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柔儿误会为父了。”叶盛曲矢口否认的话脱口而出,可说出来之后他立刻闭嘴了,接受赠品的城主大人在现场,他的否认安抚不了大女儿,反倒是把城主给得罪了。
“叶史官的意思是没有把柔儿送给本城主当妾,昨日送来的庚帖难道是假的不成?”景子舒冷漠的脸上怒意形成,质问让叶盛曲的心一抖。
叶婉没有搭话,而是眼神紧紧地盯着叶盛曲,无声地在表示,她也想知道答案。
“这……”叶盛曲词穷,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来回答。
“父亲,既然女儿已经不被您当叶家的人了,那还请父亲准许女儿一件事。”叶婉打破沉默,直接了当地提自己的要求。
“什么事?”叶盛曲理亏,下意识地就反问。
“独户。”叶婉冷着脸吐出两个字。
还不等叶盛曲回答,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女声:“不行。”
叶婉挑挑眉头,视线移到励志阁的门口,只见红烟轻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目光紧紧盯着叶盛曲。
“轻夫人恐怕没有资格来管这件事。”叶婉冷漠地讽刺道。
“谁说没有,水柔,本夫人可是你的母亲,父母皆在,上还有老夫人,你怎么能说出独户这样的话来,你的孝心都被狗吃了吗?”红烟轻说得一脸愤怒,好像叶婉做了多么让人不能忍受的事情一样。
“第一,水柔的母亲已经过世,轻夫人您一个嫁进叶府的继室还没有资格让我称你母亲吧!”
“第二,该敬孝的,就算独户了,水柔依然不会忘记,孝心与独户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第三,我的父亲,您已经把水柔送给城主大人了,独不独户有什么区别?让水柔独户了,叶府就没有一个给人当妾的嫡长女的,不是更好。”
叶婉接二连三地把问题一道一道地摆出来解答。
“柔儿,这件事是为父的错,为父一定会好好弥补的,独户这样的傻话就不要说了。”叶盛曲艰难地安抚着叶婉,一字一句反复地斟酌,要安抚女儿,也不能得罪城主。
“是啊,柔儿,听你父亲的话,不能独户。”红烟轻立刻接话想堵住叶婉的嘴,不给她机会再找出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出来。
“独户,或者拿回女儿的庚帖,父亲总要给个活路给女儿吧!”叶婉神情悲伤,对于两人的劝解不为所动。
今日回府原本只是想找顾嬷嬷问问情况,谁知道还没进府就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若是不好好利用,也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叶盛曲脸色也难看起来,他偷偷地观察城主大人的表情,可他冰冷的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情绪来,他一时间心中慌乱无比。
红烟轻急急地说道:“柔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不可维,城主大人对柔儿你来说是良配,你父亲是为你好,你怎么能用这个来威胁你的父亲想要独户呢!”
说到这里,红烟轻又是一声轻叹:“母亲知道你不喜欢母亲,独户就是为了不见母亲,其实柔儿,没有独户这个必要的,若你真的不愿意见母亲,大不了母亲以后看到你都避开,你可千万不要让你的父亲为难,他还是非常心疼你的。”
红烟轻说得情真意切,每一句都是在关心叶婉,每一句都在表达她的豁达,每一句都在指责叶婉不孝让慈爱的父亲为难了。
叶婉不喜欢动脑子,红烟轻的几句话让她柳眉皱起。
是直接了当好,还是迂回一点?
红烟轻的态度很奇怪,明明刚才一副恨不得她永远不出现的叶府的样子,怎么这会动用尽方法把她坑在叶府,不允许她与叶府断了关系?
想到这里,叶婉的看了一眼景子舒,用眼神问他是什么情况。
景子舒撇了叶婉一眼,冷漠。
叶婉无言。
眨了眨眼,她拼命向景子舒示意,问他怎么办。
“叶史官的意思是,柔儿送给本城主了,人准留在叶府,是吗?”景子舒插嘴问了一句,半分不想让叶婉为难。
“下官并无此意。”叶盛曲低下头,不敢多说。
“也就是说,柔儿是不是独户,以后的去向都由本城主做主,是吗?”景子舒逼问,似笑非笑地撇了红烟轻一眼。
“理论上说,是。”叶盛曲艰难地回答。
答这话的时候红烟轻一直不住地拉他的袖子,叶盛曲利落地救回自己的衣袖,不理会红烟轻。
“很好,那本城主命令你,跟柔儿断绝关系吧!本城主可不想自己的名声被败坏。”景子舒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在场的恐怕除了叶婉,没人懂他的意思。
叶婉抿着嘴,撇了景子舒一眼。
“城主大人,这,这不合适啊!下官怎么能与女儿断了关系,不可以,不可以的。”叶盛曲白着脸,连连拒绝。
若真的断了关系让大女儿独户,不仅叶家会脸面全无,更重要的一点是,叶家的贵族籍贯可是要被剥夺的。
当年他能娶到京者元氏的女儿,那是多少人都羡慕的事,元氏给他带来的不止是官位,重要的是他融入了贵族圈子,他的后代可以有小字,表字,这些贵族的向征他拥有了。
元氏离世前就有过安排,若是大女儿独户,或者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女儿让女儿与他断绝关系的事,元氏带来的贵族籍贯就会直接随着大女儿离开。
因为,叶家与叶婉平辈的,红烟轻的两个孩子,他们能拥有小字和表字,全部都托福于叶婉。
叶婉一旦独户脱离叶家,叶家即使再有钱,即使他叶盛曲是赞阳城有多人巴结的史官,叶家也将成为一个平民的富贵人家而已。
“父亲在把女儿送给城主当妾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妾是没有任何话语权,没有尊严的吗?对了,还有一件事可能父亲不知道,若女儿真的入了城主大人的妾籍,那贵族的令牌可是要上交回官府的。”叶婉懒散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慢吞吞了说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