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容愣愣的看着沈穹,喉咙中发出如野兽般嘶鸣的笑声。
先生他不是不记得,谁是谁,只不过是他不想承认。
夏做人一直以为上去之所以对那个冒牌货这么好,是因为她1的缘故,却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能在沈穹心中住着,竟然是因为这个冒牌货,那自己这三百年来所,有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梓容轻轻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沈穹冰冷而陌生的目光。
不是第一次了,他看自己一直冰冷而又陌生,只除了二十年前第一次见面,沈先生露出的热切与迷茫的表情,而那一次却是她唯一把自己的冒牌货的一次。现在,是不是真的该完结了?
夏梓容此人并非无心。,她能在沈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看出沈穹对自己的态度。
夏梓容不止一次地欺骗自己,先生只是以为自己被冒牌货取代了,只要让他发现自己是真正的夏梓容,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正视,原来三百年时间,那个女人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取代。夏梓容便是她,而自己……不过与她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的鬼修罢了。
沈穹看就这一个状若疯癫的女子,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而那一丝不忍又在他清楚地意识到此夏梓容非彼夏只容的那一刻而彻底消失。
沈穹没有在与夏梓容废话,而是转身离开。
夏梓容看着沈穹去的背影,眼中流出血泪。
鬼修是没有泪水的,也是没有鲜血的,可是却拥有血泪。只不过每流一次血泪,就要损百年修为。
只是现在夏梓容不在乎,她只是想让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哪怕是在变成鬼雾一般,她也不在乎。
月光皎皎,夏梓容清晰的身影却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只剩下一团黑雾在沙丘上不断翻滚,发出痛苦的嘶鸣,却再未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凌穗回到客栈之中,看着一直心不在焉的萧鸾和明显冷淡的褚怀安,无奈道:“我说,我只是出去看看而已,没有想到会中那个人暗算,不是故意的。”
“哀怨,可没人说你故意的。你这啥事儿也不说,直接就跑了,还弄得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出来!你说说你,嗯?!这一回要是不好好休养修养,怕是连命都丢了!”褚怀安也不给凌穗留谁面子,指着凌穗就数落起来。
凌穗也不再向之前一般转身就走,而是连连点头,甚至还会在褚怀安感觉到口渴之时递上一杯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没想到夏梓容竟然如此卑鄙,如果单论魂力话,我决绝对对打得过他。但是她还没有想到杀死我,而是打算将我一个废人。”
“行了,行了。你就别老仗着你有这个魂力装大爷的了!我听盖钰说:二十年前,不,三十年前的时候,你把这个魂力跟他们说了。现在在修真界有魂力的人也不少,你就不怕被他们一群弄死啊?你现在虽然说在我们这一圈挺牛逼的,但是在你们这个地方还是一个菜鸟吧?哎,金丹期啊,你跟人家比?!我听说鬼将可是能够和你合体大能媲美的存在。你一个金丹期的菜鸟和人家几乎满级的人去对决,哎,我说你是脑子抽了怎么样?”
凌穗无耐的看着褚怀安解释道:“我修的是寻天道。在寻天那个这些修士里面修为最高的是金丹后期,我也快满级了。只不过。人家满级之后是砍号重练,或者是去更高的地图,而我满级之后,是去死。”
褚怀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言论,他撑起身体向前倾,看向凌穗道:“怎么回事儿?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废话!我之前这么跟你说,你能过来吗?”凌穗翻了个白眼道:“这事儿就不多说了,等过几天佘井冰约咱们去湖边的时候,你跟我们一块回盖家,无论如何也是先要修炼的。你们俩从这儿呆上一百年呢!”
“等等等等等等。”褚怀安揉揉太阳穴:“我说你这话里面信息量越来越大呀。什么叫我必须修炼?刚刚不是说好了不修练了吗?”
“可是你若不修练等待你的……”凌穗看着褚怀安挂彩的脸声音越来越低。
褚怀安闻言,冷笑一声将自己扔到床上,道:“这事儿你们谁爱去修炼就去修炼,我反正是不去的。百年而已,如果我能活到一百岁,我就回去;如果我活不了,就让我死在这就行了。”
凌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褚怀安打断:“不是,你今天我说。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如果我现在修炼,那么恐怕不出三年就会死。如果我不修炼,还能再多活个几十年,这事儿你是不是该算算清楚?”
凌穗闻言沉默下来,颓废的跌在椅子上,她看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又看回褚怀安,语气中难掩疲惫,问道:“顺从天意。难不成,我们这些凡人真的不能逆天改命吗?”
“当然不能,若是谁都能随意逆天改命,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所谓的规律和公平可言。我们几人便已经超脱了原本所在的天道,可是却无法改写命运。我不想在这多待,如果说我能回去,那我肯定会。如果说不能回去,那便如此吧。我不想修炼,也不能修炼。小凌子,你和小栾子好好的。如果赶那天我真死了,记得每年给我来上柱香。”
“上香你妹夫。不知道修士一打坐一闭关便是百年吗?还每年让我们给你上柱香,做梦吧你!记着好好活下去。鬼谷子那神人还活了二百年呢,我不信你做不到。”
“哎哟喂,鬼谷子!鬼谷子到底是一个人啊,还是一个称呼啊?你都不知道,就不要从这瞎说,好不好?”
凌穗看着和自己扯皮的褚怀安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不妙。凌穗刚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褚怀安就拉住了她,语气森然:“我说,你是不是忘了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