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缚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在房中自酌自饮。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样子,让凌穗很是心塞。
“夏梓容,你说那鬼修到底是苏宇龙还是叶傅?!”凌穗的思绪忽然被这一声叱喝打断。
凌穗抬头望去,发现隋天和缥缈轩掌门正带着怒意的看着自己,而陆菱唅在一旁,见凌穗走神急忙道:“夏道友也看见了,那个人就是叶缚,而且夏道友还叫他师兄呢。”
凌穗顶着众人的目光上前半步行礼,道:“那鬼修并未点明自己的身份。只是,我见他与师兄的脸一模一样,便下意识的叫他为师兄。但也许这只是鬼修的计策,说不定是他变成了师兄来混淆视听。”
凌穗拼命的控制着自己,她不敢露出任何不妥的表情,也不敢紧握拳头。让任何人察觉出不对。只要凌穗说错一个字、摆错一个表情,甚至在她身上流露出一丁点的血腥味,都有可能让叶缚暴露。
虽然叶缚在房间中攻击过凌穗,可是凌穗并没有感觉到叶缚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倒像是在惩治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一般。
连神识承认这个时候她熊了,她忍了!凌穗就是想要让现在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
有必要撕个你死我活吗?修士也好,血修也好,鬼修也罢,不都是修炼与天争命吗?为何非要自相残杀?
陆菱唅蒙蒙的看着零碎,她忽然觉得凌穗似乎是有些变了,又似乎本来就是如此,只是自己识人不清。
隋天闻言被凌穗气得满脸通红,看着凌穗释放出合体修士的威压,而且都压在凌穗一人身上,一字一顿问道。:“你说房中的鬼修到底是苏宇龙还是叶傅?!”
凌穗就觉身上压了一座大山,一般腿一抖差点跪下去。江宁在这时却也同时释放出了合体期的威压,直接怼向隋天一字一顿道:“隋掌门,你如此对我的弟子怕是不妥吧。”
在场修士都以为江宁不过是化神。化神修士虽然需要尊重,可是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只是一个厉害一些的小丑罢了。可是现在江宁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他不是化神修士而是合体大能!
凌穗忍住心中的惊骇对江宁行了一礼,又对随天行的行礼,道:“屋中那人是不是鬼修,我到现在还无法确定。他只是自称是鬼修,而到底是鬼修,还是鬼修的傀儡,在下并不知情。再者说,修真界能人千千万万,仅仅只是变换一个容貌,也是我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所无法察觉的。”
隋天眼眸微眯,看着凌穗杀气毕露,再看看与自己修为相差无几的江宁,沉默半晌道:“既然如此便让凌霄阁叶缚出来当面对质,飘渺仙掌门,你也该把阵法撤了吧!”
飘渺仙掌门闻言不紧不慢地先一个个的将铃铛收到纳戒中,再一张张的相符篆抹平捋顺丢入乾坤袋中。
过了约半炷香的时间,那怨气才散去。而躺在废墟中间的是一具浑身焦黑的尸体。那尸体已经看不出面容,但是还可以那人是没有眼睛没有舌头的。
隋天就算是多恨苏宇龙让他在众掌门面前丢脸,可是这几十年的师徒之情不是说说而已。
在修真界有太多太多夫妻反目、父子相残之事,而师徒之情则如同凡间的父子血亲一般,是修真界修士剪不断的纽带。
隋天见自己曾经心爱的徒弟,现在死得如此凄惨与丑陋,心中不可谓是不震动。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痛苦,尤其是那黑发人的死竟然是自己亲手促成的。可是他又必须要稳住自己来撑住这个场面。
最先承受隋天怒火的不是让苏宇龙直接死亡的飘渺轩,而是一切的起点……凌霄阁叶缚。
隋天双目赤红,脸色阴沉了下来,问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凌霄阁叶缚何在?”
“在这儿呢。不知破天派掌门寻我,可是有何事情?”叶缚毫不避讳地看着隋天笑着问道。
在凌穗不知道的时候,叶缚早就走出那间屋子,到了此处。
只是叶缚并没有寻找凌霄阁弟子所在之处,而是一个人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在角落里默默看戏。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隋天看着叶缚眼中的杀意宛如实质,问道:“你可是鬼修?”
叶缚还是带着那满不在乎的笑容,道:“没错,我是鬼修。你的徒弟也是我亲手做成傀儡的,只是这死法不是我选的,而是你一手促成的,与我无关。”
叶缚的话就像是钢刀一般直接插向隋天的胸膛,隋天恼羞成怒刚打算下手,忽然看到江宁的脸上连变都没变,可是底下这几个小辈纠结痛苦的表情全都摆在脸上。隋天将动作收回,心中生成了一个毒计。
隋天看向江宁道:“江宁掌门御下不严,竟然收鬼修的探子做徒弟,难道现在不打算清理门户吗?”
江宁老神在在的看了一眼隋天道:“我以为隋掌门与那孽徒还有话要聊,便没有打扰。”
“谁与那孽障有话要说,江宁掌门还是赶紧派人收了他才是。我看你那几个弟子便不错,都比那孽障修为要高。”
叶缚漫不经心的面具突然产生了裂痕,呵呵笑道:“就凭那三个歪瓜裂枣还想抓住我?!隋天,就是你这个老匹夫亲自来,也奈何不了我!”
隋天这时反倒镇静下来,就算是拿叶缚的命来换苏宇龙的命,苏宇龙也不可能活过来。倒不如让凌霄阁自相残杀,以慰阿龙在天之灵。
江宁没有回答,现场紧张至极却没有一人发声。
今日变化实在太多,先是凌霄阁叶缚便是这几日将羽青搅得天翻地覆的鬼修,再是凌霄阁掌门江宁并非废物,而是合体大能,不可轻易得罪。
自是破天派毕竟是修真界执牛耳者,更是要小心对待,若是一不小心站错了队,怕是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原煦转身向叶缚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