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祁秀才和张九妹一同入座在我对面,而他们俩这样一起的出现在我眼前,生生让我怀疑这个世界的时空已经完全错乱不堪。
因着这个时间段正是这两位大神摆摊算卦的时辰,他二人也均穿着工作装,一个是举着算命旗帜的民国时期的算命先生,一个是拿着玻璃球的中世纪欧洲少女,这两类职业着装能同时出现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COSPLAY,一种是时空错乱,还有一种就是他们的‘中西阴阳文化的紧密结合’提案。
“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祁秀才还没来及坐下就忙是询问,“电话里问你,你也不回答,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朝着他二人咧嘴一笑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点了杯加冰的卡布基诺,又礼貌的给祁秀才要了杯碧螺春,以及张九妹的欧式红茶,还来不及感叹这家店的餐点如此齐全,就听见张九妹同祁秀才说,“当时不回答,肯定是有理由的,你一问再问,是想向众人展示你这人形复读机的功能?”
我一口茶没喝稳,在张九妹的惊语下全数喷到了祁秀才那张俊秀的面容上,一旁的张九妹很淡定的摸着玻璃球对着满脸滴着咖啡液的祁秀才说,“你今天有水光之灾。”
祁秀才将脸转向张九妹,僵着笑容同她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
张九妹不去理会,只顾着动作灵活得操控着自己手中的玻璃球,不过半会儿,动作一停,神色微急,薄唇微启,道,“也有血……”
她的话还未说完,隔壁桌的一群不良高中生不知因为什么突然就打闹了起来,随着一个抛物线的声响,祁秀才的脑门被某物重重一击,一声巨响下,他的身体就那样直直的仰倒在了地下,这一画面,惊呆了我,也惊呆了隔壁桌的少年们,唯独张九妹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额头留着鲜血的祁秀才,淡淡的补充道,“也有血光之灾。”
闯了祸的少年们很快的一哄而散,祁秀才在我的搀扶下终于颤颤巍巍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旁的张九妹依旧不顾旁人,认真的闭着眼,一边摸着水晶球,嘴里一边细细碎碎的念叨着什么。
祁秀才用我递过来的纸巾捂着流血不断的额头,面带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同我说,“她耍球的样子总能让我想起儿时养的一只小黑猫。”
他转过脸,摆出一副猥琐的表情同我说,“真的很可爱。”
我虎躯一抽,思绪不禁回到了儿时,回到了那个祁苏恋慕着祁秀才,祁秀才恋慕着他的小黑猫的时刻,原来,直至现在,祁秀才依旧没能忘记他的初恋。
不过,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祁苏会讨厌张九妹了,如同讨厌那只小黑猫一样,只因为他们不仅抢走了自己最重要的偶像哥哥,还对自己最重要的哥哥言语刻薄亦或者是不理不睬,也怪不得祁苏会拼命反对他们之间的结合,这就好比一副价值过亿的尊贵画作被一介无知的鲁莽大汉用来当桌垫一样,不但不懂他的宝贵,还如此的践踏。
虽然祁秀才从某一方面来说一文不值,但以祁氏独特的口味那方面来判断,必是无价瑰宝。
想到这里,倒是有些跑题了。
我小抿一口卡布基诺,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调整好姿态的同祁秀才说,“左亦承住院了,你知道吗?”