”
凌穗听到沈穹的话心中送了一口气。
是了那乾坤袋本就是自己留在洞府之中的,那里本就有自己的符篆。若是沈茗拿此事质问自己,那她也可将沈茗所质疑的话反抛回去,不必为此事而担心。
凌穗的脸色稍微好看半分,对沈茗道:“既然如此,前辈可否待我找到符纸和朱砂之后,再来验证我的身份?”
沈穹却摇了摇头:“不必,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沈茗出现在修真界之后,其所有的行踪虽然不能说被众人全全知道,可能有有心人愿查也是可以查得出的,为何他要问自己一些可以查得出的问题?
还没到凌穗思考完毕,就听到沈茗声音:“那你背着你师兄和沈穹在应城的一处山林之中做了什么?”
凌穗下意识道:“那日沈穹是想要利用我压制其身体中的暴虐。而我在那里顺便送了一个看得过眼的孩子去了轮回。”
“若是现在你再见到那孩子,你还会想要送他去轮回吗?”
凌穗闻言摇了摇头道:“现在不会了。”
沈茗闻言瞳孔一缩。看向陵水的目光中最是满失望,你不愿意了吗?
“我想现在会问我的孩子意愿,问他是愿意在这个世上呆下来,还是要去轮回。若是他想在此呆下来的话,我想我不不会不顾他的想法将他直接送往轮回之路。”凌穗这时忽然想到那些愿意跟着自己的鬼修,巨大自己逃出沈家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沈茗听到凌穗的话唇角轻勾,看向凌穗的目光中露出些许满意与骄傲,这才是那个将他从最黑暗的地方拉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